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初一怔,已经送到嘴边的水杯僵在半空中,末了,她牵强地轻扯嘴角,“没有。”
“在客厅,我刚碰到二哥气冲冲离开,一身火气。”
“他喜欢生气,和我没关系。”
闻言,霍良辰有些无奈地淡淡摇头,“女孩子,性格温柔一些,没什么坏处,二哥开了六七个小时的车回来,还没来得及休息,这会儿又出去了,你就不怕他在路上发生意外?”
“不是有顾恒么?”苏子初面无表情,淡淡道。
“顾恒没在。”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能出什么意外?”
霍良辰回道,“他发脾气时,没比三岁孩子好到哪去。”
苏子初静静地喝着水,没有反应。
“在乡下的一个月,二哥每天晚上九点钟都会发视频给我,问你吃没吃,吃了多少,有没有睡好,他对你,很关心……“
身体僵硬,端着水杯的手跟着一抖,苏子初胸口起伏却面色平淡,不相信,“这可不像是他会做的事。”
“我一向不喜欢开玩笑,你知道,从来也不会骗你,你对二哥,没一点感情吗?”霍良辰凝视着她。
猛地,苏子初瞳孔一缩,身体紧绷,莫名又慌又乱,她下意识回答,“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对他产生感情。”
“好吧,当我多问了。”霍良辰轻声道,感觉到手机传来震动,他按下接听键。
“安神茶给她喝了?”
男人嗓音阴郁,不爽而暗沉。
由于霍良辰按了免提,所以,苏子初听的一清二楚。
“刚刚给她喝了,里面又多添加了两味花茶,效果应该会更好。”霍良辰眸光扫过站在正对面的苏子初。
“盯着她,如果状态不好,让心理医生过去。”
“用不到,我觉得她状态挺好,已经恢复的差不多。”
“嗯。”
言简意赅地丢出一个字,霍亦琛再没有多余废话,挂断通话。
听着两人的谈话,苏子初怔愣在原地,胸口微微震动,心脏也跟着一下一下颤动。
回到房间。
苏子初在床上蜷缩成一团,没有丝毫睡意,翻来覆去。
你对二哥,没一点感情吗?
霍良辰的话,一直在脑海中来回回荡。
越想越焦躁,就像是有一把火焰在燃烧,烧心烧肺。
“呼……”
她深深地吸口气,闭上眼睛,开始对自己进行催眠。
不要再胡思乱想,睡觉!
可是,当眼睛闭上的那一刻,一幅幅画面就像是播电影似的从脑海中闪过。
在w国,掉下山崖,她被毒蛇咬伤时,他毫不犹豫,用嘴帮她吸出里面的毒液,背着她……
过生日时,给她亲手做生日蛋糕,她被慕靖霆欺负时,帮她出气……
奶奶去世,他料理后事,鸡飞狗跳地学着做饭,给她喂饭喂水,抱着她睡觉……
真的,没有感情,一点都不喜欢吗?
苏子初胸口剧烈起伏,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两手捂住脸。
如果,一点都不喜欢,520那天被放鸽子,知道他去陪徐雪昭时,为什么会生气,发怒?
难道,是因为她在吃醋?
这个想法从脑海中闪过,犹如平地惊雷,苏子初脑袋几乎都快要被炸开,身体狠狠地颤了颤,脸色发白,思绪恍惚。
她……竟然真的喜欢上了他吗?
苏子初又慌又乱,彻底被自己这个念头给惊到。
就连,胸腔内的心脏也都跟着变得不安分起来。
怦怦怦怦……
无比激烈。
目光无意中扫过右手上的戒指,不由想起在商场那天,他被自己拉到台上,抱着她坚持到最后,才赢到手的情侣钻戒。
她一直戴着,而他也从没有取下来。
记忆中,结婚还没有多久,谁曾想,两人竟然已经有了这么多的共同经历和回忆。
果然,时间是个可怕的东西。
不知不觉,潜移默化中,有些东西,也跟着悄悄的变了。
从陌生,到熟悉,再到喜欢,来的这么突然,猝不及防。
不过,悬崖勒马,幸好陷的不深,还来得及。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苏子初两手攥紧,狠狠地咬住下唇,甚至将唇瓣咬的出血,都没有察觉。
“苏子初清醒一点,不能再鬼迷心窍,保持一定距离,及时止损……”
她看着窗外,一遍又一遍地在心底默念。
第一,她和霍亦琛是协议婚姻,两年后,会离婚。
第二,他和徐雪昭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两人看起来很恩爱,般配。
这两个理由,无论是出于以上那个,都不可以再继续。
看清事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知道眼前是深渊,还要往下跳。
所以,她必须得守好自己的心。
……
另外一旁。
霍亦琛高大颀长的身躯陷进沙发里。
他黑衣黑裤,脸色比锅底还黑,和黑色的沙发完美融合为一体,浑身散发着寒气。
“为什么他只要一不高兴,倒霉遭殃的就是咱们两?”韩宇泽放低声音,咬耳朵。
“咱两可能是垃圾桶,他生气,总要发泄发泄。”南景泽早已习以为常,并且还得出结论。
“我觉得你说的挺有道理。”
“不,是非常有道理。”
韩宇泽挑眉,走过去,肩膀轻撞霍亦琛,“来之前,发生了什么激战?”
霍亦琛脸色暗沉,黑眸扫向他。
“脸上两排牙齿印,造型挺别致啊。”韩宇泽幸灾乐祸,甚至还挺有闲情逸致地研究了一番,“上下分别七个牙齿印,人咬的,咬痕很深,事发可能是在半个小时前。”
南景泽点头,十分配合,“那你再分析分析,事情的起因是什么?”
“女人。”
南景泽冷冷一笑,说了和没说一样,就像放屁。
没再理会,他目光转向一言不发,脸色阴戾的霍亦琛,“吵架了,心情不好?说出来听听,我比他靠谱,可以分析和解决你的问题。”
闻言,霍亦琛眉头皱起,薄唇跟着动了动。
几乎就要开口,又觉得窝囊,憋火,他喉结滚动,又咽回去。
这边,南景泽好整以暇地等了半天,结果看到他抽出烟含在嘴上,他顿感没劲。
这男人,还真是无趣。
于是,南景泽和韩宇泽开始自娱自乐地玩纸牌,直接将沙发上的霍亦琛当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