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天刚手持一支冰晶龙牙的身姿在继续升空,那双异常粗大的双臂被青铜拳套遮挡,露出齐肩的部分肌肉倾轧高高隆起,看起来分外狰狞。
当他升到最高,来到王步阳原本腾空而立的位置时,却意外的没有看到对方的身影。
他环顾四周发现,王步阳在十丈之外的一片水茧中缓缓浮现。
“水遁?”
翁天刚的眉头微微皱起,他对王步阳能施展水遁灵术有些意外。
在自然界中,速度最快的自然就是无处不在的各系灵力。
在战斗时,修行者以自身“驯养”的灵力引导指使自然界中的灵力,使之成为臂助。当无人惊扰时,它们便遨游世间甚至跨越时空。
修行者就是借助灵力的这种速度特质发明了各系遁术。
水遁灵术是冕师级别的主水系灵修才能释放的高级灵术,施术者必须消耗巨量的水系灵力且身体也要对灵力的同化程度修到极高的层次才能施展。
因为只有自身能与灵力同化才能以灵力的姿态与彼同游瞬间穿梭一段距离。
而这两个施术要求的一般只有冕师级别的强者才能达到,所以能够自如的施展遁术也是步入冕师级别的象征。
“冕师?呵…”
翁天刚的身形势竭开始下坠,他看着王步阳从水茧中迈步走出,冷冷一笑。
王步阳御风站立在十丈之外,一袭青衣的下摆有些焦黑,他闻着周身焦糊的气息,面色铁青的看着翁天刚,心中一片愤怒。
起初他以为翁天刚只修单系,虽是红巾力士但只能依靠肉身之力,战力也许并不太高,而自己已是灵士六品,遂有些托大担心极水化形之术会重伤了对方,所以有心缓手。
但他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隐藏了雷系灵姿,在他施术时悄然偷袭,一道青雷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好在危机时刻福灵心至,不自觉间施展出了水遁灵术,反而让自己半步踏入了冕师之境,真是祸福相依。
这本该是件值得庆贺的事,但王步阳此时却毫无喜悦之情。
他看着那漫天坠落的破碎冰晶,心中对翁天刚的狡猾行为更加愤怒。
……
“方才他一直未曾还手就是为了隐藏自己的雷系灵姿,在关键时刻偷袭王先生导致冰晶巨龙失去掌控沦为死物,可真是…”
“奸诈!”
燕培风语气喃喃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一道愤怒的娇喝打断。
他低头看了看夏伏婵略显涨红有些可爱的小脸,无视对方投来的鄙夷目光,平静的说道:
“精彩。”
夏伏婵对燕培风的话语很是不满,她嚯嚯的磨着银牙,如同护食的小猫发出毫无威慑力的低吼。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暴露天性且无力,于是将表情收敛,故作成熟模样皱起双眉看着燕培风一言不发。
燕培风对于夏伏婵变脸堪比翻书的速度有所动容,他错愕的看着夏伏婵小大人的模样,惊疑不定的问道:
“你学过川剧?”
夏伏婵本不想作答,但终究未忍受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道:
“什么是川剧?”
燕培风认真打量夏伏婵的神色,见对方一脸疑惑不似作伪,遂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但心中难掩失望。
夏伏婵见燕培风叹气不语以为对方不想作答。
这时燕培风将头转向战场,夏伏婵也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语压下,跟着把心神和目光投向了天空。
……
灵修在力修冠主境界之前拥有绝对的制空优势,他们通过各系灵力的御空方式在战斗中占据压制地位。
王步阳见翁天刚的身形开始下坠便沉着面容淡定掐诀。
水幕再次出现在他的头顶并直接凝冰,一颗狰狞的龙头再次浮现。
与此同时伴随着呼啸的狂风在周身大作,王步阳脚下一道深邃幽暗的巨大阴影也在隐约闪现。
翁天刚感受着水风金三种灵力毫不掩饰的疯狂聚集便心中凛然,知道自己刚才的偷袭已经激怒了对方。
他处在灵力激荡的中心,面容毫无惧色,他咧开大嘴嘿嘿一笑,在空中奋力扭腰调整好姿态,随后两道火光如同正在点火的发动机在他双脚下时隐时现。
火光虽然微弱闪现,但在阴郁的天空依然引起了众人的瞩目。
王步阳显然知道翁天刚此举意味着什么,他看着翁天刚逐渐稳定灵力在天空上踏着火焰开始迈步的身形,面容上的神色变得更加阴沉,心中竟是无语凝噎。
“明明一副憨黑老实的模样,心思却如此狡猾。”
翁天刚先是隐藏自己的雷系灵姿降下青雷,现在又如冠主一般踏空而行,虽然身形有些踉跄,但他正在空中接近王步阳却是不争的事实。
十丈距离说长不长,随着翁天刚脚下火焰不时的喷发,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王步阳阴沉着脸处在冰幕下,周身狂风呼啸不见一丝朝阳,如同鬼域。
随着王步阳将灵术催动到极致,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再次浮现在他的头顶。
同时,一条如同麻线组成的幽暗巨蟒在王步阳脚下半空中肆意扭曲晃动,像是他的影子一般。
王步阳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随着双手在身前画圆闭合,一片半圆形冰罩从身后浮现将他嵌了进去,除了留下正前方的作战视野,这冰罩完美的防御了其他任何方向的突发进攻。
冰龙与风蟒开始在他身前纠缠,随时准备出击。
翁天刚投石问路掷出手中的龙牙,还未靠近风蟒,那残破龙牙就如同被擦拭的笔迹,寸寸消失。
翁天刚表情凝重,脚下的火花时隐时现,就连青铜拳套上也不再掩饰布满了电弧。
眼见二人即将再次交锋,燕培风和夏伏婵皆是神色专注,各自抿着嘴唇万分期待。
突然,一股外来的灵力如同一把锋利的斩刀从半空中二人交锋的气息中一斩而过,为了避免误会只是在二人之间宣示了自己的存在后便如游鱼消逝不见。
半空中,交战的二人察觉到外来人的介入,相继停手将气息一致对外,低头看向脚下的大地。
在燕培风和夏伏婵茫然追寻的目光中,一位头戴铁束红色巾冠,身着黑色皮甲腰间挎着双刀的俊俏青年缓步踏入战场。
那青年带着好看的微笑不经意间扫过燕培风,对他轻轻眨了眨眼,燕培风则抱以白眼。
夏伏婵看着来人,认真的把眉毛重新皱起,小脸严肃的注视着百骑远为。
百骑远为行进中顺带打量了夏伏婵一眼后便不再关注,他站定后从怀中拿出一面乌黑铁牌,抬头对着立在天空中的二人出示,开口道:
“两位前辈此番战斗已经惊动了当地农堂,马上就会有人前来查探,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还请二位看在我百骑司的份上暂且各退一步各自离去,可好?”
百骑远为措辞虽然客气,但语气上却没有为二人留下多少拒绝的余地。
翁天刚对燕培风身边护卫着这么一位百骑司的人有所了解,加上对方的举动也是为了燕培风着想,遂沉默片刻后收起了浑身灵力从半空直坠而下,落地后来到燕培风身边时,一双巨臂也恢复了正常。
见对手已经妥协的王步阳也只好让冰龙风蟒各自散去,从冰罩中迈步而出后任其化作虚无。
对于如今的百骑司,王步阳其实没有那么多避忌,纯粹是看着没有了对手才无奈放弃。
他挥手散去所有异象后来到夏伏婵身前负手而立,平静的对百骑远为开口说道:
“百骑司的人还是如此蛮霸。”
见二人停手,百骑远为笑着将铁牌收起,开口道:
“百骑司受命监管天下,灵力两宗修行者也在监管之列,先生只要在我平国行事,就理所应当受我百骑司节制,若有怨言…还请闭嘴。”
百骑远为最后一句话已然相当不客气,此语让王步阳有些恼怒。
“如今的百骑司早已大不如前,后生可莫要强逞口舌之利。”
百骑远为闻言收起笑容手扶刀柄冷声道:“我百骑司是否如先生所说,先生姑且出手一试便知,此去边境还有数千里地,看看先生还能迈出几步。”
王步阳被百骑远为的话噎住,百骑司如今的处境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话虽如此,但病虎也是虎,让王步阳做亲捋虎须的第一人他还是有所顾虑的。
眼见二人一时僵在那里,翁天刚立在一旁眯眼看戏,夏伏婵则与师傅阵线一致,共同怒视着百骑远为。
燕培风心中默数,见百骑远为维持住了百骑司的体面后,才出声替老实人解围,再等下去农堂的人也该出现了。
“既然百骑司的大人发话,我等自当遵守,翁叔叔,你和王先生境界相仿,再打下去也难分胜负,两位的恩怨且容日后再决吧。”
翁天刚思索片刻后点点头表示同意,随后,对着燕培风咧嘴一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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