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栀看佟樾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想到了程总监说佟樾有后台,原来是这么个关系户,是江副总的人。
真是和江漾薇一样,本事没多少,压人压得一把好手。
她冷漠地说:“你不用管我要怎么做,你近期都别再碰香水了,把江老师的经典作品都好好考古一番,再来谈你所谓的调香梦。”
佟樾翻着白眼,很是愉悦,就一调香部副总监,哪有胆量和副总说话,余栀也就是只纸老虎。
随后程茜说:“大家先散会吧,我和余总监有话说。”
“江氏历年来的香水,你这么快就看到这里了。”人走完,程茜才开口说。
余栀很冷淡,“江老师的香水我都知道,省去一半功夫,很容易从里面挑出蛀虫。”
程茜看她的样子,也明人不说暗话了,“你又不是刚入职的小员工,其中这点弯弯绕绕,你是明白的,还用我跟你多说?”
余栀端坐在她面前,“难道你们就不能帮忙把这款香做好?”
关系户是多,在哪都不缺这种人,后台硬的人很多,确实得罪不起。但这不是毁掉口碑的理由。
“江副总那人固执己见,咄咄逼人。”程茜无奈道,“她作为江老师的女儿,一直想证明自己也是调香高手,所以不听任何人的建议,认定自己做的就是最好的。”
程茜耸了耸肩,“就跟佟樾是一样的,总觉得自己好,错都是别人的,所有人都对他们有偏见,你刚才也说对一点,为了利益最大化,质量出了问题。”
“那你就纵容出了这样的五款香?”余栀不能理解,“你是江老师最得意的学生,是知名调香师,在调香部做总监,现在呆在一个口碑差成这样的公司?”
“这种香水一次都不该在江氏出现,却出现了五次。”余栀言辞凌厉,“不怪江世钧要放弃调香部,是你们自己就没有坚持!”
“余栀你不了解情况。”程茜很无奈。
余栀却摇头,“在其位谋其政,不管是什么情况,这种错误都不是你该犯的,把副总哄得开心了,之后怎么办?自砸招牌这种事,我是做不出的。”
程茜被她说中了心事,有些恼火,“余栀,你是没有经历过,换成你做法也是一样!”
“我不会。”
程茜长出口气,捏着眉心,“你这次的香水,副总也会插手,我拭目以待。”
余栀起身,眉眼淡然,“那请程总监这次不要插手,副总那边我自己处理……这五款香水,就留给程总监再闻一闻吧。”
程茜看着她出去,她太冷静了,高傲却不傲慢,没什么语气,可就是难以反驳,无法招架。
怎么说呢……不愧是江老师看上的人,这种实力和魄力,哪还需要她照看,程茜无奈地摇头。
余栀走到阳台深呼吸几次,才觉得脑子清醒了不少,要被那几瓶香水呛死了。
酒精和香精味还没散去,她就接到了余威呈的电话。
“栀栀啊,钱爸爸收到了,虽说这次是给清了,但这不代表你和咱们家没关系了,看得出江世钧很喜欢你……”
“你在说什么。”余栀拧眉打断他的话,“什么钱给清了。”
余威呈在那边笑着说:“还能是什么,你欠的那三亿,江世钧来还清了,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这不代表什么,你还是咱们家的女儿……”
余栀双手发凉,难以置信地说:“江世钧给你钱了?”
“是啊!你可得好好供着他,这样的人……”
“他给了你多少钱!”
“……干什么?你不知道啊?”余威呈那边警惕了起来。
余栀呼吸急促,声音不自觉哽咽起来,急着说:“多少钱,给了你多少钱!那钱是我欠你的,你凭什么要他的!和他有什么关系?你把钱全部还给他!我给你……”
“那可不行。”余威呈说,“钱全补进公司了,剩下的买了股票,一分钱也没有了,你也不为家里着想,嫁了个有钱的老公就得接济家里,还回去?瞧你说的什么话,都是一家人了,什么还不还的。”
余栀无力地弯着腰,攥紧肿痛的左手,咬牙说道:“今晚我过去,你把钱准备好,我不欠他的钱!”
“不可能,你别回来,没有钱。”余威呈斩钉截铁地说,“你傻不傻啊,有个男人愿意当冤大头,愿意给你钱,那你就花呗,行了我不跟你说了,反正我没有钱了,你也替爸爸想想,替家里想想,哪有和家里人要钱的道理!”
余威呈说完就挂了电话,余栀手腕抽疼,紧靠着墙失魂落魄,“……那你怎么不替我想想,我怎么面对他。”
怪不得江世钧早上那样看她。
他们现在的关系,彻底和钱挂了钩。
她的负隅顽抗,像极了跳梁小丑,满身污泥偏说自己干净高贵。
难堪又恶心。
江世钧回了老宅,就看到满桌的饭菜,爷爷奶奶在等他,环顾整个家也没有那个人。
“栀栀上楼了。”江老爷子看出他的意图,“她下午就回来了,身体不太舒服,你快点吃饭,吃完了赶紧上去。”
江世钧洗手坐在餐桌前,“知道了。”
“什么叫知道了。”江爷爷怪罪一句,“自己老婆自己不心疼,手腕成那样了也不关心。”
“叫医生看过了。”
江爷爷嫌弃地看着他,“赶紧吃,要不是看你胃不好,我就让你饿着。”
江世钧笑着说:“好了快吃吧爷爷。”
江奶奶笑着给他夹菜,说:“世钧,你对栀栀好点,你不知道栀栀对你有多好。”
江世钧想,他还真不知道,一个骗钱骗心的人,能有多好。
“奶奶就这么跟你说吧,如果有天所有人都说你做错了事,栀栀绝对义无反顾站在你这边。”江奶奶感概道,“有句话虽然不该是奶奶说,但奶奶不说,你好像真的看不出来。”
“栀栀很喜欢你,既然结婚了,你就落落心,跟栀栀好好过日子,别辜负她。”
江世钧随意地点头,“我知道了。”
他不知道余栀今天又做了什么,把二老哄得这么喜欢她,这样的功夫,是没几个人有。
他上楼回了房间,余栀一看到他就立刻起身,看样子很紧张,脸色是不好。
“江先生。”
“恩。”
余栀抿唇站在他面前,一直没敢抬头看他,咬了咬牙才鼓足勇气问出口,“你给了他们多少钱,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