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冲什么冲？！真把自己当老大了？在这儿可没人要看你脸色。自己做了什么龌龊事把人家气走了，现在倒是找我们撒气来了，有本事你就别去啊！”
楚依祎道，“收拾你难道还用得着别人么？腿长在我身上，我就算去了，你能拿我怎样？我就算不去，你难道还要仰天长笑吗？”
兮离茜脸都青了，愤愤道，“哼，也怪不得，人家是谁，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也配和人家相提并论嘛！她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也就是你还把自己当根葱。”
“我不配？你配吗？你现在连和我说话的资格都没有，趁我现在还没有揍你的冲动，有多远滚多远。”楚依祎道。
闻言，有几个女生都看出来局势有些焦灼了，推推嚷嚷地边劝边要拉兮离茜走。
兮离茜道，“走什么走，难道我还怕了她？你就是扫把星，谁挨你谁倒霉，下一个就是湘毓秀。”
楚依祎被彻底惹恼了，她猛地一个箭步冲上去，道，“你他妈说什么呢！有种再说一句！”
兮离茜说楚依祎坏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她每次都是遭到对方的一顿白眼和嫌弃，似乎永远都顾不上搭理她。
因此比这难听多少倍的话她也脱口而出过，可今天楚依祎的表现倒是让她心惊肉跳了一下。
她结结巴巴道，“你，你，你还要干什么？”
说起来也是兮离茜自讨苦吃，分不清局势，没眼力见儿……
“干什么？你还有脸问干什么？当然是把你揍到你亲妈都认不出你来！”
说罢，一手就朝兮离茜的衣服抓去。
“啊啊啊——”兮离茜隐约觉得情况不妙，想要转身溜之大吉，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只手给拽了回去，那只手却不是楚依祎的。
“我去你大爷！小爷我不发威你还真当我是hello kitty啊?在我这里挑事，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放，放——开，开——我——！”兮离茜使劲扯开她的手，但楚依祎的手就像是被强力胶黏在衣服上了似的，任她多用劲始终是徒劳。
……
“别想跑！我今天要是不让你的嘴开花儿了，我就不姓楚！”
“你他妈，再动我一下试试！”
楚依祎两手一紧，道，“动了，怎么了！？”
“你敢毁我发型，我和你拼……拼……拼了！”
“那你别拽我领子啊！把你舌头捋直了在和你奶奶说话！”
“我要，要，要报仇雪恨！”
“奉陪到底！”
……
两人就这样拳打脚踢，边骂边撕了一阵……有几个旁观者不停地试图把他们两个人分开，但却总被一次次地甩开。教室走廊的宽度不算太窄，但被这么多人拥在这里，难免显得力不从心，两旁的桌子凳子给挤得横七竖八。
站在讲台上的几个人踮起脚居高临下地看向下方，观察着整场的战局，甚至还有一个似乎是吃饱了撑的的男生在现场报道：战争已到了白热化阶段，双方胶着难分，状况激烈，拳脚并用，死缠烂打，破口大骂！
“女生打架，果然不同凡响啊！”
“嗐，这才多大阵仗，你是没见老大扬手一挥，转眼身后就出现百人大队，浩浩荡荡，大杀四方，好不威风！”说这话的自然是楚依祎的“门下弟子”了。
“谁啊……？不会是楚依祎吧？”
“就是她！我们高一的老大。”
“一个女生啊，后面跟着那么多男生，如果他们见色忘义，中途叛变，月黑风高之夜，狼多……”说这句话的就是班里最出名的“屌丝男士”——天生一副忧郁像，活生生米开朗琪罗转世似的，嘴里颠三倒四、口吐疯气，同学们亲切的称之为——米姐姐。
此话一出，他的耳边传来一声，“靠！你他妈能不能闭嘴？脑子里塞钢筋混凝土了？”
那个男生本来想再说什么，但回头一看竟然是张率斌，也只能讪讪闭嘴了。
张率斌跳下讲台，高举手臂，将周围抱手看戏的那些人都招呼过来，扬声道，“把她俩拉开！一会儿老班来了就遭了！”
于是楚依祎身后有十六七个人，抓着她的手，胳膊，肩膀，还有的抱着大腿。兮离茜身后同样有十二三个人。
在他们拖的拖，拽的拽，拉的拉的努力下，两个人终于分开了，大约相距不到两步的距离。
与此同时，上课铃终于扯着长长的调调打响了。
张率斌把手搭在了楚依祎肩膀上，低声道，“依祎，算了吧，别和她一般见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就那样……”
“我就是知道她那样才气人！屁事儿不干，就知道整天没事找事，吃撑了吧！”
“行了行了……她万一事后告‘阎王’怎么办？那可不是你一张嘴就能撇清的。”
“……我知道，我有分寸，我就是一看见她那张眉飞色舞的嘴脸我就只给她想来一记‘降龙十八掌’！要不是我今天只和她死缠烂打，没动真格的，她早就飞到九霄云外了！”
楚依祎后面这句话倒也算不得假。
张率斌笑了两下，道，“当然是我们老大最厉害了！你可别生气了啊，不然让我和15班的那俩在交代……”
“嗯?”楚依祎疑道，“交代什么？”
“啊……哦……没什么啊，我就是说你别生气了，和她计较个啥……哎！你看，湘毓秀回来了。”
她顺着张率斌指的方向望去，见湘毓秀缓缓走进来，刘海末端被浸湿了些，下层头发杂乱零星地贴在额头上，脸颊两侧也贴着少许——看来是洗了一把脸，显得有些狼狈。
“湘儿？”楚依祎试探道。
湘毓秀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有说，点点头，绕过人群从他们后方默默回到了座位。
兮离茜仍旧是骂骂咧咧的，一手抓下头绳重新整理了一下头发和校服，横冲直撞地坐下了。
等到她坐下了，她才发现旁边的霜林比她回来的还早。
“幸灾乐祸的滋味可还舒服？拉的时候没见你动过手，跑路倒是跑的比谁都快！”
霜林冷冷地别过头，道，“好心奉劝你一句，最好管好你那张嘴，祸从口出。”
“我……我……还轮不到你来教训！”兮离茜道。这句话中带着些七分气愤和三分委屈，兮离茜的眼眶里竟然骨碌碌打起水来。
霜林叹气一声，道，“有什么哭的？看的人烦。”
……
“就这样，我和那个二百五干了一架。”楚依祎有恢复了对兮离茜那个不耐烦和嫌弃的表情。
“那当时的场面肯定很刺激喽，姐，说实话，我还从来没见过你打女生呢！”司然兴奋不已道。
“废话！我疯了！难不成还真和她真打啊。”
“不会吧，你就一点儿都没动她？这可不像你老大的作风哦。”梁锡道。
“咳咳咳……”楚依祎道，“我……我在她屁股上留了两块淤青……嘿嘿，这样她一坐下就能感受到把我惹急了是件多愚蠢的事情。”
“……”司然下意识般的摸了摸自己“身经百战”的屁股，想当初它也是受过她的洗礼的，才练就了今日耐打耐踢的自己。
“……”
“……”
一阵无语。
过了一会儿，叶小栾道，“那看样子湘毓秀和霜林不仅认识，而且他们还发生过什么，不然湘毓秀为什么一看见他反应就那么巨大？还有那个‘小晞’是怎么回事？
而且，你不该说这么多的。”
“我当然知道这件事里有我一定的责任啊，可，可我当时不也是没想这么多嘛，脑子一热，我就想问清楚。好奇心啊，你没有吗？再说了，霜林看上去也不是那种渣男啊……”
叶小栾一听，皱眉道，“看上去？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难道是用你那对斗鸡眼看出来的么？什么都搞不清楚就往人家身上贴，你磁铁啊。”
“我……哎姓叶的，你给我说清楚，谁斗鸡眼啊！老娘正宗的卡姿兰大眼睛可是有专利的！”
“哦是吗？哪儿呢？拿出来让我们欣赏一下——哼，无中生有，都说了你傻。”
楚依祎不服气道，“我觉得你和兮离茜才真的是天作之合，说话一个比一个找打！你以为我想啊，傻就傻，我开心就好。”
叶小栾道，“那祝你傻得开心。”
楚依祎还要再说什么，就被司然叫住了，“唉姐，那你之后和毓秀说什么了么？”
“第二节课下课后，我想说什么来着，但她收拾好书包就赶紧走了，她是住校生嘛，要坐公交回家，我们最后只是打了一声招呼就分开了。没再说什么。”
“嗯……那霜林呢？”
“他下课不一会儿就给‘阎王’叫走了，应该是去交代什么了吧。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把我们打架给供出去……”
司然道，“应该不会，没人愿意引火自焚。”
“但愿吧。”
梁锡作了一个思考状，挑挑眉道，“我总听出来这个霜林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刚来一个钟头就搞得你们散的散，打的打，虽然他可能也不是故意的，但总感觉来者不善，老大你还是当心一点好。”
叶小栾也补充道，“老梁说的很对。找个时间，安慰一下湘毓秀让她冷静一下，顺便看能不能问出什么，哪怕一点也好。”
“嗯。”
“嗯。”
这几句话四个人倒是一致同意，都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