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有什么苦衷,我相信他不会做对不起国家的事,这一点我很确信,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我相信他”孙枫一直紧张地盯着桌面,随着杨鼎敲击,不断在桌面颤动的紫砂壶,心也随之一上一下的。
“哎,这一点我也相信,但现在戴笠也出去了,这下事情就更难说清楚了,算了,不管他们了,现在国际形势很复杂,国外势力渗透的很厉害,通过许天雷这件事你也要提高警惕,随时都要有出击的准备,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杨鼎疲惫的坐到藤椅上,摇摇手道。
“可是,我还是想去埃塞俄比亚一趟,把事情搞清楚,顺便把戴笠带回来”孙枫不禁急道。
“算了,这件事先放一放吧,关键还是要戴银自己回来主动解释比较好,你还是在国际特种兵大赛各项训练上用用心,别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到时候别把脸丢到国外去”杨鼎叹息了一声,挥了挥手。
孙枫懊恼的走出书房,轻轻地带上门,书房内坐在藤椅上的杨鼎颓丧的把头靠在椅背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花白的银丝散落在藤条上,一缕清泪滑下了脸颊,滴落在衣服上。
孙枫刚迈出院门,就被追出来的,杨蓉的母亲黄茵给叫住了,老太太拉着孙枫的手,嘴哆嗦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师娘,你放心,我会关注这件事的,下次出境执行任务的时候,如果方便我还是想去看看,顺便把戴笠给带回来,这不算违纪”孙枫看着在细雨中已淋湿的白发,满脸期望的脸颊,心里不禁一阵难过,小声宽慰道。
“对,对,别听那老头子的,捎带,不算违纪,一定把那可怜的孩子给带回来,师娘拜托你了”黄茵抓着孙枫的手连声说道。
“好的,师娘,我先走了,你也要保重身体”孙枫说完,抽身急步出了院子,他实在不忍心再看老太太那双殷切的眼神。
拉开车门,跳上车,双手用力的砸在方向盘上,不禁骂道“许天雷你这混蛋,这叫干的什么事啊,别让我逮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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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出埃塞俄比亚,亚的斯亚贝巴机场大门的许天雷不禁打了几个喷嚏。
“雷叔,你怎么啦”这些日子待在一起,戴笠跟许天雷的关系亲近了很多,关切地问道。
“肯定有人骂你雷叔了”许天雷不禁乐道。
“Hi,雷叔”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年轻人,操着一口蹩脚的汉语,倚在在一辆福特皮卡上,正向他们挥着手里的破旧的牛仔帽。
“他就是杰克”许天雷走上前伸出拳头跟他碰了一下,和向他伸出手来,挤在驾驶座的一个带墨镜的粗壮汉子拍了一下手,把肩上的行李包随手扔在皮卡的后背箱里,然后回头指着戴笠向杰克和那个壮汉示意道“这是渔翁”
“Hi”杰克给了戴笠一个熊抱,久久的没有松开,把戴笠差点勒的快喘不过气来,戴笠好不容易挣扎出来,却诧异地发现他琥珀色的眼中竟然含着泪水。
杰克扭过头去,用手快速的掩去了,许天雷也发现不对劲,不禁皱着眉问道“怎么了,杰克”
“上车再说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壮汉嗡声道。
许天雷拉着还在发愣的戴笠,快速地上了车,壮汉发动了车,随即拨动了跟他比例很不相称的娇小的方向盘混入了车流之中。
“铜钱已经走了”壮汉抬起头瞅了一眼反光镜,看着正急切地望着自己的许天雷,低声说道。
“该死的,还是迟了”许天雷用力拳了一下车厢,愤愤地说道。
“铜钱,就是你爸代号,以后你就是渔翁,在雇佣军中都习惯以代号相称,这样对别人和你自己都是一种保护。你爸觉得他的名字反正是俗不可耐,所以就起了这个更加铜臭味的外号,我的代号是地雷,杰克的代号是海盗,前面开车的是马雄,你就叫他雄叔吧,代号是马夫。
因为他喜欢车,是我们当中车开的最好的,以前在洛杉矶开过一段时间的出租,我们以前有任务一直喜欢用他的车,因为他熟悉洛杉矶的大街小巷,后来因为得罪了黑帮的人,就干脆跟了我们了”许天雷沉默了一会儿,低沉地向戴笠解释道。
“之前‘铜钱’叔待的那个小诊所,我们还能隔三差五地去看看,在你离开的第二天,黎勇就把所有人都换了,我们连院子都接近不了了。前天一个关系比较好的伙伴偷偷地跑过来告诉我说‘铜钱’已经离世了。
待我们赶去的时候,还跟黎勇的人起了冲突,后来还是雄叔私下去找黎勇交涉,才让我们把后事给办了。因为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而且埃塞俄比亚天气太闷热了,所以…..”杰克在反光镜忐忑地看了许天雷一眼,小声说道。
“因为之前‘铜钱’叔曾经嘱咐过我,如果出现意外,就把他放入大海里去,他说河流都是相通的,总有一天他还会回到他出生的小渔村”
杰克说到这里声音已经哽咽了。
许天雷拍了拍已经懵了的戴笠的肩膀,痛苦的扭过头去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虎目中早已噙满泪水,副驾驶位置的杰克更是不堪地捂着脸,头深深地埋在膝盖间,久久地没有再抬起来。
杰克他们租住的房子位于埃塞俄比亚首都亚的斯亚贝巴的城郊,是一个临街的独立的小二楼。红褐色的墙体有些斑驳了,房屋前面有一个不大的院子。
戴笠独自在二楼东边的一个房间里,已经站了好一会儿了,觉得心里实在堵的慌,房间被重新整理过了,床上的被褥都是新的,已经看不出父亲在这曾经生活的痕迹了。
虽然关系一直很生疏,但那种血溶于水的亲情,还是深深地触动了他,仿佛他能感觉到父亲还遗留着的气息。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嚣,戴笠疑惑地走到窗前,只见许天雷带着杰克一帮人正和四五个男子对峙着,双方在激烈地争执着什么,马雄正在中间劝慰着,戴笠赶忙跑下楼去。
许天雷看到戴笠走了下来,不由得住了口,恨恨地瞪了对方一眼,扭头向房间走去,不过想想还是不甘地回头骂了一句“‘骰子’我警告你,如果我发现‘铜钱’的死跟你有关系,即使我拼了这条命,也要扒了你这身皮”
“嘭”的一声关上门进屋去了,院子里的人都面面相觑,相据散去了。
中间还站着的那个脸部微黑的粗壮男子,神色复杂地转头看了一眼还站在楼梯口的戴笠,看着这个神色与戴银有几分相似的消瘦面孔,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不知道,那天晚上戴银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有意无意地提到他新搭上的马子斯卡娅,嘲讽他这小身板落在斯卡娅这湾海港里,禁不起一丁点风浪,早就把越国男人的脸丢到大西洋去了。
斯卡娅给他的感觉很复杂,一方面他很迷恋对方风骚撩人的一颦一笑,另一方面又很感觉自己总是力不从心,总感觉斯卡娅每次事后都很兴奋的表情是装出来的。
一下子被戴银说中了心思,还是在两个女护理在场的情况下,黎勇一下子血涌了上来,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不顾一切冲上前去,掐住了戴银的脖子。但让他疑惑的是,他手还没用力,戴银就一下子昏厥过去,而且还向他诡秘地笑了笑,每每想到这,黎勇总感觉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