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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万书千雪

千雪在地府当差,是劝说员的差事。

最近听说有一个走后门的人当了鬼差,是阎王大人的心头宝。据说,也是从人间抓回来的。可是,唯独阎王大人对那个女孩子极度宠爱。

千雪在劝说鬼魂转生的时候见过阎王大人一次,那次阎王大人身边跟着一个小女孩,长得清纯可爱像个未长大的孩子。

阎王笑着任她搂着,带她介绍这地府里面的个个地方,以及每个鬼差是干什么的。这里有什么……

路过千雪的时候那女孩指着千雪问阎王大人“:老阎王,这个小姐姐是干什么的?”

阎王大人高高兴兴的向她介绍“:她是做劝说工作的。是一名劝说员,也是需要考取劝说证明才能工作的。如果你想试一试的话,你可以向她学习学习讨教一些经验,然后再去考试。”

“还要考试啊?老阎王你就不能通融通融?你看小夕夕今天这么可爱这么听话……”自称小夕夕的女孩子冲着阎王大人眨眼睛撒娇卖萌。

阎王大人笑呵呵的解释“:小夕夕我的心肝宝贝,你的鬼差差事都是我通融的结果。我若是再随着你的意思走,这个地府里面你让老阎王我怎么让人家信服?对不对啊。老阎王是你的老阎王,也是这个地府里面的阎王爷,阎王大人呐。”

“那好吧,其实我还是觉得我这个工作挺简单的。不换了不换了……老阎王,你再带我逛逛这里吧,这里太大了我怕我走迷路了。”

“好,小夕夕我们继续往前走,哈哈……”老阎王露出慈祥的微笑。

自那以后,千雪一直以为阎王大人是一个非常好说话且非常慈祥的人。

直到后来千雪没能劝说一个和尚转生。那个和尚在这地府白吃白住过了好久,阎王大人生气了很不高兴!但是通过前生卦看那和尚的前世今生,阎王不许他继续停留在地府。因为这个和尚已经经历了99次和尚的转生,这是一个极其心善之人。只需要一世没有例外的话还是会投胎成为一个和尚,然后在这最后一世结束的时候便能得道成仙了。

这是阎王大人不敢直接丢到畜生转生台,也不敢让他在地府没吃没住的原因。

但地府不是一个做慈善的地方,阎王大人也不是那么大方的人。

阎王大人将千雪喊到办公室一顿臭骂“: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办不好吗?你是怎么考上劝说员的?你这么做对得起你读的那么多书,对得起每天教你读书的那些夫子吗?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让那个和尚心甘情愿去转生台转生,做不到的话你就别干了!”

千雪出了阎王大人的办公室内心十分难受。她一直以为阎王大人是那天她见到的那样,对着一个小姑娘极其宠溺满脸堆笑的“老阎王”。

原来其实不是,那样的老阎王仅仅是对那个叫“小夕夕”的小女子。

这个地府里出了她没有谁能喊阎王大人老阎王,也没有谁能让阎王爷满脸微笑的介绍地府里的一切,也没有谁能让阎王大人走后门。这些特例都仅仅只对那个女孩子而已。

听小道消息说阎王大人是在上次的《界点第一次大战》中战败,输了之后便一夜白头。听说阎王大人不但输了,还送了天界一个转生台用来给天界惩罚或者到人间历练的神仙。

仙界天帝信了阎王大人的话,立马派了十个神仙去检验转生台的效果。

但是,仙人在转生台上不见了,但是却不知道被转生到哪里去了。

原来阎王大人没有创造对应的前生卦给天帝去查询那些神仙都转生到了哪里,所以天帝损失了十名仙人。天帝要求阎王大人尽快制造一个能查询前生的卦盘,并派了一些天兵天将去人间寻找那丢失的十个仙人。

千雪回想刚刚阎王大人说的那句“:你是怎么考上劝说员的?”这句话一直萦绕在千雪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的确,她是走狗屎运才当上的劝说员。

考试那天,前来考试的鬼魂非常多。

在这个地府里面只有两种活法,一种是花钱读书考官差,在地府当官。第二种是花钱在这地府租房子,自己花钱买吃的住的……所有的一切都需要花钱,没钱就没法待在这里。

那么就只能在花完钱之后被迫转生。

有钱的鬼魂可以选择购买孟婆汤,然后消除记忆以后转生。

没钱的可以带着记忆被迫推上畜生转生台。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是真的!

考上官差的几率非常的低,但是在我们那一个考场唯一的一次是全都考上了的。无一例外,所有鬼魂都考上了。

那天紧张坐在考场附近台阶上等待的千雪正在和其他鬼魂一样复习厚厚的一叠资料。不远处一只黑色的土狗朝千雪迎面走来。

千雪上辈子是被一群狗给咬死的,所以她一直不肯转生。

千雪怕狗,想绕到那黑狗的身后躲开它离它远点。

却不曾想,一脚踩到了藏在草丛里的狗屎。

“这里怎么有狗?”一个人高呼!

“嘘,别说!别把他赶走了,如果它在这里拉屎对我们来说是很有利的。”一个来的比较早考了好几次的鬼魂说。

“狗屎有什么用?”千雪问那个人。因为她此刻刚好想把这一坨狗屎蹭掉。如果对他们有用的话那就再另行打算。

“你们还不知道吧?除了十八层地狱入口有很多很多狗以外,其他地方都是禁止有狗的。因为,狗屎在地府里面类似于蒙汗药一样的存在,可以使在地府待得久的鬼魂昏睡。”一个见多识广的鬼魂解释说到。

“诶,那狗跑了!”有鬼高呼。

“抓住它!”有人提议,已经有几个鬼魂动身追狗去了。

结果,那狗似乎听懂了鬼话逃也似的消失了。

“别追了,我好像踩到了……”此时所有在场的鬼魂目光都向千雪投了过来。

“你踩到狗屎了?”一个人立刻明白了千雪的意思。

“额……嗯。”千雪点了点头。

鬼魂们立刻欣喜的围了过来,直夸千雪“:你真厉害啊,这样也能走狗屎运!”

“这狗和你真有缘!”

“这狗屎应该怎么用?对谁用才好?”所有鬼魂的目光都投向了那个知识渊博见多识广刚刚讲狗屎是宝的鬼魂身上。

那鬼魂取了一个枯树枝递给千雪说“:你先将狗屎弄下来,我们待会这样……”大家围在一起小声商量着。

千雪被要求执行这项危险的操作,其流程就是千雪拿木棍进去然后假装弄鞋底的狗屎。考官会以为千雪作弊,查看千雪脚底的东西。一旦考官查看就会被狗屎弄得晕过去。然后只要在考官醒来之前用泥土把狗屎盖住等考官醒来再次查看就不会有所察觉了。

这个昏迷的时间很短,但是却足够所有人记住大概的答案。

等考官醒来,发了考卷第一次看到一个离奇的景象:所有考生奋笔疾书。

所以,这次的所有人都考上了。因为考快基本上所有鬼魂都很早出了考场,大家在考场外拜了把子成了互帮互助的兄弟。

尽管是考上了,但是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奇怪了。阎王让调查虽然没有调查出什么来,但是却听说那只黑狗被抓了进入了畜生转生台重新投胎。

后来有听说有鬼魂想效仿我们当时的考试方法去了十八层地狱门口偷狗,但是却被抓了。听说被丢到了十八层地狱里一层一层的忍受折磨。

本来工作也不难,平常忽悠几个鬼魂去转生工作也就完成了。吃着公家的饭拿着公家的银子,再和从人间来这里的鬼魂聊聊天一天也就过去了。

可是最近来的和尚真的很固执。

千雪来到忘川河边找到了那个白吃白喝还害她可能丢掉工作的鬼魂。平常他都喜欢坐在这里看平静的湖面发呆。

和尚似乎都很擅长发呆啊!

千雪陪他坐下,陪他看波澜不惊的湖面。千雪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啊?”

“怎么了?千雪。”和尚倒是不知道自己存在了哪里。

“你认为世间白吃的午餐味道怎么样?”

“都一个样子,没什么不同。”

哈!她倒是忘了和尚从在人世间的时候就一直都是吃“白吃”的饭。他们吃饭从来不用付钱。而地府确实对和尚这一类给了特殊的照顾。

“那你总得转生吧?人世间还有多少人等着你去普渡呢?”

“我已是世间故人,自是与尘世彻底无所挂碍。只是我觉得在这个地方更加能够感受到来自内心的平静。你看看!在这里没有风,没有灯,没有雨,连水也不会有任何水花。一切都是如此的安静自若,这里才是真正适合禅修。”和尚向千雪介绍。

每天看着同样的画面,千雪对这周围的一切都已经了如指掌了。这里的一切都像一副静止的画,对于千雪来说没有一丝灵动的感觉。毫无生气,甚至有时候还会有执着的鬼魂在奈何桥头哀伤哭嚎。那叫声能有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但是,尽管如此唯独这里却是千雪最熟悉的地方。这里没有狗,千雪也不敢转生。

“你不觉得这里很无聊吗?没有蝴蝶没有鸟,没有青蛙也没有蛇……这里没有阳光雨露,没有清风冬雪。这里你真的觉得这里好吗?你们禅修不是注重存于乱世而心无尘么?”

“你说的很有道理,你愿意和我一起转生吗?”和尚真诚的问她。

“什么?”千雪以为自己听错了。

“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转生的话,我愿意立刻转生。”和尚认真的看着她,脸上是淡淡的笑意和满脸的期待。

“不是,你是不是没听我说清楚?还是说你理解错了?就算我和你一起转生也不可能会是同一个地方见面,也不可能一定会有交际。这样你图什么呢?”千雪很是不解。

“……”和尚依旧笑笑不说话。

千雪看着他呆愣了一下,这时她才注意到原来他是如此俊秀。

这个模样在人间应该是一见误终生的类型吧?难怪年纪轻轻的就死了,看来是天妒红颜。

千雪说“:你让我考虑考虑吧。”

可是,就像是天要助她离开。这几日地府里悄悄发生了许多事情。

新来的鬼差犯了错勾了生魂,阎王大人忙得不可开交处理这件事情。

千雪辞职,阎王大人看都没看直接盖了章。因为太忙,阎王大人以为只是和以前一样的业绩通报。

千雪拿着辞职信走出阎王大人的办公室,叹了口气。她从来没有想过拿到辞职申请批准会这么简单。一般流程都是阎王要磨蹭磨蹭一个多月才给批下来的。

门外的地府也是乱成一锅粥,大家都忙忙碌碌的穿梭在桥头桥尾,河上街中。

千雪找到和尚,对他说“:走吧,今天就走。阎王大人竟然直接就批了我离开,这地府有朝一日我还会再回来的。”

“不必过多留念,我看得出来你的凡尘未了。你对尘世间的生活还存在眷恋,不是吗?正因为如此我才要求和你一起转生。你这算是帮助了我,我也算是渡了你。”

很顺利的来到桥上,千雪喝了一碗孟婆汤。

只是千雪觉得今天的孟婆有些奇怪,低着头一句话不说。等千雪喝完孟婆汤,那孟婆像是一直憋着笑而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一样。

千雪看这孟婆有点眼熟,也相比较往常奇怪很多。只是奇怪在哪里她也说不上来。

就这样,千雪和和尚喝完孟婆汤就到转生台启动了按钮。

“再见!”千雪小声对地府里的一切说。

在地府里面,阎王爷心腹到阎王大人那里报告“:阎王大人,木耳林夕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找!赶紧找。”尽管今天很忙也很乱,但是木耳林夕不见了老阎王最担心的还是她。

很快有鬼差在奈何桥孟婆卖汤的那里找到了木耳林夕。

“林夕,你在干嘛?”老阎王亲自来到奈何桥上找木耳林夕。

“老阎王!”木耳林夕笑嘻嘻迎接阎王爷的到来。

“孟婆呢?孟婆去哪里了?你怎么在这里。”老阎王问木耳林夕。

“孟婆今天染病了,我来替替她。嘿嘿……”

“走,跟我回去。这里交给宫正。”老阎王伸出胳膊,木耳林夕立马识相的挽着老阎王的胳膊回去。

宫正是老阎王的心腹的真实名字。

回去的路上老阎王问木耳林夕“:你帮孟婆卖汤的时候有没有做什么作弄其他鬼魂的事?”

木耳林夕回想了一下,刚刚好像就把自己做的红色葡萄酒代替了孟婆的红色孟婆汤送给了一个和尚,一个姑娘喝了。其他倒是都没有。

才两个人,应该出不了什么事来。

木耳林夕想了一会儿回答说“:没有没有,小夕夕仅仅觉得卖汤好玩帮孟婆买了两碗汤。其他的什么都没干。”

“嗯,小夕夕真乖。走,老阎王带你去看看老阎王这么些年珍藏的宝贝去!”

“好呀好呀!”木耳林夕开心极了。

然而千雪和和尚却是带着地府里面的记忆回到了人间。

千雪投胎转世到了一个酒鬼的家里,酒鬼嫌弃她是女儿身将她卖到了一户有钱人家。酒鬼拿着钱去换了酒,潇洒的过了一阵就没钱了。最后还欠了一屁股债。

酒鬼又想到了那个富人家,又很不要脸的向富商索要财务。他保证说到“:只要您行行好这次帮帮我,我下次一定不会再来了。”

富商让他立下字据,他也确实签字画押了。上面保证自己以后绝对不来打扰富商,也绝对不会再来要回孩子。

但是,后来没过多久那酒鬼又欠下很多债务。在快要被人打死的时候,他说自己有一个女儿在富商家里寄养。

要钱的人立马来到了富商家门口闹事,嘴里说着:“父债女偿。”

这时千雪已经四岁了,她也在喧闹的人群中了解到了自己还有一个酒**亲。

帝凰山上有一座寺庙,寺庙里也有一个被人丢弃在寺庙门口,被方丈养大的男孩。男孩现在仅仅四岁,却熟读经书,常常引得方丈与众师兄连连称奇!

方丈说他是天生的和尚命,是世间不可多得的人才。

方丈给他赐名“万书”。

一次,千雪与母亲去寺庙祭拜。

众多的僧人面对佛像垂眼敲木鱼,不少前来祭拜的村民跟随僧人身后而坐,双手合十祈祷着。

千雪七岁年纪尚小,看到人群中有个和她一样大小的男孩便在他身边一起坐下,学着大人的模样祈祷着。

祈祷着祈祷着……千雪有些困了。她直接倒在了万书身上睡了过去。

方丈听到响动对万书说“:万书,带这孩子去你的房间暂且休息一下吧。”

“是,师傅。”万书回答。万书轻轻推醒了千雪,然后牵着她的手对她做了“嘘”的手势,千雪明白意思不说话。跟着万书去了后面休息。

千雪躺在床上,万书拿了一本经书在一旁陪着。

千雪现在倒是没有那么困了,和万书聊起了天。

“你叫什么名字?”千雪问他。

“嗯,我叫万书。”万书回答,目光没有移开经书。

“万书,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轮回吗?”

“有的。”

“那你觉得地府是什么样子的?”

“地府是一个极其宁静的地方,在那里应该是更加适合禅修的。”

“人都死了,还能修行?你真的和我梦中在地府里见过的人一模一样!”千雪说。

“梦中?你也做过在地府里生活的梦境?”万书对她的话题终于有了兴趣。

“嗯,我梦中的一切到现在都还是非常的清晰,就像我曾经真的经历过一样。我时常在想,那会不会就是我转世前的记忆呢?就跟真的一样。”

“诸天龙神所居宫,

乾闼婆等及夜叉,

悉见世间诸所有,

十力哀现是化变。”万书总结着。

“你总说我们梦中地府适合修行,我却认为:

目净修广如青莲,

心净已度诸禅定,

久积净业称无量,

导众以寂故稽首。”

“你说的无不是道理。”万书对她表示肯定。

“你能陪我睡一会儿吗?平常我睡觉的时候我母亲都会在我身边陪我的。”千雪请求万书。

万书听了话,陪千雪一同睡午觉。

很快千雪就睡着了,但是万书却始终睡不着。

因为他的梦中也有那么一个女子和千雪一样说着差不多的话,关键万书现在的心境不似一般七岁孩童。他现在的心境更像他梦中那个大男孩的心境。心里年龄是28,身体却是七岁孩子。

但,现在的千雪是将他作为替代母亲的陪伴者。是一个七岁孩童。

可他不是,他的心无法平静下来。

这个女孩和她能论上禅意,能和他聊地府里的一切。这个女孩和他*****一样。

万书对这个女孩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万书肯定不会注意到这个女孩子。一切也许都是命中注定,是缘分。前世因后世果。

转眼就要到千雪的及第礼了,千雪专门跑到山上的寺庙告诉万书。

这些年,千雪经常去寺庙找万书一起看佛经,论佛法。

万书听到千雪要办及第礼,答应一定会参加。

富人听闻千雪想请和尚来参加及第礼,干脆就请了山上所有的和尚下来一起做法给千雪生日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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