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悦看到余栀的时候,整个人愣了下,神情慌乱无措,“余、余老师?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余栀浅笑,往里看了一眼,“不请我进去坐坐?”
“啊……请进,家里太乱了,你别介意。”方悦很紧张,唇色发白,动作僵硬。
余栀坐下后,方悦紧张地倒了两杯水,“余栀老师,请喝水。”
“谢谢。”余栀接过,“旁边那个是你做的曲奇?”
“啊那个……是、不是!不是我做的。”方悦脸色青白地笑着,“是我买的,想学一下。”
余栀走过去拆开包装闻了闻,然后吃了一块,“很好吃,和你做的味道一样。”
方悦用力咽了咽口水。
“这个酸奶。”余栀又拿出一瓶未开封的酸奶,“不知道喝了会不会晕倒。”
方悦捏着拳头,强撑着笑意,“怎么会,日期是新的,喝了不会有问题。”
“我拿饼干和酸奶,是想让余栀老师高兴点,才这样伪装的,其实我不会做。”
“有心了。”余栀转头看着她,“今天来,其实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方悦眼皮一跳,“没有啊,我能丢什么……”
余栀走到她面前,淡然说道:“席芯在节目组B7卫生间,捡到了一个瓶子,是装过酸奶的瓶子,里面的酸奶被倒掉了,但玻璃瓶里还有残留。”
“没什么想说的?”她笑了一声。
方悦对上她淡然又强势的眼睛,犹豫几秒,泄气般的塌下肩膀。
“方悦,只是一个节目,至于这样吗?国内外大大小小的比赛不计其数,你才刚入行有大把的机会,一个综艺节目,就这么定不下心了?”
方悦咬牙,声音顿涩,“我想要这个机会。”
“这算什么机会。”
“能以调香师的身份,出现在大家视线里的机会。”方悦声音在发抖。
“你和席芯老师,还有lanani老师、邱锐老师……还有那个新人梁严,你们都是一香成名,在我这个年纪,已经有成就了。”
方悦有些激动,她红着眼睛看余栀,“我只是缺个机会而已!我不差的!我、我顺利进入前五的话,就可以成为一名真正的调香师!”
“前五?”余栀笑了,并无嘲讽,很认真地问她,“你觉得你可以替代谁,进入前五。”
“我、我可以……”方悦皱眉,额头渗出冷汗。
“lanani是吗。”余栀冷漠地看着她,“你们设计好,想把lanani推出去,连给我喝麻药这事都要栽赃给她。”
“没有,我没有。”方悦心虚地偏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用这种办法进了前五,赢了比赛之后,有想过要做什么吗?”余栀平静地问她。
方悦张了张嘴,“……调香啊。”
“你坐在不属于你的高位上,坐得稳吗。”余栀冷声说道。
方悦呼吸急促,“我不是……”
“调不出一款符合这个身份的香,你以为遭到的是什么?是嘲讽,是冷眼,你会被人从高位扯下,很有可能再也没了上去的勇气。”
方悦直愣愣地看着余栀,这些话,是最近让她很焦虑的事实,她能不能守住自己的东西。
“作为调香师,要接受的是大家苛刻的喜欢,再成功的调香师,再成功的香水,都有人不喜欢,何况是你的。”
“我的怎么了?我就不配让大家喜欢吗?你也是新人就出过成绩的,你行为什么我不行?”
“我学过多少东西,有多少经验,从小接触过多少香……”余栀笑了一声,“要是跟我比,你确实不配。”
“以为跟着江漾薇就能学到东西了?”余栀又问。
方悦张着嘴,哑声道:“她说会给我最好的资源,最好的调香老师,有她的话,总比我自己摸索来得快。”
“江漾薇亲口说的?”
“……嗯。”方悦神色难堪又焦躁,“余栀老师你不懂我们这种普通人,没有关系没有势力没有钱,想成功太难了。”
“方悦,我和席芯之前夸你的话,都是真的。”
方悦愣住了,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说这个。
“可你一旦开始把重点放在调香以外的因素上,你就永远都不会进步。”
余栀看了看她赤红的眼睛,起身向外走去。
“余栀老师!”方悦忽然挡在余栀面前,“这件事是我不对,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那就跟你没关系了。”余栀绕开她,“你好自为之。”
出了这个小区,外面等着出租车,是余栀提前约好的,她上车就走没做任何停留。
等车子驶出一段距离后,余栀才摸了摸口袋里的录音笔。
从小用到大的办法,还是很靠谱的。
她又给程茜打电话,“知道副总在哪吗?”
“今天就在办公室?知道了,我等会过去,帮我看着点。”
与此同时,江漾薇也接到了方悦的电话。
一个小时后,余栀敲响了江副总办公室的门。
“进。”
江漾薇依旧是利落的短发,红唇黑眸,气场强大。
“上班时间,你上来干什么。”
“有事跟江副总说。”余栀站在她面前,气质冷淡。
江漾薇挑眉,“说什么?”
余栀看了眼时间,“今天2点之前,撤掉所有热搜和水军,江氏你先出香水无所谓,但不能坏我名声。”
“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江漾薇冷眼看着她,“你凭什么来命令我。”
“方悦已经承认了,在节目组找到了相应的监控,还有装过酸奶的瓶子,里面有酸奶外面有指纹,赖不掉。”
江漾薇冷笑一声,随意靠在椅子上,“我可不认识什么方悦。”
余栀拿出一支录音笔,“我和方悦的对话,我已经录下来了,证据清清楚楚。”
江漾薇猛地起身,逼视着余栀,伸手就要抢过来。
余栀随意一抛,江漾薇抢来用高跟鞋狠狠踩碎。
“没有内存卡,断了又能怎样?”
“你!”
“另外,你和lanani的信息,和方悦的信息,我找人查过了,都是你,我一旦报警,警察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查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