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珩本来不在意他们说的话，开玩笑只要不过分就行。
他听胖子那么一问，心倒是咯噔了一下。
脑中马上就浮起来她的样子。
长得好看吗？
一般吧。
“能看。”他也这样回答了。
胖子差点没把吃进嘴里的东西喷出来。
“你不是喜欢她吗？”胖子惊讶道。
陶珩眯了眯眼，懒洋洋地开了口：“喜欢她？”
周围几个人都是一脸看戏的模样，陶珩也不恼。
胖子借着酒劲，不依不饶：“你不喜欢她，那军训的时候让我帮你送药膏是怎么回事？”
陶珩沉默。
“你说你虽然能打球，但不想参加篮球比赛，那个什么范佳问你参不参加，你搭也不搭理人家，结果杭知颂一开口，像只狗似的，屁颠屁颠地往人家身上赶。”
像只狗似的……
陶珩有一万种想打胖子的理由，但是所有的情绪依旧被他的沉默掩盖。
“还有啊，那个元旦晚会，你猜到刘志先抽签会让我抽，所以故意把两张纸条折得特别小，还放在盒子最下面的是不是？开始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后面越想越不对劲，你一开始就知道我喜欢抽那种不容易抽到的。”
陶珩的脸色有些不好，但很快镇定下去，又过了半晌，道：“嗯，喜欢她。”
陈亮摸了摸鼻头，道：“哥，敢作敢当啊。”
陶珩蹙眉：“什么叫敢作敢当？”
胖子摆摆手：“亮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咱珩哥这叫敢于坦露少男心事。”
陶珩冷笑，一双桃花眼冷飕飕地望着胖子：“王松，你可以再说一句试试。”
这不，大名都直接喊出来了，胖子听后乖乖闭了嘴。
陈亮不怕死，虽然问这么一句也没什么。
“那你怎么不跟她说，你这条件，她哪会不乐意？”
陶珩倒是想啊，可是……
可是，他舍不得杭知颂陪他早恋啊。
她小时候是老师特别喜欢的孩子，她很乖巧。
要是班里一传出谁喜欢谁的风言风语，她总会说教上几句。
她是不会早恋的人，因为太乖了。
他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可正是因为喜欢，才想要等待一个好的时机，等待一个好的机会。
“再说吧。”陶珩叹了口气，把手里的一支烤串扔在桌上，离开。
-
杭知颂回到家里，已经是傍晚七点了，她没在家里吃饭。
刚刚接到路曼的电话，说他们今晚不回来，要待在路曼娘家，杭知颂便也为杭一一打包了一碗米线。
她打开门，家里有些吵，几个人尖叫的声音。
杭知颂大概能猜到是谁。
一边，杭一一无奈地撇撇嘴。
“呀，知颂回来了？”说话的人是慕容婷，嘴里塞着一个鸡腿。
“看看，我们买了烧仙草，炸鸡，卤菜，还有蛋糕……你看看你吃不吃？”满桌子都是吃的。
“你妹怎么说她都不吃。”沈慕道。
她其实挺喜欢吃这些垃圾食品，可能只是看着她们和她不大熟，便推迟掉了。
“去哪里了，那么晚回来？”慕容婷撑着下巴，懒散地塌在沙发上。
杭知颂心里暗暗道：像我爸似的。
“补数学。”这倒没什么好遮掩的。
沈慕惊叹：“你还需要补数学？！”
杭知颂：何止需要，她的数学太垃圾了。
沈慕、慕容婷心肌有些梗塞。
“在哪里补啊？”沈慕又问道。
“在我妈妈朋友那里，不过今天是最后一天，已经结束了。”杭知颂进屋后，也拿起一个鸡腿开始啃。
“唉，年后又要开学了，好像只有十五天了。”慕容婷一脸伤感。
杭知颂看着慕容婷，突然想到顾泽安，道：“对了，放假那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们期末考的咋样呢。”
沈慕倒是接了嘴：“还不就那样呗，三四百名，要是能保持下去，我谢天谢地了。”能考个985，再努力一点，说不定还能上A大呢。
慕容婷这次考得不好，难以启齿的排名。
“你呢，婷婷？”
“我……”
“还不就那样，肯定没你俩那么好了。”
杭知颂就知道。
“不是我说你，你谈个恋爱挺好的，我们班也有恋爱的，但是别人成绩却没有下降，你看看顾泽安，这次期末又是全级第二。你可别忘了，一起你说过，要和我、沈慕一起去首都上学。”
沈慕听了，也道：“是啊，谈个恋爱没什么不好，但是还得顾顾学习，我那天查成绩的时候，顺便查了你的，又掉了几百名呢。”
一直嘻嘻哈哈的慕容婷沉默下来，一言不发。
虽然放着电影，但整个客厅依然让人感觉安静得出奇，呼吸声都听得到。
“好，我知道了。”慕容婷讪讪然。
她们走后。
杭知颂拿出电脑，有开始一下一下地敲字，发出清脆的键盘声。
杭一一已经吃完了晚饭，这个时候她本该在书房看书的，但她又看到杭知颂在敲键盘，便走过去。
她软糯地问道：“姐姐，这个很赚钱吗？”
杭知颂目不转睛盯着屏幕，仿佛只留下一张嘴回答杭一一的问题：“嗯，是啊，很赚钱，我们一一，新一年画室的学费该交了，姐姐随便敲敲键盘，就有钱了。”
杭一一点点头，这才往书房走去。
嗯，杭知颂缺钱，很缺钱很缺钱，她需要很多很多钱。
杭一一画画要钱，杭知颂自己的学费要钱，俩人的生活费要钱。
杭文友不是个称职的爸爸，同时，他也是一家之主，杭知颂在讨厌他的同时，又可怜着他。
男人到了中年，就无依无靠了，一个人要顶起一片天。
她长大了，以至于她认为她和杭一一永远都是多出来的那两个。
所以，她要独立，不仅思想要独立，经济也要独立。
就像，杭一一学画画，杭文友是负担不起这个费用的，法院当初把她们判给了杭文友，她就不能找林荫要。
其实林荫也提过钱的事，杭知颂都以杭文友给过给推辞掉了。
这。
是杭知颂能尽己所能做到的最好的事，不成为任何人的负担，不拖任何人的后退，干净利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