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被点名的余栀对上他的视线，淡然地扯了扯嘴角，“我欣赏每一位调香师的想法，也敬佩那些不愿随波逐流，肯坚持自己想法的调香师，但这不包括自恃清高，眼高于顶，固执己见。”
“你说我自恃清高，你又有什么本事？空降成总监，你总得拿出点本事来吧。”佟樾嘲弄地看着她。
余栀淡漠地勾唇，问程茜：“他的香水最高销售额是多少。”
“……十七万。”程茜愣了下。
“十七万。”听到这个数字，余栀笑了。
“你笑什么！”佟樾牙关紧咬，双拳紧握。
余栀淡然挑眉，“江氏居然能创出十七万的成绩，还不可笑吗。”
“你有本事你来！”
“我是要来，但你这成绩做对手都不够。”余栀手指点着桌面，“我会出一款香水，用和佟樾同样的推广位置和次数，销售额翻二十倍。”
整个会议室倒吸一口凉气，二十倍？！江氏已经很久没出过能超一百万的新品香水了！全是老香水在打，新品香水出一款死一款！
佟樾一瞬间失语，脸色难看，强撑地笑意说：“说说而已谁不会说？就算你没有达到这个成绩，我们又能把你怎么办。”
“这是我的最低要求，在你看来好像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余栀轻笑，“江氏怎么出的你这种井底之蛙。”
“井底之蛙”们纷纷低头不语，实在是被打怕了。
“你要是做不到怎么办？！”
“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质疑我。”余栀淡定落座，审视地看着他，“我入围了今年的新秀调香师，十个名额中唯一一个亚洲人，不知你有什么荣誉？”
佟樾捏紧拳头，看着那人高傲的模样，气得牙痒，“难道我没有那些荣誉，就不能质疑你吗？！”
“对，不能。”
“你……”
“够了佟樾！”程茜真是捏了一把冷汗，“你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今天的会就到这里！散会！”
佟樾阴郁地看了余栀一眼，冷笑出门。
散会后，程茜安抚着余栀回到工位，几番劝说才离开。
余栀一下午都没拿手机，现在才看到有电话，眼睛忽然瞪大，江世钧打来的？
一个未接来电，四点十分，正好是她去开会的时候。
还有一条短信，【四点半去看婚纱。】
余栀心里咯噔一声，心跳慌乱狂喜，再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
距离江世钧的信息，已经过了四个多小时，他没有再打电话来催，也就说明没有等她了吧。
余栀身体松懈下来，盯着那条信息看了又看，欣喜渐渐被失落和懊恼取代。
怎么就没想着带手机去开会啊，明明静音就行的。
她回拨电话，等待接听的嘟嘟声，让她更紧张了，三声之后，电话就被接通，她舔了舔干涩的唇，镇定开口。
“江先生，我刚才在开会没带手机，才看到你的电话，现在是不是已经晚了？”
“上来。”
“啊？噢好，马上。”
电话被挂断，她用手压着狂跳的心脏，眼睛忽闪忽闪的眨着，眼前亮起片片星光，半饷，上扬的嘴角溢出笑声，眸中满是心动。
要和江先生去看婚纱了。
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就要发生了。
余栀上了楼，和江世钧一起从总裁专用电梯去停车场。
她余光看着江世钧，他看起来没有不高兴。
许是她看的太专注了，江世钧转头，两人眼神瞬间对上。
余栀被发现偷看，耳垂泛红，她将头转到另一边，更显得欲盖弥彰。
她抿了抿唇，还是主动开口道：“江先生，下次我开会一定拿着手机。”
“恩。”
“你没有生气吗？”
私密狭小的空间里，让她更加紧张，却也因此觉得，可以靠得更近。
“我为什么生气。”江世钧反问道。
余栀动了动嘴，理所当然地说：“我没接到你的电话。”
“让婚纱店等着就是。”
叮——
短暂的私密空间结束了。
余栀看着率先出去的江世钧，忽然想到江爷爷和她说的话。
“世钧是个好孩子，他公私分明，不会把你们的私事和公司调香搅在一起，调香这件事你可以放开手做，他不会欺负你的。”
余栀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还真是公私分明啊。
这么来看的话，江先生好像也没那么讨厌她，只要她不主动接近，这样一想，半是甜蜜半是苦涩。
到了婚纱店，经理毕恭毕敬地把他们带到里面，正中间摆着一套婚服。
“江先生、余小姐好，这件婚纱是我们从Y国定回来的，纯手工制作，全球只此一套，是Amor大师的收官之作，设计稿曾拍出上亿的价格，这套婚纱从选料到制作成衣，价格已经突破千亿，很配两位的身份。”
余栀看着那件婚纱，洁白耀眼，星光璀璨，只是看一眼都能看出价格不菲，不是凡品。
“这上面每颗钻石，都是独一无二的珍品，是Amor大师从世界各地淘来的，利用巧妙的设计结构，分别代表着全天球88个星座，寓意很美。”
“唯你是我漫长人生中，最亮的那颗星。一眼刻骨铭心，念念落地生根。”
余栀轻轻摸着那件婚纱，眼眶发涩，胸口酸楚闷热，她一直觉得婚纱的规格不重要，只要能嫁给江世钧，她可以什么都不要。
但是，谁不想轰轰烈烈的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一眼刻骨铭心，念念落地生根。
这说的明明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