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慕家二小姐方才回宫了,是否要喊过来询问几句?”雪松得到的禁卫军的汇报,即可启禀皇上。
倒是回来的挺快,萧昭业批阅奏折的手顿了顿,又很快恢复自然,语调清冷:“不用。”
知晓全部真相的萧昭业并不担忧,反倒是慕蕊晴,定会为此事惴惴不安,既然不安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有所举动,他只需要派人在后面盯着就行。
萧昭业没料错,接下来的几天,慕蕊晴都会刻意的在他上下朝的必经之路出现,不远不近,或是跟在洒扫宫女队中拜见一下,但无一例外都未曾说上两句话。
这让慕蕊晴惶恐不安到了极点,有种暴风雨前宁静的错觉。
又是一日下朝,慕蕊晴依旧在洒扫宫女队中,擦拭着宫围,远远的瞧见萧昭业朝她而来,跟平日不同的是今日他身后除了雪松还多跟了几人,等走近了些她才看清是苏监正。
身后的小太监端着几摞厚厚的竹简,异常陈旧。
“皇上,有关狐的记载传闻,全都在这了,微臣这几日细心专研发现了不少……”
慕蕊晴有内力,听力比寻常人好些,当她听到狐字时,瞬间屏息想听的更真切些,奈何萧昭业已走远,她看了眼不远处又继续投入擦拭的宫女,悄悄离开。
承乾殿内。
“皇上上次吩咐微臣查的结界一事,现在有眉目了,这结界不仅能隐藏一方天地不被发现,最重要的是能抵御外敌,这东西若是能运用到战场上去,我朝无须耗费一兵一卒就能拿下万里江山!”苏监正说的那叫一个眉飞色舞,
萧昭业看着竹简上隐晦难懂的字符,再听着苏监正不停的唠叨,眉头忍不住蹙起,打断他激昂的话语:“破解办法也找到了?”
“咳……这个,”苏监正顿时支吾起来,而后有些为难的回:“结界需由强大的灵力和阵法维持,并且要源源不断的输送才能长久存在,除了内部人能自由进出外,外人想进去难如登天,除非……”
“除非什么?直说无妨。”萧昭业放下竹简,这上面写的他实在看得头疼。
“除非找到阵眼进行破坏。”苏监正道。
“阵眼去哪找?”
“这……”苏监正顿时苦了一张脸:“皇上,微臣不知,古书里没记载。”
萧昭业:……
“也是,你若能知道这些事,也不至于只是个监正了。”他摆了摆手不做追究。
苏监正赔笑,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拼命的转移话题:“皇上前几日去山上找到玄狐了吗?”
他的话音刚落下,萧昭业就听到了窗外的动静,神色陡然沉了下来,隔了片刻后才问:“苏监正可知道世间有什么办法能抹掉人的记忆?”
“抹掉记忆?”这可难到 苏监正了,他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可能:“按理说是没有的,毕竟这东西跟手脚不同,无法像砍掉一样抹去。”
“嗯。”萧昭业颔首,赞同他这个比喻。
“皇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苏监正斗胆问道。
“朕前两日去狐山回来后,总觉得神志不清,梦里总会出现些诡异的画面,醒来后又记不住,所以问问苏监正是否知道点什么。”萧昭业回的平淡,好似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苏监正却上了心,忙说道:“皇上是不是梦魇了?微臣去叫太医来给您看看?”
“不用,你先下去吧。”萧昭业不过是说给暗处人听的,实际并无此事,更不需要御医。
“是。”苏监正告退。
他走了几步后又被萧昭业喊住。
“把这个带走全部翻译一遍。”萧昭业指着书桌上摆满的竹简道,都不知道往上了几个朝代,鬼画符一样。
“……是。”苏监正眼角不可控的抽搐了两下,他这辛辛苦苦的抱过来,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又要抱回去,想他监正寺距皇宫车马两个时辰,图啥呢。
殿外,慕蕊晴偷听完猫着步伐从殿后绕走,急匆匆的去寻了宫内亲信往府中送去消息。
慕府后院,安静如斯,空气中隐约透着血腥味,管家候在院外,以防止不长眼的下人过来打扰。
屋内,段兰坐在蒲团之上,周身萦绕着黑气,眼神紧闭神色很是痛苦,良久她吐出一口浊气,猛的睁开眼,端过桌前银瓷碗,一口饮下其中盛着的血,片刻后黑气尽数收回体内,原本段兰苍白的面容也多了两分红润。
感受着精魂带来的舒畅,段兰透出两分满意,目光扫过不远处角落堆积着的小孩尸体,又沉了下来,叹了声:“还不够,明日得再要多点。”
她说着拉开门走出去,管家走上前问道:“段师父可还满意今天的童男童女?”
“自是满意,这符水马上就能炼成了,还麻烦管家明日多准备几人,年龄越小越好。”段兰眼底飞快闪过几丝狠厉,这慕老贼真是个狡猾的,表面上看似答应她所有要求,实际天天让管家监视,追问进展,她即便是想多拖延两日,先治疗好内伤,也难以搪塞遮掩。
“是,不过城内近日已失踪太多孩童,已引起京兆尹的注意,我已派人去城外寻了,怕是明早才能回,还请段师父耐心等上几个时辰,另外宫中来信,大人邀你去前厅商议对策。”管家恭敬的说道。
前厅,慕丞相让传信人原话又说了遍后,求证似的问道:“段师父,你觉得这话能信几分?”
“狐族一向不被世人认可, 但凡发现定会让道士做法抓住恨不得都杀之而后快,”段兰觉得可信,缓缓道来原因:“要知道狐族行事小心谨慎,族规更是不准于人接触,这玄狐那日化身为人被皇上同暗卫瞧见,想来后面肯定是跟着入了狐山,多半是为了消除后患,所以抹除了记忆,情理之中。”
“不会再记起?蕊晴说皇上总梦魇,画面诡异。”慕丞相还是免不了担忧。
“是真是假,等我明日进宫一试便知。”段兰主动提起此事,丞相府她也不便再多待下去,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解决了皇上,她做什么也不用遮遮掩掩。
“既然这样,就辛苦段师父了。”慕丞相客套了句,不做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