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栀到了西景山庄的时候，又站在门口不肯进去，“我想回我那儿。”
“没人来过这里。”江世钧一直拉着她的手，“进去吧。”
“我不想……”
“进来。”江世钧把她拉进来，“我不会带别人回家。”
余栀被他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就觉得呼吸困难。
可这里也不是她的家。
“吃饭了没？在国外的时候不是胃疼了？喝点粥……”
“我只想睡觉。”余栀声音不小，还是固执的抗拒。
江世钧看她上了楼，看她进了客房，关门之后再没声音。
他站在客厅，花雕在他脚边走来走去，却觉得这家里空荡荡的少了什么。
他有百分百的证据可以证明，他和叶茗什么都没发生。
但是余栀不想听，余栀拒绝讨论这件事。
江世钧就连工作都难以专心，看着面前的文件，心思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直到深夜余栀都还没有动静，他忍不住去客房看她。
余栀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皱满头大汗，眼角还是湿润的。
之前她一直低着头还看不清楚，现在才看到她眼睛红肿，明显是哭狠了的样子。
江世钧拧眉，心脏促疼，短短一瞬却十分尖锐。
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余栀，醒醒。”他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发现她体温低得可怕，把手伸进被子才发觉里面没点温度，冷冰冰的。
睡了这么久都睡不暖。
江世钧身体先于脑子行动起来，上床轻轻抱住她，幽幽的冷香直往鼻腔里钻，是他想了两天的气味。
“你怎么会这么伤心。”他用指尖捻去她的泪珠，温热的。
“你去个国外都要骗我是去参观展览，你和余商偷偷见面也瞒着我，你让周渭删余商的邮件，这种事宁可找别人也不找我……”
“我还没有怪你，你先气上了。”
江世钧声音无奈又宠溺，他自己不知道，余栀也听不到。
“邮件都是我删的，他和谁发过照片，我全删干净了。”他在她耳边说，“没有人再威胁你了。”
可这件事是余栀选择瞒着他的，在他们说了要谈感情之后，依旧选择了骗他。
江世钧目光沉沉，撩起她半湿的乌发，“你究竟想要什么？你到底……”
有没有真的把感情当回事。
……
余栀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她手臂自然伸向另一边，触感冰凉没有人，客房是个陌生的环境，她居然睡得这么沉。
冷硬的胃有所缓解，低迷的情绪却不见好转，她坐在床边迟迟不想出门面对。
但有人偏偏要她面对。
江世钧开了房门，“醒了就下来吃饭。”
余栀不动。
“你是自己下来，还是我把你扛下来？”江世钧站在门口，等她的回答。
余栀皱眉，双手紧抓着床单，浑身紧绷。
江世钧不再多说，径直走过来。
“我自己下去。”余栀在他离自己还有一步的时候，起身越过他下楼。
江世钧目光深沉，更添无奈，不交流的话永远解决不了问题。
吃饭的时候更加安静，余栀只喝了半碗粥就推了碗，不说话也不动，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吃这么点？”江世钧皱眉，“生气归生气，饭要好好吃，全部吃完。”
余栀皱眉，江世钧也被磨得没了办法，“不想吃就算了，去医院看看胃。”
昨晚她又胃疼了，给她捂了一晚上，天将亮的时候才好。
“不用。”余栀说，语气还算平静，“你不用这样对我。”
“哪样？”
余栀动了动嘴，“哪样都不用。”
“余栀，我和叶茗什么都没有，我有办公室的监控，有医生开的证明，我不会出轨，我就算喝醉了也不会，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他不是贪图欲望的人，更可以说，他十分寡情。
“我没有怀疑过这件事。”余栀低声说了句，“我要去公司了，还有很多事……”
江世钧拦住她，把她推在餐桌旁边，禁锢在自己的双臂之中。
“说清楚再走，既然相信我，你一直气什么。”
余栀低头忍耐着，一想到他的身体被叶茗碰过，胃里就泛恶心，喝了的半碗粥在翻江倒海，一下下地顶着嗓子眼。
她猛地推开江世钧，冲到卫生间就开始吐，吐的虚脱，眼前发花。
隐隐约约的听到江世钧说：“我没有碰过她，你怎么才能相信。”
“反正就是不行。”她低声说。
“什么不行。”江世钧扶着她，让她面对自己。
“什么都不行，不是没睡过就可以，就算是被陷害也不行，你让自己出这种事就是不行！”余栀沙哑地嘶吼一句。
江世钧语顿，抱着她紧了紧，“对不起，不会有下次了。”
“一次都不行。”余栀闷声摇头，埋在他怀里也不觉得舒服。
过了一会儿，江世钧让她靠在旁边，走到淋浴下脱了衬衣就开始洗，水温偏凉，溅到余栀脚边都让她打颤。
江世钧腰侧有一道被指甲划破的痕迹，余栀看到就捂着嘴反胃，这是叶茗抓的，为了让江世钧发出声音，她故意这么做的。
“余栀，看好了，只有这里脏了。”
余栀因为想吐，眼里朦胧有水气，模糊中看到他拿起什么东西往侧腰狠狠一划，她听到了划破血肉的声音。
江世钧拿刮胡刀片刮过皮肉，仿佛不是自己的身体，一刀又一刀！
“你干什么！放下！”余栀伸手去抢，江世钧猛地抬高手臂，另一只手把她紧紧揽在怀中，没知觉似的任由衣服摩擦挤压伤口，地上的水被染成浅红。
“江世钧！你疯了吗，先处理……”
“解气了吗？”江世钧看着她的眼睛，黑漆漆的眼睛里带着笑意。
余栀所有的话都堵在嘴边……这个疯子。
两人被冷水淋湿，分明狼狈又难看，江世钧却觉得怀里的女人漂亮的不像话，只想吻了又吻，浑身沾满她的冷香。
闹出这么一出，余栀愤怒大过难过，两人各自洗了热水澡，余栀给他上药。
伤口有四条，割得特别深，皮肉外翻血流不止，这要是把尖刀，江世钧能把自己砍成两段。
“只能先这样止血，赶紧去医院处理！”余栀拿好手机钥匙，“我开车，快走。”
江世钧顺从地被她拉起来，“死不了，小伤口。”
余栀走在他前面，头也不回地说：“我知道你不是为我，只是为了这段婚姻，你不能接受带有瑕疵的婚姻。”
“我也不能。”她说，“精神和身体，任何一方都不能出轨，这是在我们决定谈感情之前，合约里就规定的事情。”
在江世钧诧异地目光中，她说：“我不能，你也不能，你犯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