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车子抵达霍宅。
佣人接过车钥匙,迅速去泊车。
霍亦琛手臂上挂着带血的大衣走在前。
苏子初埋头跟在后面,适当地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突然,霍亦琛停下脚步。
“砰——”
一道闷响声,苏子初整张脸直接撞在男人结实的后背,当下撞的鼻头酸胀,眼眶泛着泪花。
这后背,硬邦邦,简直和石头一样!
她抬起没受伤的右手,轻揉着鼻头。
冷不防,男人的视线冷冷地射过来。
苏子初讪讪地摸了两下鼻头,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抱歉。”
“没长眼睛,还是眼睛长在头顶上?”
霍亦琛冷着眼,从薄唇中吐落出来的字眼很是不好听。
闻言,苏子初扯动嘴角,正准备说话时,一道白色身影出现在楼梯间,霍良辰淡淡初声,“二哥。”
“嗯?”霍亦琛收回视线,抬眸,斜睨过去。
霍良辰两手随意搭在扶手上,嗓音温和,“爷爷让你去书房一趟,说有事找你。”
霍亦琛点头,离开。
随后,霍良辰目光忽然落到苏子初扎眼的胳膊上。
他脚下一动,从楼梯上缓步走到她面前,下颚轻点胳膊,“受伤了?”
苏子初心虚着点头,“一点点小伤,没事。”
“严重吗?”霍良辰继续发问。
“不严重,就是有点失血过多,我觉得应该大补一下。”苏子初故意说的很轻松。
“确定吗?”霍良辰眉头略微蹙起,好像不大相信她的话,“来,让我看下伤口。”
苏子初更加心虚。
“那个,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她干笑着,躲避的向后退开两步,“霍医生你先忙,我走了。”
三步并作两步,迅速逃离客厅。
才走到走廊上,苏子初就接到了白雪的电话,她直接按下接听键。
“子初,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受没受伤,严不严重?”白雪带着哭腔,泣不成声。
苏子初一边说着没事,一边安慰。
白雪愧疚的不行,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安慰,从小哭到大哭,再从大哭到嚎啕大哭,声音都哭的劈叉了。
一时之间,手机里只有哭声。
苏子初听的脑壳疼,然而却没有挂断,静静地听着她哭。
大概过了六七分钟后,白雪终于哭累,也可能是实在哭的没眼泪了,她含糊不清地呜咽着,“你…怎么不说话?”
“你哭的正起劲,如果突然出声打断,显得我多不道德。”苏子初轻眨着眼睛。
“讨厌!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以后你只要有需要帮忙的时候,我一定赴汤蹈火!”
心里着实倍感欣慰,苏子初伸手掏了掏耳朵,故意道,“话先别说那么满,你先去买些补血的保健品送给我,比如什么复方阿胶浆,阿胶补血口服液,益气养血口服液,越多越好,多多益善。”
白雪听的直皱眉,连那点细碎的呜咽声都止住了,“买是没问题,可你这么补,不怕上火吗?”
“不怕,我现在有点虚,极度需要补血。”
白雪越听越紧张,心里忐忑地不行,一股脑地追问,“为什么虚?为什么要补血?你最后到底是怎么摆脱他们的?”
苏子初嘴角动了动,犹豫纠结着应该怎么开口。
“快点说!急死我了!那群畜生是不是对你做了那种事?”
白雪呼吸急促,眼睛发红,真想冲过去弄死那群畜生!
“没有没有,我挺好的,真没被他们怎么样。”苏子初迅速回话安慰道。
闻言,白雪激愤的清晰才微微缓和下来。
但是,她还紧抓不放,继续追根究底,“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那群畜生为什么会放你离开?”
很明显,这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节奏。
苏子初后背靠在墙壁上,顿了顿,眯着眼睛道,“因为……我抱住了一条大粗腿……”
立即,白雪沉闷的心情转变成轻快和八卦,“有多粗?”
“当然是又粗又结实,不然你觉得能镇压住那群畜生?”苏子初反问。
突然,一阵岑冷的凉风从走廊口吹进来。
苏子初下意识地看过去。
霍亦琛像是幽灵似的出现在走廊上,大手插在西装裤口袋,离她只有一步远。
下意识,苏子初打了个寒颤。
下一秒,她直接被霍亦琛壁咚到墙壁上。
苏子初暗暗咽着口水,有点慌了。
他又想干什么?
眸光深邃,他幽幽的睨着她,深深沉沉,起起伏伏。
呼吸灼热滚烫,喷洒在她的脸上,湿湿的,热热的。
苏子初攥紧手机,耳朵都红了。
“我的大腿,很粗,很结实?”霍亦琛扯动薄唇,矜贵地吐出一句。
“啊?”苏子初没反应过来,有点懵。
“装?我的大腿再粗,也不是你能抱的,在京城,别打着我的名号和幌子,后果你承担不起!”
他眸色沉沉,薄冷凌厉。
丢下这句警告,霍亦琛回了房间。
高大颀长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苏子初回过神,轻眨眼睛。
她嘴里的大粗腿指的是南景泽,又不是他,他自动入号也就罢了,凭什么还要奚落警告她?
果然有钱的是大爷,不仅得罪不起,而且还得绕着走。
手机还没有挂断,白雪急促的呼声传过来,一句接一句,“子初,子初,我怎么听到了男人的说话声,你和谁在一起?”
“没,我在看电视,电视剧里的男主角在说话。”
回过神,苏子初含糊道。
“好好听,又苏,又欲,什么电视剧?”白雪妥妥的声控,此时正激动难耐。
闻言,苏子初眉头抽动,随便找个借口,直接挂断电话。
房间内。
霍亦琛换上灰色睡袍,薄唇含着烟,正在吞云吐雾。
手机传来震动,他侧头,瞥了一眼。
来电显示是南景泽。
勾起手机,按下接听键,他却不出声,径自抽着烟。
“人呢,带回去没有?”南景泽开口。
“你什么时候变的喜欢多管闲事?”
烟雾上冲,霍亦琛被熏的左眼微眯,但是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吃斋念佛导致的后遗症,还有,你不觉得,她和你还有点像吗?”
霍亦琛不屑地冷笑一声,“眼睛被糊了,还是神经线压住大脑以至于脑供血不足,成了脑瘫?”
南景泽噎了一下,这嘴,真的太毒!
“你和她,都对自己下得去狠手,这方面简直如出一辙。”南景泽对她的举动诧异又印象深刻,“刺的那三刀,绝对不轻。”
起码,百分之九十的女人,对自己,绝对下不去这样的毒手。
“怎么,心疼了?”霍亦琛挑眉,轻弹烟灰。
南景泽被气的一口血堵在喉咙眼,忍着想要抽自己两巴掌的冲动,“服,我对你这张嘴啊,真是大写的服,打扰了,打扰了。”
随后,直接挂断。
视线微抬,霍亦琛目光落在沾血的大衣上。
血迹不算少,胸前整整一片。
他喉结滚动,静静地看了半晌,目光越来越深,也愈发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