到了晚上，手机提示一个妹子加我好友。
我点开头像，看见一个细腰丰臀的火辣背影。这世上很少有男人能够拒绝这种身材的妹子，于是我没有犹豫，就点击了通过。
过了一会儿，手机又提示“冰山美人发来一条信息”。
我果断点开，不堪入目的内容便刺入了我的眼睛。
“哥哥好，妹妹好寂寞呀，有没有空陪妹妹聊聊呢？”
“哥哥在干嘛呀，怎么不理妹妹呀！”
“坏哥哥！让妹妹独守空闺房......”
我回道：“你是老马吧？”
对面回道：“哈哈哈哈哈，怎么被你发现了，是不是太骚了？”
我道：“是啊，正经姑娘哪有这么骚的，而且你这名字也太土了，像个大妈。”
老马道：“你文化好，给我起个呗。”
我想了想道：“因为你这个号是假的，所以名字看起来真实就特别重要，你可以看看你的女性好友们都叫什么，参照着起一个。”
过了一会儿，手机又提示：“秋秋发来一条信息”。
“这个名字怎么样？”
我道：“挺好的，不过朋友圈都是空的，一看就是小号。”
又过了好一会儿，我看见秋秋发了一条朋友圈：“五年时光，五个小时删光，每一条，都是起死回生的涅槃。往后余生，不复从前。加油！最好的自己！”还配了一张碧海蓝天的图片。
老马这招简直惊为天人，我默默点了一个赞。
老马发消息道：“怎么样？有才吧！”
我道：“你有这文笔，完全可以去网上写鸡汤了，还搞什么传媒啊。”
老马回道：“哈哈哈哈哈，哪能啊，刚好看见圈里有个妹子失恋，发了这么个，我估计也是网上抄的。你再看看，还有什么地方不太好的。”
我道：“要不头像再换个？”
老马道：“这个不换！”
我道：“那也行，慢慢来，长线才能钓大鱼。”
老马不再回我。
到了早上，我看见好友“秋秋”的头像变成了夏雨秋在朋友圈晒的自拍。
便发消息问道：“怎么又换头像了？”
那边回道：“我后来又考虑了一下，觉得虚构一个人还要考虑性格人设什么的太麻烦了，不如直接抄一个现有的，更真实点。”
我道：“要是夏雨秋知道了怎么办？”
那边回道：“我会跟她解释的，不说了，这边聊上了！”
-
对于一个轻度社恐的人来说，如何和一个陌生人开场是一件十分困扰我的事。
虽然王霸虎勉强不算陌生人，但是更难的是，要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接近，且不能暴露任何目的。
记得前几年每到过年的时候，我大姑介绍对象，就丢给我一号码，让我自己联系。
每次我联系姑娘的第一句话都是：“我是某某某，是谁谁谁介绍的相亲对象。”
然后姑娘回一句“哦”，基本上就宣告这次相亲失败了。
后来有一次，大姑又介绍一对象，还给我看照片，非常漂亮，非常可爱，是我喜欢的类型。
但是大姑说这姑娘反感相亲这件事，让我自己找个理由联系。
这个理由我想到姑娘都嫁人了，也还没有想到。
到这里的王霸虎，虽然角色有所转换，但是也让我惶恐。
总不能一加上就说：我是某某某，是来勾引你的。
或者说“我是某某某，很想认识你。”
再者“我是某某某，加你没别的意思，就想多个朋友。”
无论哪一种，都很难掩盖不怀好意的动机，而且话题也很难继续下去。
-
老马注册完账号，一番装修之后，几乎没犹豫，就去加了王霸虎的好友。
当时王霸虎已经从欧洲回来，正坐在莫奈给他的独立办公间无所事事。
莫奈身为董事长，平常时间的确是很忙的，只偶尔记起自己是个女人的时候，才会召见王霸虎，宠幸一番。
而以王霸虎的姿色，能让莫奈回忆起本性的时间却不太多。
他时常闲的发慌了都要禁不住怀疑，这莫奈究竟是真的忙，还是宠幸着其他男人。
不过没有怀疑多久，他就想通了，自己也不过是为了钱逢场作戏，既然目的已经达到，那还管他作甚。
不如好好想想找点什么乐子，来打发这淡出鸟的时间。
这时候手机提示“秋秋加你为好友”。
王霸虎点开对方头像，看见一个还挺好看而且非常年轻的姑娘，没有犹豫就点了通过。
男人天生都是爱幻想且自我感觉良好的动物，最容易把女人不经意或是别有用心的举动，当做是暧昧的信号。
王霸虎收到妹子的好友邀请，脑子里就开始了非分之想。
他仔细观察妹子，觉得有点眼熟，但又绝不是熟人或者同事。
莫非是在哪里一件钟情的姑娘？爱上了自己这张帅脸？
王霸虎新加好友，得意不凡，对着镜子顾影自怜一番。再去看那手机，对方却还没发来信息。
他不禁有些焦急，焦急中还有一丝怀疑，莫非是微商？
或者是莫奈那老女人安排来试探我的？
想到此处，王霸虎甚至有点将对方拉黑的冲动。
但是对于年轻姑娘的向往，几乎完全占领了大脑，很快就摁灭了这股冲动。
当仅剩的理智无法让王霸虎继续保持沉默的时候，他的手指就不由自主点开聊天框，磨磨唧唧输入一个符号：
“？”。
-
不久以后的某一天，我和老马再次喝酒的时候说起这件事。
他说他当时收到王霸虎的第一条短信，是一个问号，而不是“你是谁？”这句话，就知道王霸虎这王八蛋已经上钩了。
按照惯例，我自然要问为什么。
老马笑着说道：“因为如果问我是谁，表示他更想确认我的身份，还有一些警惕。”
“如果只有一个问号，那就表示他对我的行为更感兴趣。”
“男人对于女人行为上的兴趣，绕来绕去都离不开那档子事。”
我点点头，不置可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