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三人只见青云身上金光一闪,尘土扬起,那块石头随即炸裂。
“啊~嗷~呜呜呜~”
青云的怒吼随着石头炸裂变得扭曲,转而又变成哭泣声。
他痛苦的扶着击打巨石的手臂蜷缩在地上,哭泣着呻吟着。
这么大的动静不但让院子中的三人目瞪口呆,更是惊扰了左邻右舍和在屋子中做饭的程蓉蓉。
“儿子!”
看到妻子冲向儿子,郑永安才从刚刚那一幕反应过来,冲到儿子身边将他抱起,并且不断的自责着。
郑永安认为儿子根本就不会真的劈这块石头,即使孩童不懂事,随着性子去劈这块巨石,一个七岁的孩童能有多大力量,击打几下感觉到皮肉疼也就过去了,到头来总会打消他那不切实际的想法,可不料儿子竟然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永安,儿子这是怎么了?”看着儿子痛苦的模样,不知所措的程蓉蓉眼眶里挂满泪水。
郑永安不知该如何讲这件事情,何况现在也不是讲这件事情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将孩子送到离这里最近的医生那里。
“事不宜迟,我先送他去镇子上找郎中,具体什么情况那两个孩子应该可以和你说明白。”
郑永安找了几块废布打结,然后将儿子绑在身上,架马奔向镇子里的医馆。
村子虽然偏僻,但是离镇子还算近,就算是徒步也用不了多久,郑永安骑马所用时间更短。
郑永安一路绷紧神经架马疾驰,到了医馆才算是松了口气,这时忽然发觉儿子没了动静。
此时的郑永安几乎崩溃,跌跌撞撞的冲入医馆中,歇斯底里的喊叫着:“医生!快来救人呐!救人!”
医馆中的医生听闻此番动静皆放下就诊的病人围了过来,毕竟一切要以患重为主,听这动静来的必然是奄奄一息的病患。
郑永安慌乱的将麻布打开,露出里面的青云,青云蜷缩着身体,胸腔规律的起伏着。
一名医者走上前去将青云翻过来致其仰面朝上以便观察病症。
观瞳孔,探舌苔,搭脉搏,一切均无异常,医者不得其解,皱眉问道:
“试问贵子染了何疾?”
“哦,对!手臂!是手臂断了!”
郑永安小心翼翼的将青云劈石的手臂抬起,将衣袖慢慢挽起。
医生缓缓接过,仔细触摸着青云手臂,就在此时青云突然将手抽回,挠起了脸,嘴里连续吧嗒了几下,而后,嘴巴张开竟然流出了口水。
医生大怒:
“你这厮是来找事的吗?这孩子哪有什么问题?分明就是睡着了而已!快带着他离开这里,不然马上报官!”
郑永安不解,一时思绪混乱起来,莫非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莫非自己现在在梦游中醒来?哇!真的是有些错乱。
郑永安将儿子摇醒:
“青云,你的手臂?”
未曾完全醒来的青云举起手臂含糊的说了声:“疼~”然后自己一惊,猛然清醒过来:“咦,怎么都好了。”
郑永安揉揉太阳穴,刚刚的事情确有发生过。
但是医馆里的医生可不愿意了,不明所以的他们,定然认为父子俩有什么精神失常跑来这里耍着玩呢,这一唱一和的让人恼火极了:
“滚,快滚!”
郑永安带着青云刚忙离开,一个不注意撞到了门外走来的一个穿戴甲胄的士兵身上。
郑永安连忙陪不是,本以为这个兵老爷会大发雷霆,不想只是用凶狠的眼神瞪了一眼父子二人便一把推开郑永安离去。
“咦~”
这名士兵身上的甲胄不是西境士兵所佩戴的,郑永安在押镖的时候见过,是南方边境守军的重甲,那么这样的士兵为什么会出现在在西北方镇子上呢,郑永安的第一反应:难不成是最近要起战事?
如果真的是那样,普通的百姓迟早遭殃,得快些想些避难的法子告诉相邻尽早做打算才是。
不过话说回来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郑永安明明记得当时看到儿子的手臂青肿畸形的厉害,怎么现在就跟个没事儿的人一般,这还真是怪了,莫不是这小子真有修仙的天赋不成。
回到家中郑永安劈头盖脸就被妻子程蓉蓉大骂一顿,结果得知儿子丝毫未有损伤,同样也甚是惊奇。
郑永安一直想让儿子走仕途,无非是想他出人头地,以前总打消儿子的修仙梦是觉得那些东西太虚无飘渺,可当今日发现儿子身体蕴含了惊人的潜能后,他自然没有埋没青云潜质的理由,索性修仙也是比仕途更风光的事。
昼夜更替,繁星点缀,临睡之前的宁静是一个人最能想事情的时候。
郑永安突然转头看向妻子,正巧此时妻子也转了个身面对着他同样没有入睡。郑永安探探头看了一眼隔间里的青云确认是否入睡:
“儿子今日所为可不是常人所能,莫不是他真的得了什么仙缘?。”
“应该不是,今天赵家那丫头说他们遇到的那个仙人只是和他们说了几句话便走了,而且当时青云要拜师还被拒绝了。”话到此处,程蓉蓉顿了一下,突然想起当时生青云那天从丈夫口袋中取出来消失在自己手中的金色石头。
“咦~你说会不会是当时你带回来那枚消失的金色怪石?”
“金色怪石?”
之前有仙人说过此非俗物,那日得知消失在妻子手中郑永安便担心了许久:“那这么说来倒是很有可能,我觉得以后真的须要出趟远门拜访仙门给他求个师傅。”
作为母亲的程蓉蓉自然希望儿子一生能有所成,但她更希望儿子可以多陪在她身边,想到儿子要去千里之外的仙门修行就是漫无时日的分离,心中自然不舍:
“要不还是先让孩子去上私塾吧,等他多识点字年长些再送他去吧,这样他还能多陪我们两年。”
为娘如此,做爹的又何尝不是,天下有哪个父母不愿意儿子留在身边,但人生毕竟是属于他自己的,路要如何走将来还得看他,相比之下父母更希望孩子可以拥有更好的未来。
“现在恐怕上私塾也得往后拖一拖,今日在镇子上我见到掉来的南方驻军,我猜最近西境状况堪忧,我们明日便需要通知村里的乡邻准备一下。”
郑永安搂着妻子表情变的极为凝重。
要说消息广阔自然应当数乡间街头闲坐的妇人,这几日出入程蓉蓉听到一些关于谈论战事的消息颇多,刚才听丈夫这么说才意识到那些被妇人们闲谈的事情非空穴来风。
“什么!”程蓉蓉大惊:“这几日我听外面的那些妇人们说过这些事情,我还以为只是他们闲谈,看来他们所说的那些屠杀掠夺的事情是真的。”
“不行!既然这样一定不能拖,蓉蓉你现在就去挨家挨户的通知,进山避难,我得再去一趟镇子把爹娘接来躲躲。”长年狩猎的郑永安对危险异常敏锐,猛然坐起。
郑永安点起火把牵出马架马疾驰,程蓉蓉则带着青云一家一家的敲门去通知乡邻。
昔日的小镇虽然并不繁华,但总会又些做生意的店家开的很晚,尤其是一些客栈,边境的贸易多,所以住店的人任何时辰都会有,基本全天都营业,多少还是可以听到一些喧闹的声音。
可今日却静的可怕,只能看到平日热闹的地方还亮着灯火,隐约间郑永安从空气中闻到了弥漫的血腥味。
他猛踩脚蹬,俯低身子,紧拉着马缰冲向了岳父的宅子。
大门微开,郑永安上前一看,一个尸体倒在了血泊之中,这人是岳父家里的管家,是被一刀抹了脖子,鲜血喷洒在了墙上和门上。
里面是什么样子郑永安想象的到,可当他深入其中的时候才发现惨烈的程度远比自己想象当中还要凄惨,满地横尸,鲜血沿着石板流入排水的渠道缓缓的向院子外面流淌着,一家老幼主仆全部惨死,所有的年轻女子不知去向。
“这里怎么还有匹马?”
“里面肯定是来了什么人,快进去搜查,将军说了,不能留活口。”
外面传来的声音被郑永安听到,连忙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将自己隐藏起开。
他看到有二人穿着甲胄进来,而这甲胄分明就是今日他见到的那名士兵所穿的甲胄,为什么自己国家的军队会屠戮自己的子民,郑永安想不通。
他刚刚清清楚楚的听到二人说过不能留活口,所以当二人进入他的伏击圈后郑永安立即出手夺了一名士兵的战刀,一个横劈一个突刺解决了二人,没有发出一丝动静。
郑永安出门之后左右环顾,庆幸周围没有任何人,这才安心的骑马奔回自己的村子。
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此时,隐藏在黑暗中一双贪婪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郑永安的背影,用一种诡异的声音命令自己身边的的手下:
“影子,跟着这个家伙,一定要知道他的落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