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山独立,自信,傲娇过了头,不假于颜色,都是她身上鲜明的标签。
有时候这种性格很容易碰到钉子,也很可能惹得一些人很不高兴,谢绣娘就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本来,谢绣娘还是张小山的词迷,怕是过了今日,张小山这三个字是会入了谢绣娘的黑名单里,能让一个脾气极好的谢绣娘气到爆炸的一个人,或也只有张小山一人了,足以说明张小山有多么特别了。
有人不喜欢张小山,相反就有人喜欢她,像是一些酒肉公子,像是一些爱好词作的年轻才子,前者多是因为样貌,后者多是因为才气,说起来,后者比前者还高出那么两个档次来,当然,还有二者兼备的人物,李双双就认识那么一个,李从嘉。
要说李从嘉把心底的那份喜欢,藏的一点也不深,他身旁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连最爱吃醋的丫头李双双都放言:除非我死了,要不然李从嘉就不能娶别的女人。这种恶毒的誓言来阻止李从嘉对张小山的非分之想,可是管用吗?
李双双知道,今日之后,这话一点作用也不会起,可她还是要说,目的就是为了震慑震慑李从嘉这个花心萝卜。
旁人都知道李从嘉对张小山有意思,可偏偏张小山却是丝毫没有察觉一样,依旧和李从嘉往来,说说笑笑,指天谈地的,也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不知道。
出了亭子,张小山手握手书,朝着妙因寺门走了去,不知去做什么了。
…………
十一月十一日,这一日,摄山之景甚好,人也好,也发生了一些事情,只是很少有人知道罢了。
红叶很红,言语描述不出来的那种,可是看得久了,似乎也就那样了。
直到夜幕降临,天黑漆漆的,一行人才堪堪赶回了金陵,在城门落锁的那一刻,进了城,进城之后,车队就分开走了,王谢和谢绣娘也不客气,打个招呼后,便准备往乌衣巷的家里赶去了,姜氏因是要送十七巷一行人回家的缘故,便多绕了路。
来时和回来时,人数不同,张小山没再跟着钱元瓘回来,而是同十七巷一行人回来,没人知道她午后进寺里干嘛了,也同样没人知道她为什么不跟着钱元瓘一起回来,若是有例外,怕是李从嘉知晓一些。
在十七巷门口,众人告别姜氏,姜氏唠叨几句后,便也着急地回府了,看着王府马车越走越远,几人松了一口气。
今日也真是够累了,李从嘉都不知道自己午后是怎么从山上走下来的,现如今腿还是软的,靠着一根楠木手杖撑着,时不时还要李双双扶着才行。
十七巷乌漆嘛黑的,几人一股脑地钻进了中间的一间院子,像是回了自己家一样,李双双开门锁之时,嘴里念念有词“这都这么晚了,你们还不回去,是还要留下来吃顿晚饭再走吗!”
这话是说给隔壁院子的二人听着,老先生早已经练就厚脸皮的功夫,雷打不动,自嘲道“我们喝盏茶再走不迟!”
蹭饭就蹭饭吧,老先生还非得找个像样的理由来,晌午啃的那些瓜果自然不能填饱肚子,这晚上回来,他料定李双双定是要生火做饭的,即使她自己不吃,她家少爷也要吃的,自己过来看看,李双双铁定不能让自己看着吧,一碗面或者是一碗汤,老先生不挑。
李双双用钥匙捅着门上的锁芯,搞得噼里啪啦地一阵响声,用来发泄内心的不满,终于,门还是开了,“吱呀”一声,这门似乎是生锈了,这声响听的人心里发慌。
穿过前院,到了后院,众人才寻个落脚的地方,掌了灯,李从嘉一屁股坐到了棚子底下的席子上,顺势躺了下去,一阵地哀嚎,若是不晓得他去爬山了,还以为他遭了旁人的毒打了呢!发出这种叫声来。
“吃什么?”李双双气势汹汹地问出了口,一脸的不高兴。
老先生笑呵呵地扯着嗓子应道“来晚面片汤,多加面片!”
夜晚寒冷,吃碗热乎乎的面片汤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李双双没再和老先生计较,拉着免费劳力苏堪便去生火做饭了。
“呀!”不一会儿,有人发出怪叫来。
是张小山,她也没走,而是随着众人也进了院子,进了院子之后,便找了人少的地方坐了下来,撑着脑袋发着呆,起先没有人注意到她,发出这声怪叫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
只见这位秦淮才女毫无形象地坐在一张小板凳上,脚边来了两位不速之客,奶萌奶萌的两只小奶猫正张着嘴巴,用脑袋蹭着张小山的脚,正“喵喵喵……”地叫着。
这两只小奶猫如今也睁开了眼睛,只是依旧很小,毕竟才半个月大的,兴许是饿了,逮着一人,便用脑袋使劲地蹭着,想要些奶喝。
张小山素来是极为讨厌这些小动物的,自十二日李从嘉从那李教授院子里抱回来时,张小山就露出了一副讨厌的神情,这会儿被两个小家伙蹭着,张小山没被吓跑已经很意外了,所以才发出怪叫来。
坐着一动也不敢动,张小山现在像学堂里乖巧的学生一样,大气也不敢喘一声,任凭脚下的两只小家伙使劲地蹭着,使劲地叫着。
最后还是熊大出手,走过去,一手捞起一个,将张小山解救出苦海,众人很明显地看到张小山的脸色一轻。
这事只是一个小插曲,众人也没继续将目光盯在张小山身上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事情做,只是他们奇怪,张小山为什么会不喜欢小动物呢?
十二日李从嘉在奇怪,现在一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开始奇怪了,可还是没人去问,毕竟,这似乎是个很难问出口的问题。
熊大将两只小猫捞走之后,便去取了些羊奶,拿着碗,带着小猫们去喝奶了,熊二搬着板凳坐在灶台前,眼巴巴地看着李双双煮饭,苏堪在生火,叫苦连天的,最舒服的还是李从嘉和老先生了,一人躺在垫子上,一人蜷着手,靠在墙上,时不时还要指点李双双几句,说她火候没掌握好,做出的面片汤不好吃。
李双双现在没工夫和老先生斗嘴,任凭他怎么说着,李双双就是不理,只是手中的铲子挥舞地十分用力,想要把锅戳出一个窟窿似的。
过不多时,面片汤就好了,每个人都端着一大碗,找了个位置,开始大快朵颐起来,几个毫无形象地男子们,那吃饭的响声和猪差不多了,要了一碗又一碗,看起来像是饿了三天似的。
于是,众人都开始说起姜氏的坏话来,说她不准备午饭,净准备些果子之类的,那能填饱肚子吗?主食还是要吃的。
吃完饭,老先生一家一抹嘴,溜的比谁都快。
张小山在院子里待了一会后,便也起身告辞了,临出门前,还故意瞅了那席子上早已经睡着的小猫们。
待人走后,院子里重归平静,李双双累的够呛,连碗也不洗,脚也不洗,就回房睡觉了。
熊大熊二也没洗碗的习惯,便也回房早早地睡了,院子里也只剩下李从嘉一个人,掌着灯,坐在席子上,身边躺着两只熟睡的小猫,想着一些事情。
明明是最先累到不行的人,现如今比任何人都要精神,他站起身来,做了一套自创的健身功夫后,便搂着小猫们回了自己的屋,吹灭了灯,也歇着了。
十一月二十三日,这一日是充实的一日,也是值得纪念的一日,开端是好的,结束也是好的,唯一不好的就是中午饿了肚子,晚上又吃的太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