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鱼幼薇缓缓读完。
“嗯,不错,幼薇,知道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吗?”温庭筠温和的问道。
“不就是李清照家来人提亲了,她害羞,装作荡完秋千很累的样子回房间,却在门口的时候回了一下头,却还装作回头嗅青梅的样子,是吗老师?”幼薇满怀自信的说道。
“不错,那你觉得李清照写的怎么样啊?”温庭蕴又问道。
“李清照写的不错,可是她太害羞了,万一那个提亲的以为她不喜欢他,一走了之,那她岂不是错过了一段良缘。”说完,便一直盯着温老师。
“啊,没有,李清照和他成亲之后,不久便迎来了战争,丈夫病逝,她也逃去了他乡,很悲凉。”温庭筠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鱼幼薇若有所思的说道。
“好了幼薇,我要回家了,送送老师吧!”温庭筠开始收拾东西。
“好啊,坐了那么久,脚都不会走了。”鱼幼薇站了起来。
“要我背你吗?”温庭筠笑着问
“不用了,胆敢劳烦老师呢?”幼薇也笑着说道。
“老师走了,明天见!”温庭筠笑着和鱼幼薇招手。
刚到庭院,便见到了鱼幼薇她娘亲那张笑盈盈的脸。娘亲把她拉到闺房中,问道“温老师教的如何?”
“教的很棒!”鱼幼薇欢喜的回答。
娘亲看到女儿脸上欢喜的表情,不禁又问“女儿这么大了,有没有中意的人家啊?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娘看你天天梳洗打扮,是否已有了中意的人家啊?”
幼薇脸颊微微红,低下头,绞着衣角,不知该说不该说,毕竟他是她的老师,娘亲恐是应不得。
娘亲看她这副样子,便说“城南有个姓陈的公子前些日子来家里提过亲,不知女儿意向如何?”
鱼幼薇一听,便说“娘亲,这等大事不好耽搁人家,还是退了吧,女儿已有意中人了。”
娘一听,便说“娘自然知道你有意中人,可是你正当风华月貌,那温庭筠却是要步入不惑之年的人了,你也要想想啊!”她娘苦口婆心的说。
“温老师是正人君子,温文尔雅,谈吐有方,待人和善,我觉得年龄不是问题。”鱼幼薇很坚定的说。
娘亲忧心忡忡“可是,他都那么大年纪了,还不知有几个老婆孩子,家境也不是很好,上有老下有小,这些,幼薇你都不在乎吗?”
“我…”幼薇竟无言以对,是啊,不知道他后面有多少家属呢
“可是,我就是喜欢他!”最终,这个勇敢的姑娘说出了这句话。
娘亲好心痛,自己养了这么大的闺女要跟一个比自己小十岁的人在一起,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啊!便忍着怒火说“你那么中意他,温庭筠他知道吗?!”
“……”这下,鱼幼薇真的无言以对了。
“哼”娘亲气呼呼的走出了房间。
鱼幼薇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口便上了床,晚饭也不吃了,躺在床上想娘亲的话,“温庭筠他知道吗?温庭筠他知道吗?”一遍又一遍,幼薇决定表达心声。
第二天,鱼幼薇早早地梳洗完毕,坐在书房中等待温庭筠的到来。
“幼薇,今天心情不错呀”温庭筠走了进来。
“老师,告诉你哦,我今年二十岁,你四十五岁,我们只差了二十五岁,是不是?”鱼幼薇问老师。
温庭筠没反应过来,之见鱼幼薇盯着他,盯得他都脸红了,“四十多的人了,居然还会脸红?”温庭筠心里想,摇了摇头,真是有趣。
鱼幼薇见他脸红又摇头,很疑惑的问“老师,我算错了吗?”
温庭筠连忙摆手“没错没错,只是,你问这个做什么?”
“哦,没什么。”
“那开始学习吧!”
“老师,你在乎年龄吗?在乎超越年龄的爱情吗?”鱼幼薇真是个勇敢的好姑娘。
温庭筠怎么能不明白她的疑似呢?只是她正当大好年华,而他的胡须却已有显银白。却又如何应的了她?这些天,两个人是眼神已经暴露了,眼神里的情深意切已经涌上舌尖,可谁都没有说出来,终于,鱼幼薇开口了,可是,温庭筠却犹豫了。如果自己答应,不但给不了她更好的生活,自己已经到了这把年纪,不知道会比她早走多少年,到时她该如何照料自己?如此,还不如不答应,早早的断了这个念头。
“幼薇啊,年龄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们开始讲课吧!”温庭筠整理了心态,温和的说。
鱼幼薇的心已经沉到了湖底。
课程结束了,温庭筠说“我就要离开江南了,因为种种原因,不便细说,明天晌午,去白蘋洲送我吧!”
鱼幼薇非常惊讶,刚想问他,他却已经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第二天晌午,鱼幼薇拿了一把梳子去送他,他孤立一人,站在岸边,毛发飘然,昂首站立。
鱼幼薇走到他面前,抱住了他,哭着问“还回来吗?”
“应该会。”他淡淡的说。
“我等你。”幼薇说完便把梳子往他怀中一塞,便掩面而去。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鱼幼薇用了一辈子!
城南家公子的提亲自然给退了,鱼幼薇每天都会被梳洗打扮,坐在白蘋洲岸边的望江楼上去看,一帆船,两帆船,三帆船…
直到夕阳西下,幼薇才带着失望回家,第二天,又满怀希望的去…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很多人老了,很多人长大了。开始人们以为这个姑娘疯了,可她诗词歌赋脱口而出,年代历史条条通顺。人们又觉得她很神秘,便称她为鱼玄机。
有天,有位小商贩在望江楼里叫卖“世间有种药,食之,可斩断情丝。使情人形同陌路,此药名曰:过客”叫卖到鱼玄机身边,便说“姑娘,我看你日日守在这江边,想必是在等多年前的良人吧?既然已成过往,何不放下呢?不如试试我这:过客?”
鱼玄机说“何为过客,已成定数。可我便不信这定数!我不买,你走吧。
鱼玄机仍然每日在望江楼上看着日出日落…
多年后,温庭筠已步入耄耋之年,乘船经过白蘋洲,在此停泊,瞧见了鱼幼薇,此时的鱼幼薇依然是少女模样,不见老去。可此时的温庭筠仍然不敢去见她,也不敢打招呼。老成这样的温庭筠也没被鱼幼薇认出来,二人又此错过。
回程船上的温庭筠心中的愧疚久久不能散去,于是提笔写词:
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
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蘋洲。
看着这满江的水,仿佛又听到了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子朗声读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