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余栀退烧了,但是嗓子一直没好,不疼不痒,就是发声困难,声音特别小。
“是这几天着急上火了吧。”季衍说,“没什么炎症了,好好休息。”
“谢谢季医生。”余栀声音很小地说道。
季衍笑着摆手,“没事,不用客气,都是自己人。”
“世钧你先别走,我有事跟你说。”他笑眯眯地看着江世钧。
余栀听出话里的意思,去外面等着。
“什么事?”江世钧一脸不耐烦。
季衍一改刚才慈眉善目的模样,恶狠狠地指着他,“你是不是家暴?!”
“抽什么疯,一边去。”江世钧拍开他的手指。
季衍起身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看,“江世钧,你没家暴余栀吧!”
“怎么可能!”江世钧皱眉,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你什么意思?”
季衍环臂靠着桌子,斜睨着他,“你最近有凶她吗?或者吵架、争执,有过吗?”
“问这个干什么。”
典型心虚的回答。
“我就知道!”季衍忽然暴躁起来,“还说没有家暴!这都给吓出心理问题了!”
“什么心理问题?”江世钧反应了下,“你说她现在发声困难,是心理原因?”
“大概率吧,身体没事,嗓子也没事了,但就是发声困难,她一说话嗓子就发紧,可是嗓子已经没事了。”
江世钧皱眉,想到那个雨夜把人赶走。
他艰难地吐了口气,那个画面再次回忆起来,成了种折磨。
“你有跟她说过,闭嘴、不许说话、不允许她表态这类的话吗?”季衍又问。
江世钧想了一会儿,“没有。”
“但是我……”他的喉结滚了滚,“我没有听她的解释。”
现在想起来,是他擅自给她定了罪,连个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只是这样?”季衍疑惑地扬眉,“那就有点奇怪了,还有什么事?你还怎么她了,确定没有打人?”
“没有,我又不是畜生!”
季衍半信半疑地看着他,“那她这几天有什么反常?”
“不玩手机算不算,除了工作,很少碰电子产品。”
余栀这几天发呆的时间很长,可能是不舒服头疼。
季衍白了他一眼,“怎么当人老公的,天天在一起睡,连反常都看不出来,你到底是不是真心的,我就说你脾气太暴了,没人喜欢这样的!”
江世钧眉心跳了跳,一听他啰嗦就受不了。
“我是不是该带她去看心理医生?”江世钧问,“总不能一直这么拖着,万一真伤了嗓子。”
“再看几天吧,大部分人都反感见心理医生,我怕适得其反。你这几天温柔点好吗?那是你老婆,你对她好点OK?”
江世钧皱眉,他对余栀那么不好吗?连个外人都看不出来了。
“回去多关心她,她嗓子没事,尽量多交流,多说话,但是不能凶啊!就你那狗脾气,别把人弄的直接失声了……”
“会不会说话!”江世钧吼了他一句。
季衍立刻扬眉指着他,“看看,看看!你是不是在家也经常这样?你想想你是不是总这样吼她?”
“你又不是她。”江世钧烦躁不已,“行了我都知道了。”
季衍看着人出去,摇头叹气,“我就是当妈的命,操心啊。”
江世钧出去后,看余栀靠在墙边,一手摸着嗓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的脖子很漂亮,纤细白皙,低头的时候能看到她背后支棱着的肩胛骨,瘦的一把就能攥住。
“冷不冷?才刚退烧,你今天穿的太少了。”江世钧说着就想脱衣服。
余栀拦住他,摇摇头。
江世钧眉头不经意地皱起,继续脱,直到听到她很小的声音,“我不冷,别脱。”
听到声音,江世钧才作罢。
“今晚想吃什么。”他又问。
余栀说:“冰箱有菜,我做吧。”
“在外面吃吧。”江世钧说,“你嗓子不舒服,别忙活了。”
余栀看了他一眼,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是没说什么。
吃过饭后,两人又回了余栀这边的房子,小猫在家很乖,一看人回来就缠上去。
前两天江世钧还跟它玩一玩,今天反常的没搭理。
“咪咪。”余栀把小猫抱起来,用脸蹭了蹭,“饿了吧,来吃饭。”
转头的时候发现江世钧在看她,她问了句,“江先生,你想喂猫?”
“不想。”江世钧立刻去做其他事了。
之后,余栀去摆弄香薰,本来是极为认真的想事情,一直被身边这道目光打扰。
江世钧一边工作,一边时不时看她一眼,想看看她哪里反常。
她忽然转头,恰好对上他没来得及转走的目光。
“江先生。”余栀按着嗓子,声音很小,“你有事吗?”
江世钧继续看文件,一脸冷漠,“没有。”
余栀侧坐着,认真地看着他,“你有事就说吧。”
“没事。”
余栀看他没有要说的意思,只好继续调配香薰。
这几天脑子轻松了点,但还不够,只有完全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才能进一步调香。
只是,很快又感觉到那道目光了。
她又转头去看。
如此三番,她才叹了口气,把香薰都放好,坐到江世钧身边。
“江先生。”
江世钧把热水给她,皱眉说:“你先喝水,一晚上也没见你喝水……”
“你是在可怜我吗?”
江世钧愣了一下,“什么?”
“从医院出来你就一直很反常,平时也不会这么关心我……我的身体没有事,嗓子也不疼,过几天就会好,不用可怜我……”
“谁可怜你……了。”江世钧语气急转直下,硬是从喊声变得温柔。
他继续说:“就是嗓子有点问题,你别多想,休息几天就能好,是不是困了想睡觉?”
余栀捂着嗓子,看着他更觉得奇怪,“你、你不用这样的,你装、装温柔干什么?”
江世钧差点被噎着,装温柔?
“是不是季医生和你说什么了?你不用这样牵强自己这样,我挺好的。”
余栀目光垂了垂,身体紧绷着,本来就小的声音更小了。
“你别可怜我了。”
她不可怜,她没有被击倒,她只是需要调整自己。
“我不是可怜你。”江世钧有些头疼,余栀对某些事的认知太奇怪了。
“我关心你,不该是件很正常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