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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丽华楼大盗(6)

奕诸实在不想来到这后山的义庄,可是无名执意要来她也无法只能跟着来,蔡掌柜也深受无名的勇敢所感染,也跟着来义庄凑凑热闹。

位于丽城中心的北边,紧紧贴着丽城官府的后山是一座十几楼高的山丘,丽州北边的城墙便是依着这座后山往东西两边建筑起来,一座小小的山丘,却是隔绝了两个世界,城西北皆是平民生活之处,城东则是无业寺与一众富人定居之地。

如今已过午时,三人趁着日光最猛之时,想着可以辟邪,前来丽城义庄,他们还故意没有吃什么东西,恐怕受不了会吐太多东西。

三人走到丽城后山半腰上,蔡斌遥平日总是神气,一旦遇到这种真正的情况又开始打退堂鼓,只见他端在山腰的路边。

“不走了,我不走了,你们去吧。”他走到这里累个半死,想着到义庄又要看到死尸,心力交瘁,便要放弃。

无名与奕诸哪里肯放过他,这两个小姑娘平日连蚂蚁都不敢踩死,哪里见过这么真实的死尸,想着无论如何都得拖多几个人来陪着自己。

奕诸忙抱着蔡斌遥说道:“不可以的掌柜的,你说过要来开开眼界的,怎么可以一走了之,姐姐快帮我抓住他。”

无名也来扯着蔡斌遥的袖子与裙子:“就是就是,蔡掌柜你也是靠我们才查到这里,这样回去实在没有义气!”

那蔡斌遥平日也是娇生惯养的,那里斗得过这两个神仙,扯着闹着的被推到了山上的义庄,也是没法。

三人好不容易走到山顶,想着要坐下休息一下,无名往山外一看,这里比丽华楼的七层瑶光还要高上许多,视野很是开放,临煜的百姓大多居住在一层的小小平房中,大多数人对于自己的房屋都是希望占地越大越好,因此富人们都是占着一大片的地方,可建造的一般都是一层的平房,只有像官府或是丽华楼这些大商才会想着“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的事,建得几层高高的楼房,普通百姓绝没这样的想法,他们只会拘泥于地面的生活,根本不会设想着进步,也不会想着自己能居住在空中,鸟瞰地面。

如今太阳又稍稍西斜,有些人真是午休打瞌睡之时,整座丽城懒洋洋的,死气沉沉的,无名看到街上的人儿越来越少,有些人在街上闲逛,有些小孩子还没懂事,不能为家里做些农活,便三个五个堆在一起玩,男孩子们追来逐去,女孩子坐在一旁唱着歌儿,无名暗自窃喜,她观察到了普通人家生活的不同,又转念一想,责怪自己的不应该偷窥别人的生活,又回到树下与二人一同休息。

不一会儿,几人都在树下休息好了,便准备进去那间义庄,无名走在三人之前,敲了敲义庄的门。

“有人么?有人么?我们是来查东西的。”

那间义庄的门极为干净,应该是每日擦拭的结果,门前的杂草植物也被整理的很整齐,看起来十分庄重,给死人最后的体面。

不一会儿,门口打开了,众人心中也很是紧张,门后钻出了一个头,是一位老人家,看起来很是慈祥。

“如何?”

“老人家你好,我们是来查那半个月前丽华楼中被杀害的那驿丞之案来的。”无名很有礼貌。

“嗯……”那老人家想了一会儿,“那你们有大人的信件么。”

“信件?”奕诸与无名可没有做信件的准备。

“大人之前给了我一个玉坠,说是他的信物,丽城官员皆可以行个方便。”蔡斌遥从怀里掏出一个青绿色的玉坠,上面是一条鲤鱼。

“……”老头把玉坠拿过去,仔细看着,点点头,“这确实是大人的玉坠,你们先进来吧。”

老人家把大门打开,那老人家只有无名左右高,满头白发,手上带着布缝制的手套。

“你们想要查什么尸体?”

“就是半月前送来的那具被杀的驿丞。”无名说道。

“……半月前,那具啊,死的可真够惨的,他已经埋下了。”

“埋在哪儿了?”

“埋在后山……你们该不会?”老人家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两个姑娘,又看看蔡斌遥。

“嗯,这事情原是十分着急的,麻烦老人家了,我们觉得那尸体可能有蹊跷,只能起尸检验了,请莫见怪。”

“我见怪什么,若是有冤情定是得查明的。”老人家斩钉截铁地说道,“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这里阴气很重的,两位又是姑娘,切记小心点,见到什么像是人的东西别随便搭话!”

“什,什么意思?老人家别吓我们。”两位姑娘的手紧紧地抓在一起,不由得感到一股寒气在什么地方传来。

“我姓王,叫我老王头就行了,你们在这里等等,我进去查查那具尸体埋在什么地方了。”

“王老速去速回啊。”奕诸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知道了。”老王头走到内厅,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三人便在昏暗的天井等着老王头,这有这里还有丝丝的午后阳光晒到。

义庄内很是安静,或者说是一如既往地安静,三人站在那里等了许久都没有人回应,安静的天井连一声动物的叫声都没有,只剩下几人此起彼落的呼吸声,呼吸声音越来越大,忽然间奕诸感到有什么人在对她的脖子微微吹起。

“啊!”奕诸摸着脖子,往后看,后面只有身穿红衣的蔡斌遥,很是显眼。

“掌柜的你干嘛要抄我的后颈吹气,吓死我了。”奕诸有点责怪蔡斌遥的意思。

“掌柜的都四十岁了还这么不正经。”无名也是替奕诸不值,没想到蔡斌遥这么不正经。

“何苦来!你们少冤枉我,我哪有这么无聊往你脖子上吹气啊!还有,我只三十有四,还没有四十岁!”蔡掌柜特意加重了最后一句话的声音。

“话说回来,那王老怎么还没回来。”无名打破尴尬。

“不如我们进去找他吧。”蔡掌柜说道。

“我才不要,你自己去!”奕诸大叫。

只听见正厅里面传来什么声音。

无名也很是担心老人家,说道:“那我和蔡掌柜进去,奕诸在这里等一下吧。”

无名便与蔡掌柜进去正厅,奕诸还是不想自己孤身一人,也跟了过去,三人在正厅走到内厅有几个房间,便打算一个一个进去。

无名敲了敲第一个房间的门:“王老您在里面么?”

“——”里面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三人的身边都是死一般的寂静,他们一间房接着一房地敲着门,内里都没有反应,只剩下最后一间了。

无名有上前敲着门:“王老您在里面吗?”

还是没有人回应。

这时一只手搭在奕诸的肩上,奕诸的身后传来老人衰弱又缓慢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啊——”奕诸受不住了大叫了起来,扑进无名的怀里大叫。

无名转身看到老王头举着小小的蜡烛在那里站着,好没气的问道:“老人家你到哪里去了?我们等你许久都无果,才决定进来找找你。”

“哈哈哈,老人家眼睛不好,找了许久才找到,”老人家笑了笑,给了她一张纸,“喏,这就是当时的报告,我带你们去后山看看。”

三人便无奈地跟在老头的后面,从后门走出去,白炽的灯光又充斥在他们的眼中,刚从黑暗中适应的三人都受不了,眯着眼睛走。

无名看着报告,上面只简单地写了这人的姓名与死因。

“这驿丞叫作李勇,死因是被乱刀砍死。”无名念着。

奕诸感叹:“就这样简单地死去了?死后什么都没有剩下,只有一行短短的字……”

无名安慰道:“这战乱时间,普通的百姓底层的人就是这么轻易地死去,如蝼蚁般被胡乱埋在乱葬岗的土下,所以我们要努力实现我们的价值,我可不想就这样被埋在红土底下。”无名用力地踩了踩脚下丽州特有的红土地。

“……我也不想。”奕诸回答。

无名又说:“人死灯灭,我相信他也希望能解开我们的疑惑,如果真的有别的情形,我们解开了,也算是对得住这个死者了。”

“嗯,我明白了。”奕诸镇定下来。

“到了,就是这儿了。”前面的老王头停下来。

三人相视,无名奕诸都抓紧了对方的手,老王头在附近找到随意摆在那里的铲子,开始挖起了土地。

“准备好了吗?”蔡掌柜挡在她们的前面,问着她们。

“嗯,该来的怎么都会来的。”无名深吸了一口气,鼻腔里充斥泥土的味道有一股淡淡的莫可名状的臭味,她深知这是什么味道,可是曾大人的疾病所带来的味道可比这可臭得多了,无名眯着眼睛,缓缓地从蔡斌遥的背后伸出头来观察。

老王头原来已经拿了一张白布裹住嘴鼻,尸体埋得不是很深,老王头挖了一会儿便挖到了他。

只见那人穿着很是宽大的黑色驿丞衣服,平静地躺在草席中,脸部已经完全被砍地模糊不清,身体漏出的部分也被砍得很惨,皮肤已经干瘪发暗,黑色的驿丞衣服是唯一完整能辨认的东西,上面有些凌乱的刀痕,渗透着黑色的干血。

“竟是如此。”无名已经适应了,盯着尸体沉思着。

“怎么了?”蔡掌柜关切的问道。

“你看这人的脸上。”

“呃,他的脸上被砍得不像人形了,真是可怕。”蔡斌遥摇了摇头。

“掌柜的怎么的就这么确认这人就是那个驿丞。”无名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人……”蔡斌遥转念一想,“啊,你的意思是……”

“嗯。”无名点头。

奕诸发问:“究竟怎么了?”

无名回答道:“这具尸体被严重地毁坏,尤其还是脸部被严重损坏,除了他的衣着能证明他是驿丞之外,别无它证。”

“原是如此,我懂了,姐姐是怀疑这具尸体不是那个驿丞!”奕诸恍然大悟。

蔡斌遥又说:“只是这样便这么说实在太过勉强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凶手把那驿丞砍成这样的。”

无名答道:“此为其一;其二,奕诸,你给我做的衣服报的尺码都是半月前的吧,这半月来我的身体精壮了些许,你看我这衣服都很宽松呢。”

“哦,那你下回就与我一起去订新衣吧。”奕诸回答。

“此又为何然?”蔡掌柜还是不懂。

“掌柜的你瞧瞧这尸体上的衣服,比他宽松上许多,体型十分不符。”

蔡斌遥沉思一会儿:“这也是个理,可还是有不妥之处,你看这尸体埋在这里多时,身体各处都已经干瘪的,当然也有可能衣服与身体会有差别。”

无名走近尸体,臭味越来越大,无名从腰间拿出手绢捂住口鼻,只见那具尸体的双手都交叉贴在肚子上半个手臂从袖中伸出,上面也是刀的伤口,流出的血已经变干变黑了。

“蔡掌柜你看,这人的手臂从衣袖中伸出了半臂许多,若是身体萎缩干涸,衣服宽松还能说得过去,可骨骼难以萎缩,可见这根本就不是这个人的衣服。”无名分析道,十分有自信。

蔡掌柜点头,深以为然:“嗯,我没有更多的异议了。”

无名继续说:“这件驿丞的衣服十分完整,只有多道整齐的刀痕,而身体又没有丢失袖套、发冠、靴子这些,根本不像搏斗之后的情况,只像是被故意套上去似的。”

老王头听到此情况,蹲下去把那上衣解开,尸体上的刀伤比衣服上多得多了,而且很多都已见骨。

无名说道:“啧,我看不下去了。”

蔡掌柜说:“尸体身上的刀伤比衣服上多得多,看来衣服是被人套进去的。”

他转头看到无名奕诸二人都不忍再看了,便让老王头把尸体好生埋葬,三人在那里的无名之墓拜了拜,能不能安慰到死者的在天之灵他们也不知道,好歹能安慰到自己内心的不安。

三人拜别义庄的老王头,准备下山到丽城官府给曾从文作禀告。

好不容易来到了官府门前,太阳西移,怕是下午的申时,这平常人家的妇人都得准备饭食,等家人日落而归,能有热腾腾的饭菜可以吃到,因此空气中已经飘来隐约的饭香菜香,他们几人今日事出突然,可没有吃上什么东西,闻到这朴素的香味,不由得吞了几口唾沫。

三人向门口的小役说明情况,让他进去禀报大人,小役也是面有难色。

无名问:“大人如今有正事,不能开脱吗?”

“这……也不是什么正事,就是柳姑娘她……”

无名与蔡斌遥皆是异口同声:“柳姑娘?”二人相视。

“柳姐姐怎么了?”无名问那个小役,他哪里知道详情,只说自己也不清楚。

三人决定进去找大人,只听见柳络筠在哪里大家叫着,三人加快步速度,终于在大人的书房前看见柳络筠在那里跪着,口中说着胡话,很是凄惨。

柳络筠叫道:“我那样只是因为怕失去你,怕你不要我,我才这样做的,曾哥儿。”

房内传出声音:“吾真真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柳络筠,我算是看错你了,青竹蛇面孔,黄蜂尾后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来人!”

几个小卒在房前走出站好。

“在!”

“把她拖出官府,从此无我准许,再不得入丽城官府一步!”

那几人无法只能去请柳络筠,

“柳姐儿,请!”

柳络筠哪里肯,不为所动,她没有想到曾从文会这样对她,自己也恼了,她推开小卒,

“曾从文,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我的!是你自己不敢给我承诺,才把我逼到这绝路,女子若做出狠毒的事便是‘黄蜂尾后针’,呵,男子若是做出狠毒的事情,则是‘无毒不丈夫’。都是你块臭石头,茅坑里的石头,你这么死要面子,哈哈哈,现在比厕所的石头还要臭,我看你怎么……”

“放肆——”曾从文打开门,暴躁如雷地大骂,房里传来阵阵恶臭,众人都忍不住捂住嘴鼻,极难容忍,曾从文被骂得失去理智,直接从房中出来,给了她一个耳光。

“……你”柳络筠捂着脸,脸上带着泪珠,转身离去,看到无名与奕诸,先是愣了一下,还是出去了。

曾大人冷静下来,看到大家都边看着他边捂住嘴鼻,面有难色,想到了给别人看了场热闹,自己十分羞愧,转身回到房内,锁起来门来了。

“……”在场众人皆是不知所措,许久孙师爷默默说:“你们赶紧回到岗位上去,守门的守门、杂役的做杂役去。”

那些官兵杂役才散去,无名等人走到孙师爷面前。

无名问道:“孙师爷,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孙师爷面有难色,只听到房内传来茶杯摔破的声音,孙师爷走到偏厅,示意众人走过去。

“……这事我也是今朝才知道,那些掩盖臭味的萱妍香已经完全都没有了,那柳姑娘刚刚就过来找大人,我不想打扰,便先行离去。”孙师爷摇摇头,“没想到我在外面寻了一口水吃,回来后房内便传出大人与柳姑娘的争吵声,我也不敢多问,毕竟他们俩也是常有拌嘴的情况,就当是年轻人耍耍花腔而已,没想到这次柳姑娘被大人赶出门外,在地上哭着,我看情况不妥,便上前劝导大人,大人却说什么‘这女子原来是存心害我,好生阴险’,又害怕味道被别人闻到回到房中,这二人便一个在门外一个在房内地争吵,直到你们到来,看到的情形便是这样。”

众人皆是无言,无名从前背着别人,与奕诸偷偷看的闲书里都是这样的爱恨情仇,有个女子倦妒自己无能的丈夫,迷上了风流倜傥的富家公子,二人合作毒死丈夫,苟合于一起,最后才被官府抓住,下场很是凄惨。不知为何,无名一直想到那个故事,难道柳姐姐……

“我得去见见大人。”无名说道。

曾从文在房中写着军帖,可他哪里能静下心来,写来写去还是那一句,心中极其恼怒,把军帖用力地丢到地上,又默默地捡回来,心中既激动又无奈,像是两根绳子把他的内心从两边扯着,他感觉自己要裂开了似的,无名从外面敲门,他不想去理会,不想去面对,不想自己的柔弱与伤口都暴露在空气中。

“你不要进来,房内的萱妍香已经用完了,你若是进来绝对会受不了的,难道你在门外就没有闻到吗?”房内地曾从文默默地说道。

“我能闻到那股味道,可是那不是任何人的错,都是疾病的后遗症,没有人会责怪埋怨您的,曾大人。”无名想开导曾从文,虽然她还什么都不清楚。

“……与你无关。”

无名在外反驳:“我不认为与我无光,如今大人心绪难平,必定难以完成军帖民帖,我所调查到的丽华楼盗贼一案详情,大人也难以专心处理,这样子怎么利于丽城的百姓,临煜的百姓呢;若大人对军情处理不当,军粮分配不好,说不定影响到整个清州的战事,到时候若是临煜战败,我们都将变得跟清州的百姓一样,流离失所。”

“……”

“大人,这个道理,您绝对比我清楚,”无名顿了顿,“无论是什么样的事,如今整个临煜之丽州内外都仰仗大人您,若是您这样,又怎样对得起临煜百姓对您的尊敬,又怎样对得住昶帝对您的期望,还有令堂的……”

门锁被解开,

“你不要再说了,进来吧,先捂住口鼻,那香已经用完了。”

无名右手那手绢捂住口鼻,推门进房里去,曾从文缓缓坐会椅子上去,看着无名,“……你的确是个很厉害的人,我的所有弱点想法都被你操控在心中手中,只要你拿出来,我必定只能屈服。若你能进入朝中,以你的心胸与城府还有能力,必能成为圣上的左右手,我等必不能及。”

“大人的赞扬,无名谢过,只是大人为何会与柳姐姐争吵的这样厉害呢?你们俩都是吾之极为重视之人,望能破镜重圆。”

曾从文:“……”

……

原是今日午时已过,柳络筠都没有现身,官府的众人都很是奇怪,没有柳姑娘的手艺,几十个大男人又只能吃回那几个杂役自己做的清粥小菜,不是鱼太咸就是菜太老,饭里面还有砂子,稍微用力地吃到便会磕到牙齿。原是那柳络筠平日帮衙门众人煮饭烧菜,大曾人见大伙儿都十分喜欢柳络筠的手艺,便让月后师爷便要给她算上食材与手工费,柳络筠便在衙门帮忙炊烟了,今日众人好不容易挨过了早上与中午那顿,实在受不了了,叫苦连天,便求孙师爷问得大人那柳络筠到哪里去了,曾从文这时才知道柳络筠今日没来,便打发了些人到她家看看,怕柳络筠生病风寒了,自己当然不能走开,便想着能给她找个大夫也是极好的。

好不容易找到到几个倒班的杂役愿意去一趟的,那柳络筠却是走到丽城官府里了,众人皆是高兴,他们一是怕柳络筠有什么病事,二又怕今晚的饭菜又是那可怕的几样菜,忙围上去问询她到哪里去,又是为她高兴又是抱怨她为何不早点来什么的,柳络筠却没有吭声,等他们说完,便静静地让他们回到岗位上,不然便要上报大人好好惩治一番。

众人哪里敢惹大人生气,纷纷作鸟兽状散……

“……”曾从文喝了一口茶水。

无名在椅子上那手绢捂住口鼻:“究竟如何了?”

曾从文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了,淡淡的说道:“今日孙师爷来找我,说是小的们说今日柳……那人儿没来,我原是怕她这两日太过劳累,想着找些人去看看她,若是有什么不测便叫大夫来看她。”

“大人知道了柳姐姐连夜去给你找那个剑州大夫的事儿了吗?”无名发问。

“……知道了。”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如此对她?”

“你先听我说完,那几个小的还没出发,她就来了,一来就到我这儿……”曾从文又喝了口茶,“唉——她,络筠她对我说我的疾病,我的臭疾,原来皆是她的所作所为……”

“……嗯?”无名像是听到什么不可置信的话语,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说……你说什么?”

曾从文:“络筠她亲口承认的,从我们在涣清起,她便偷偷地在我的饮食中下了一种粉末,说是她家中秘方,被她从家中的暗阁中无意寻得,这原是一种兵家攻城的秘方,附在箭上射入城中,城里的人便会被臭的浑身发软,呕吐不止,无力抵抗攻击;若是常人误吃了不会有危险,只会浑身发臭,起初还是一点浑然不觉,随着摄入便会在体内积累的越来越多,若没有适当的解药,体内的毒囊便会越积越大,那时才可能有危险。”

无名感叹:“从前攻城的药物,反而被用在这里了,只是柳姐姐这样爱你,她为何要这样做呢?”

曾从文从椅子上站起来:“爱?”

“……”无名无言以对。

“她说我一直给她承诺,说什么‘天下太平,临煜昌繁之时便会来迎娶她’的话实在无法令她信服,且她从前在涣清起周围便聚着些婆婶子,每天给她说着些男子不忠的故事,她也听信了去,一夜暗下决定,把旧家中的暗阁找到的秘方偷偷调配,放进我的饭食中,让我得病,好依赖上她,让我不能找其他的女子,后面又找了个剑州来的浑球装作医者来骗我,我是那样的相信她,我……为什么她不相信我呢?无名,你认为这真的是我的错吗?”

无名苦笑摇头,她自己才刚十五,哪里接触过这些呢,只见她说:“真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这件事若是被那是讲故事的说去,怕是都会被听客责骂太过夸张了。大人,我不是你,也不是柳姐姐,我不能替你们决定,你给柳姐姐做下承诺,却从来没有给她任何的证明,让她周围的声音乘虚而入,让她对你们的感情越来越不信任,出此下策;柳姐姐对你的不信任,吃醋,怀疑,担忧做出这样欺瞒众人的事,还在我们面前作出那样深爱你的样子,割血做药引,让我们望而却步不能从她的手中抢夺你的爱,可悲可叹,可恨又可怜。”

曾从文眼眶湿润:“……”

无名说道:“大人,我相信只要你能有一点点让步,对柳姐姐有进一点点的表示,让她知道她是你的唯一的话,我相信,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但是我不是大人,大人也不是我,怎么做还请大人能三思而行!”

“嗯,我明白了,谢谢你,无名,剩下的我会自己决定的。”

“对了大人,半月前的丽华楼驿丞被杀信件被盗一事,我有新的发现。”无名抱拳说道。

曾从文赶紧说道:“新的发现?快快请说,这事确是事关重大,中都给我的压力很大,若是我这次处理不当怕是被朝中邓太师等人再度打压了。”

无名便说:“今日我到后山义庄再次进行尸检,发现了几点奇异,一是尸体脸部被严重砍伤,根本不能辨认是否为驿丞本人;第二,那尸体身体比较高大,手脚皆超出身穿的驿丞衣服一截,说明根本不是那个驿丞;第三点为最确凿,那死者身上的刀伤极多极度杂乱,跟驿丞衣服上的伤口根本不能吻合,相信是死后再被套上驿丞的衣服,凶手在上面补了许多刀,刚开始见到尸体是这么多血,肯定会被混淆的。”

曾从文摸了摸他及胸的胡子:“然也,与我的想法也有不谋而合之处。”

“哦?请大人指教。”

“因为第一个驿丞是被杀得不能辨认的,而第二个信使则是自刎的,我们起初怕朝廷怪责,这得把那人当做驿丞,第二次的时候,我便开始怀疑了,为什么那个凶手就会知道第一个驿丞被我安排在丽华楼呢,且丽华楼小厮家丁极多,绝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能从外面进入,但是……”

无名接话:“但是他本来就在丽华楼内,就能下手了。”

曾从文却说:“我只是有一事想不通,第二个信使是贾将军暗中派出的,贾将军连我也没有通知,那人又是如何得知呢?”

无名窃笑:“大人糊涂了,您细细想来,要是凶手就是那第一个驿丞,不就能说通了吗。”

“为何?”

“那个驿丞本就在贾将军身边潜伏,定会把贾将军的身边的熟人都能知晓清楚,若是他杀掉别人顶包自己,暗自潜伏在丽城,每日出城到郊外驿站埋伏信使,第二个信使也是因此被他偷去信件吧。”

“哇哈,原是如此,无名,你实在,你你你要不,不要考什么文武圣试了,我用察举把你推荐上去朝廷得了。”

无名抱拳:“大人见笑了,我决定了参考文武圣试,便不会放弃,还是感谢大人的看中,只是我只有最后一个疑问。”

“是何?”

“为何他不把那第二个信使也杀了呢,若是如此,说不定我们都不知道呢。”

屋顶传来声音:“若是我把来使都杀了,定会惹到贾念亲自回中都禀报,那时我们的情况必会被临煜的狗皇帝都知道了。”

“什么人?!”二人齐喊,只听见屋顶瓦片破裂,落下一个黑衣人。

“没想到竟被你们查得如此之深,看来我不能放过你们了。纳命来!”

那人手上拿着一把钢刀,约有一臂长,举刀便朝曾从文袭击过去,曾从文也是自小习武,侧身躲过一砍,伸手击向那人的右手想夺走他的刀,那人左脚一踢曾从文的腰腹,曾从文见势趴下,吐出一口鲜血。

“什么臭味?”虽然那杀手戴着一层黑色的面罩,但他距离曾从文太近了,还是闻到了浓郁的恶臭,忍不住干呕“呕。”

“啪——”那杀手一时发呆,被旁边默默躲着的无名扔中一副墨晛,顿时头就半侧过去。

那人转头:“这个可恶的贱人,看我把你砍成肉块。”

说吧跳向无名,无名无知口鼻往后一闪,哪里有用,还被地上的纸张弄滑到了,那人不想留情,伸手便砍。

“嘿。”曾从文休息好了,跳过去,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踢他一脚,没想到那人躲过,二人又纠缠起来,无名趁机爬到远处,曾从文想给他一拳,被杀手顺势抓住右边拳头,拉过去,曾从文重心失去,被拉过去,只见刀光一闪,曾从文的身上被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血马上就溅出来了,但是曾从文的左手也顺利地扯下那人的面罩。

“呕,这是什么臭味,呕。”那个杀手的面罩被夺走,近距离地闻到曾从文身上的恶臭,顿时头晕眼花,跪下干呕,常人早就臭晕了,只听见背后有声响,那杀手还能往后一瞧。

“咚。”随着一股沉重的声响,那杀手被砸的头血迸裂,顿时就倒了下去,可是还想去拿刀,只见无名用那沾满血迹的墨晛再次狠狠地砸下去,终究是没了反应,无名脸上绑着手绢,确认那人晕死没反应了,用柜子里找到的绳子把那凶手绑起来,呆呆地坐在地上,以为自己杀了人,一会儿听见曾大人在那里呻吟,终于记得要呼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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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国将军陈渊,战神不败,至尊无双!十年戎马,镇守万里河山!再入都市,横压世间!当年故人,有恩者,许你一世繁华;欺我者,屠你满门。紫禁之巅,陈渊俯瞰天下,试问天下众生,谁敢与我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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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是虚无飘渺的,是不复存在的。但是白日梦就是一个另外。祝心想和祝事成因为想见自己的母亲,使圆嘟嘟和圆滚滚受到了上帝的惩罚。面对无所不能、高高在上的上帝,祝家姐弟毫无畏惧之色,毅然选择替圆嘟嘟和圆滚滚接受惩罚。上帝将会怎样处罚他们这两个“胆大妄为、自以为是”的人类?I-don’t-konw!白日梦,一个无比美好的梦,它遥不可及,同时亦触手可得。“想入非非”世界,一个虚幻与真实交织的地方,当身体和灵魂脱离了它,却发现指尖,还残留着亦幻亦真的回忆的见证。可是,谁又能保证,当你一遍遍重复着枯燥而无趣的日子时,却意外到达这个奇幻的异界大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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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放在以前,我还是贺小左也许我听到这番话我会觉得扯淡,我会觉得好笑,可当我成为杨晚晴以后,我才觉得只有涅槃之后才能成为凤凰。是的,我穿越了,从一个名叫贺小左的普通女子穿越成了一个长得和前情敌一模一样的叫杨晚晴的女子。我爱了一个人,他是个有野心的王爷,为了他我丢掉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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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收录了《血字之谜》、《四签名》、《冒险史》、《回忆录》、《归来记》、《恐怖谷》等福尔摩斯探案全集中的经典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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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人间无毒,为何苦海难渡,遗我命疾无穷数。幸得天道毒物,转世身怀虚符,今生踏破逆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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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歌,抒放我们的浪漫情怀;散文,倾诉我们的心灵密语;小说,容纳我们的英雄梦想。每一种文体,都有它不一样的魅力。《名家名作精选》系列收录了22位著名作家的经典之作,这里有他们的离合悲欢,苦辣酸甜,他们为青春歌唱,为爱情幽伤,在特别的岁月写下了特别的文字。让我们随他们的笔迹再回味一遍青涩年代,再温习一遍陈年旧事,让我们再感动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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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平平无奇的少年,在保护女神的路上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