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的快要停不下来了。
明明在笑，眼泪却越掉越多。
看啊，就是这样。
这就是她喜欢了那么久的男人。
所有人都会因为林娇娇和龚决笙轰轰烈烈的爱情而揪心。
会因为暮雨默默守护的坚持而感动。
却没有人知道，在他们之中，她同样注视了他那么久。
这样的深情，她一直藏着。
“rain，你知道吗？林娇娇最厌恶的记忆，就是实验室的那三十年，她厌恶的恨不得想不起来，而龚决笙也将她的这一部分记忆永远的封印了，她再也不会想起来了，我其实挺高兴的。”
暮雨一怔。
莱妮一边掉眼泪，一边说着。
“她想不起来了，自然不会记得当年的你有多么卑微，卑微的站在她的身后，她不会记得你替她受过了多少次试验，也不会记得你给她泡过多少杯茶，这些她统统都不会想起来。”
“nini……”
“但是我记得，我记得很清楚，博士，甚至所有的研究员都说我们这些实验体是不会拥有人类的感情，更不会懂什么叫爱和喜欢，但是我懂，有时候我真的恨不得不懂。”
莱妮闭了闭眼，声音一点点的低落下去。
“她不记得了……也好……她就不会记得卑微的你。”
也不会记得，在你背后，卑微的我。
她不喜欢林娇娇，从来都不喜欢。
无论是现在的林娇娇，还是曾经的Jessica，她都不喜欢。
没有人会喜欢一个抢走自己爱人的女人。
但是莱妮却也知道，她可怜，暮雨也可怜，他们之中，谁比谁更可怜。
“我会劝着她离开这里的。”
她说完这句话，像是没有了力气，再也不想说了。
她转过身，深一步浅一步的往前走。
“对不起。”
她听见了他的声音。
但她宁可没有听见。
回去的时候，林娇娇诡异的发现，莱妮整个人都萎靡下去了。
怎么形容呢？
就像是一朵朝气满满的花朵一下子枯萎了。
林娇娇问过她，但是都没有问出什么来，只好当做是女人每个月总有几天心情不好。
而她也说服了老太太，要带着石驭晟去真正的赌石。
当然，石驭晟本人还不知道林娇娇的身份，只是觉得一向不同意他赌石的奶奶怎么会突然间同意了。
但不管怎样，这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他终于可以好好接触自己喜欢的赌石了。
而原定要回去的计划也因为石驭晟的事情推迟了一些，林娇娇自然是需要打个电话回去。
对此，林娇娇是有些心虚的。
毕竟，她答应了安安乐乐还有龚决笙要早点回去的。
安安乐乐那里，还能插混打岔的糊弄过去，但是龚决笙却不像是一个很好糊弄的人。
所以，打给他的时候，林娇娇有些忐忑不安，当她说了要推迟时间的时候，电话那头果然沉默了下来。
林娇娇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那……那个，我会尽快回去的，也没有办法，我这些年都没有好好照顾师父他老人家，现在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半饷，龚决笙淡淡的开口：“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说罢，就挂了电话。
还是生气了啊……
林娇娇有些无奈的叹口气，只能回去在想办法哄他了。
“男人可真不好伺候……”
她由衷的感叹了一句。
一抬头，就对上了莱妮意味不明的眼神。
“怎么了？”
“没什么。”
“我看你的眼神写满了好奇。”
莱妮似乎迟疑了一下，道：“你们之间……就是这么相处的吗？”
怎么能这么正常呢？
正常的真的像是一对夫妻一样。
林娇娇笑了笑，道：“这很奇怪吗？除去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之外，我和他本来就是一对夫妻，这种相处方式很正常。”
“夫妻……”
莱妮似乎被这两个字给惊着了。
夫妻……
这种关系，真的能够存在于他们这些人身上吗？
“莱妮，我们先是我们，才是别的试验品。”
这一句话，一语双关。
莱妮回过神来，忽然说道：“那么暮雨呢？”
“嗯？”
“你……对他怎么看？”
林娇娇见她问的认真，也认真的回答：“他会是一个很好又可靠的朋友。”
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你……当真没有考虑过他吗？”
林娇娇知道她问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有些哭笑不得，道：“没有，我并没有别的心思。”
“如果我要你让给我呢？”
莱妮进一步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哪怕这个意见会显得她多么卑微和丑陋。
林娇娇很无奈的说道：“暮雨是一个人，不是我们让不让的，但我真的没有别的心思，你不用将我当做情敌。而你如果喜欢，那么你就争取。”
“争取吗……”
莱妮愣了愣。
她忽然想起来，她对暮雨的心思他们都知道，就连暮雨自己也应该清楚。
但说到底，她其实没有争取过的。
她只是陪伴在暮雨的身后，跟着他，但是从来没有争取更多的，甚至连直白明确的话语都没有说过。
等同于，她其实是没有争取过的。
林娇娇看了看她恍惚的样子，道：“莱妮，有些事，你要认真的想起来，如果你想要去做，就应该努力一把。”
言尽于此，林娇娇也没有多说什么。
但林娇娇也猜测得到，之前莱妮消失的一小段时间，应该是遇到了暮雨。
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令莱妮这样失神。
半饷，莱妮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道：“暮雨让我转告你，要离开这个地方。”
“为什么？”
“这里有施法的影子。”
这一次，林娇娇的脸色变了，不再轻松。
“你说什么？施法？”
“嗯。”
林娇娇心里一沉，那是一个不逊色于博士的棘手人物。
但是现在就这么离开了，也未免太不负责任，毕竟师父的嘱托她并不想食言。
不然，那个年纪轻轻就拥有赌石天赋的年轻人很可能因此就毁了。
“暮雨人呢？”
“他……走了。”
“走了？”
“嗯。”
林娇娇吐出一口浊气，“这下子麻烦了。”
莱妮回过神来，淡淡的说道：“继续留在这里吧，只要小心一些总没事。”
林娇娇并不想冒险，但她看了一眼莱妮，看见她垂下的手紧紧攥住，但脸上却一点也发现不了，还是改了口：“好，小心一些。”
莱妮应该是……不想走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