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段兰听了苏离离这话,非但没有败落者该有的悔恨懊恼,反而出人意料的大笑起来,表情既疯狂又得意。
搞的苏离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秀眉皱在一块问道:“你笑什么?”
“你真的以为我破了全局吗?”段兰反问,尽数阴戾的眼睛却是盯着苏离离身后的萧昭业:“若是我什么都不说,皇上怕是没办法平朝臣众口,治慕丞相一个株连九族的处罚吧?”
她这话提醒了苏离离。
“慕慈心!”
难怪她一直觉得少了点什么,原来是慕慈心没在,按理说不在丞相府,就应该在段兰的身边,她跟萧昭业都是这般想的,然而从下船到现在,至始至终都只有段兰一人。
“你把慕慈心藏起来了?”唯一的可能便是如此。
依照慕慈心嚣张跋扈的性格,独自放任她在外,只怕不需要巡防营的人找,她自己就会生事被抓到,慕丞相唯一能托付的人只有段兰。
跟着段兰出来,又被段兰藏起来……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苏离离很快就想明白了:“你想用慕慈心拖延,只要我们一日找不到慕慈心,你就性命无忧,再者慕丞相最大的威胁就是慕慈心,得知你落网后必定会出手相救。”
她道出段兰心中所想。
“是又如何。”段兰承认的大大方方,若不是知晓她所做的那些肮脏事,此刻看起来还真颇有几分敢做敢当的大侠之气。
然而事实是苏离离现在只想一脚踹到她脸上,再狠狠骂声卑鄙小人!
此举看似没啥作用,但至少能解解气!
苏离离想这么做的,但被某男看出了意图,伸手就跟老鹰抓小鸡一样把她给提了起来,声色一如既往的清冷:“别脏了脚。”
“……”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想踹!
苏离离以沉默对抗。
萧昭业:……
“流影,把你的剑给她。”萧昭业捏了捏眉心,换了个方法随她去,踹很容易站不稳跌下去。
“是!”流影忙解开腰中软件,双手奉上。
“你要干什么?”看到冷兵器,段兰方才的恐惧再次涌上。
苏离离本意是要拒绝的,毕竟用剑见血这种事不太适合她这种可可爱爱的女孩子,但一瞧段兰的害怕,就觉得吓唬吓唬也成,当即接了剑故意把剑尖对准她脸,语气轻飘飘的说道。
“杀不了你还不能砍手跺脚啊?我倒要看看手脚都没了,你怎么跟慕丞相的人走出天牢!”
她说着还饶有其事的用剑比划了两下,像是在思索从哪里下手更好。
“你,你……”段兰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她拼命的想聚拢法力,殊死一搏,但只是徒劳。
“我专程从狐山给你带来的消灵散,没个三天三夜你的法力是回不来的,认命吧。”苏离离察觉到她的意图,淡淡开口:“想好了吗?是要断手断脚,还是老实交代?”
“你要是敢伤我,我发誓你们就是掘地三尺,也找不到慕慈心。”段兰强撑着说道。
死到临头还嘴硬,苏离离最讨厌这种人了,磨着牙搜索电视剧里说服反派的话语,便听萧昭业冷冽的声响起:“收买官员,霸占田地,私设赌场,暗藏兵器,以上无论那项都足以让他人头落地,朕抓你,只是为了孩童死亡一案。”
别说段兰听完一脸震惊,就是苏离离都忍不住问了:“慕狗贼当真做了那么多惨绝人寰的事?”
光是收买官员,就足以造成多少含冤案,霸占田地等于抢人饭碗,让其饿死,赌场更是罪恶,一旦上瘾家破人亡!暗藏兵器这个,等于揭露了造反之心!
这么细细想下来,苏离离觉得,有没有段兰慕丞相都难逃一死。
“是的,属下跟流月亲自查明,不会有错。”流影回道。
“所以我们还留着她干什么?”苏离离歪头,再次看向已有些六神无主的段兰:“直接杀了不就好了,再伪造一份供词,让她按上手印,朝臣们有口也难辩。”
萧昭业沉吟片刻后颔首:“这个提议不错。”
“那就快点动手吧!”苏离离兴奋起来,拿着剑凑近段兰。
“我,我说,我说!”在死亡面前,所有的骨气都烟消云散,这剑还没指到脸上,段兰就急急喊道,生怕晚一秒就命丧黄泉了。
“现在说有什么用,慕丞相死了慕慈心管她去哪里,反正都没好果子吃。”苏离离不屑道,继续朝前走。
段兰跌坐到坑底,全然不复方才的镇定自若:“临走前慕丞相吩咐了,若是长久没人去接慕慈心,她就会把你是狐妖的事昭告天下,让护国寺的玄净大师出面收了你。”
护国寺?和尚?法海?
几乎是下意识的,苏离离便想起了这个法号,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朝萧昭业投去求救的眼神。
萧昭业同样在听闻玄净二字时气息陡然沉了下来,如墨的眸子里涌动着莫名的情绪,半晌,在段兰心提到嗓子眼时才开口:“地址。”
言简意核的两个字,既是妥协又是命令。
“那个地方太过于复杂,有暗卫守着,你们单独去寻会打草惊蛇,我知道小路可以带你们去。”性命暂时保住,段兰狠狠松了一口气,表忠心的请缨道。
萧昭业没回话,他接过苏离离手里的剑,手腕轻轻一抖,剑就笔直的插入段兰的小腿处。
“啊!”凄惨的尖叫声响彻云霄。
震得苏离离忍不住抬手捂住耳朵,就算是厉鬼也叫不出这种感觉吧。
“把她带出来。”萧昭业扔完,连个余光都没给段兰,搂着苏离离走了。
……
半时辰后,苏离离又坐在船舱里,看着波涛江面出神,脑海里反反复复回荡着先前段兰说的话,隔了好一会她还是憋不住的问萧昭业:“段兰口中的护国寺玄净大师,也有识妖的本事吗?”
她这话一出,萧昭业便知道她刚半天都在想什么,很是不悦的把人拉到怀里来反问:“朕说过,好好待在朕身边,其他事无须考虑。”
“但是,我的身份。”这是个不可跨越的鸿沟,她就算能做到什么都不管,也改变不了事实,早晚都是要面对的,未雨绸缪不挺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