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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天

凌晨六点整,一盆冰水从天而降,把还在做梦的高辉惊醒。“呼。。。。。谁啊。。。。。哎。。。。。哎。。。。。轻点,轻点,耳朵要扯掉了。”

麻麻(大妮子饰演)左手拎着个空桶,右手扭着我的耳朵说:“六点了,起来背书了,下个学期就要中考了。目标第一是二中,第二目标是一中,加油。天气预报说今天是晴天,刚好晒下被子,床单。”

这就是我小学最后一年的基本生活写照,甚至一度我想问问我妈,我是不是她亲生的。怀着无尽的怨念,我从床上爬了起来,向卫生间挪去。虽然被冰水浇了一头,还被拎了耳朵,昨天晚上也是十点睡的,可是眼皮就是张不开,一步一挪的去卫生间。(观众自己脑补下生化危机里的丧尸。)我童年最大的本事,大概就是,从起床开始,洗漱,上厕所,到厨房吃早点,我都可以闭着眼完成,居然没有一次会把饭吃到鼻孔里,哦吼吼。。。。。

牙刷完,坐到餐桌上,拿起爸爸早上买来的油条,吃着他做的稀饭。一口油条,一口稀饭,感觉很舒服,很长一段时间,在读书的时候,我都习惯,甚至爱上了这种上海风味的早餐。虽然我家是福建,但是爸爸厂里有很多上海下乡来这里的知青,并且留下了很多在这里扎根,可能是被他们影响了口味吧。

从起床到吃早饭,我硬是摸鱼摸了十五分钟,一直到麻麻快生气了,我才赶快糊了两口,去阳台背书了。不知道,是不是天性如此,从小就偏科很严重,数学一塌糊涂,语文也就还好,我宁可背唐诗,作文,都不喜欢看数学。

《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李白

我小的时候,一直认为,讲话能文绉绉的,感觉挺style的。但是我有个同学,叫张驰的,我和他在一起,他总是之乎者也,我感觉和他就是处不来。一直到出了社会,才知道,咱是属于广大劳动人民阶层的,说的这么文绉绉,是没朋友的,因为大部分人是听不懂的。

背了四十五分钟唐诗,七点了,要上学了。背起书包,和麻麻道别,就冲出了家门。(从一年级带红领巾开始,我发现我的书包和红领巾,就没有像其他同学那么整洁过,都是像咸菜干一样。校服也没一天是干净的,每个学期还没到底,书包就漏底了。。。。。)

从家门口冲出,画面又是一转,中考结束了,我正在学校组织的为期七天,去三明师范学院过夏令营的路上。中考的结果,并没有出现意外,语文和数学的分数大比分拉开了差距,严重失调的结果就是,我以几十分的差距,被片区划进了三明学院附属中学。

三明师范学院,在我读书的附小往前面一点的天桥对面,一条很长,很陡,很高的坡上上上面。(三明其实就是这样,说一句我从山里出来的,一点都不过分。这边下了坡,那边就上坡,到处都是山,还是那种大山。去年回了一次家,公交车非常方便,电动车很稀少,因为电动车爬不动大坡,像三钢的山头啊,高岩小区的那条坡啊。)一行小盆友,从学校出发,背着七天的行李,手上拿个塑料桶,里面是洗漱用品。因为是第一次离家,心里有些激动和期待。

过了天桥,就开始爬山,在第一个分岔路口,我们就走了五分钟。(后来才知道,另一个岔路,就是我就读的三明学院附属中学。)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爬这条坡,一点不觉得累。和小伙伴们,就这么开心的爬了两个小时山,其中还看到一些陌生的外校同学,听说是外校老师的孩子。

中午十二点半,终于到了宿舍,简单的分配床位,放下行李,然后食堂集合吃饭。大家第一次这么辛苦,肚子也很饿了,这时候校长(朱老龟饰演)还要慢条斯理的讲个话:“同学们,我知道你们已经很饿了,但是还是克制一下,等下吃慢一点。我们这次夏令营,是很有意义的,很有趣的。。。。。”一个字没听进去,就一直盯着面前的炒青菜,排骨萝卜汤,扁豆炒肉丝,还有盘炒土豆丝,饭已经先挖好了。饭是大锅蒸好的,看着就有点硬,我不是很喜欢吃硬的。哦,对了,宿舍安排,还有吃饭也是安排的男生,女生分开的,和我同桌的是一个男老师,八个男生。

终于听到校长说:“好了,我的讲话结束了,开动吧。”然后,就是一顿鸡飞狗跳,饭菜飞舞。一群饿了的男生吃饭,你们懂得,让什么让,让就得挨饿,一阵乱抢。一桌子菜,不到五分钟就没了。平时不怎么喜欢吃的硬硬的饭,也吃的一粒不剩,不像在家里,挑肥拣瘦,这不吃,那不吃。还有青菜,我是真的不喜欢,在家里,能不动就不动。

一群男生吃饭,说是饿狗抢食,真的不是形容词,是真的。那筷子夹的飞快,先夹到碗里就是胜利,吃的嘴巴边上都是饭粒,都管不了了。放慢镜头,就见我一招饿狗扑食,“喝呀”,捞到一块小肉粒,右眼飘到二号位有一道闪电筷马上杀到,手眼不及掩嘴之势,我的嘴在半路截杀到了那块肉肉。得意的看着二号位的选手,哪知他夹到半途中的雷霆之筷,突然变道伸向那盘扁豆炒肉丝,好厉害的一招“黑虎掏心”。

看到我们吃的如此之香,直播间内部,又是一阵“666666666”的弹幕,接着又是一顿礼物的刷屏。不时有一些发弹幕说:“播主好厉害,这两天就治愈了我两千年都没治好的厌食症。咂咂咂。。。。。。我好久没吃这么香了,好感动。”这两天也是有主播连线PK的,本来想来拉点粉丝的,没想到,自己反而被拉走了一半,主角的粉丝在朝三千挺进。

拿着碗准备出去洗碗,刚出门画面又是一转。我和一个叫晶晶(青衣子饰演,凸。)的四年级小盆友在操场上抓小虫子玩,我们一人一个空矿泉水瓶,抓到虫子就装进去,玩的很开心。我们并没有手机和手表,也不知道几点,就知道太阳快下山了,我们就回宿舍拿碗去吃饭了。才回到宿舍楼下,晶晶的爸爸,就是外校的老师,拿着棍子等着他,见到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打的晶晶哭天喊地,身上青一条,紫一条的,许多老师和学生围观。打了一会,他爸爸,好像是叫郑老师,(陈二福饰演)是一中的政教处主任。突然凶狠狠的转过来冲我吼道:“我儿子被打成这样,你没有责任么?”本来就不关我的事,我是陪他儿子玩的,他过了吃饭的时间,我也过了啊,你打儿子,关我什么事啊?我就直接说:“是不关我的事啊,你要我负什么责哦?”只听郑老师恶狠狠的说:“你比我儿子大,不是你该带着他么?他被打成这样,你也有错。”那我说:“那你想怎么样嘛,打我一顿么?”郑老师也不说话了,他让我们进去吃饭,他给我们留了饭,他儿子还有几根青菜和肉丝,我就是白饭配开水。

我和宿舍里的小盆友都是好伙伴,我就边吃白饭,边和他们述苦:“我做什么了,不就是陪他儿子出去玩了下,我就罪大恶极了?是郑老师自己打的他的孩子啊,那么凶,好像要打我一顿一样。我好怕,他晚上会拿刀砍我。”半开玩笑的缓解这室内的尴尬气氛,但是气氛反而越来越沉闷。突然,郑老师冲了进来,恶狠狠的问我:“你是不是在背后说我坏话,说,你说了什么,你们都说?”说完还紧紧抓的我的胳膊生疼,我看没人帮我说话,我只能实话实说:“我想缓解下尴尬的气氛,我说你辣么凶,我怕你晚上拿刀砍我。”然后郑老师,呆呆的看了我一会,松开了我的胳膊,出去了。从那之后,我再没有见过他。

那天晚上只有白饭配开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能吃出酸味,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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