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李静才推开杨文楚,眼角犹自含着泪,却伸手解开了那戴在脖子上的玉佩绳扣,将那双面均刻有牡丹样式的玉佩塞到杨文楚手中,笑道:“来,物归原主。杨大娘不知此物对我们修士的重要性,但你我却是明白的,此物太过贵重了。”
杨文楚也不推辞,手里轻轻的抚摩着玉佩上的花纹,眼神却有些痴痴的望着李静,直看得李静脸上红云又起,忽的哈哈大笑道:“静儿如此举动,莫不是你想违了你爹和我娘的心愿?”李静大窘,才忆起这玉佩当初杨大娘可是当做订亲信物送给自己的,按着三河滩的风俗,现在还回去,这似乎是有了退亲的意思?
这下就让李静有些急了,斯斯艾艾的不知说些什么好,又想着把玉佩给抢回来,小手伸到中途又觉着有些不妥,觉得此物太过贵重,想着又把伸出到一半的手缩了回来。最后只得一跺脚,嗔怪的转过脸去,不理杨文楚了。
杨文楚这下更是洋洋得意,但也没在去逗弄李静,他一把将玉佩塞回到李静的手里,小声却也坚定的说道:“我杨家世代忠烈,送出去的礼物,纵然再怎么贵重,也不可能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拿回来。静儿,收好,说不定,这玉佩还会传到下一代的杨家儿媳的手里呢,嘿嘿嘿。”
李静手里紧紧的握着那玉佩,倒还真有些舍不得再还回去,待听得杨文楚这么露骨的调侃暗示,更是羞的不行,面色绯红,但还是细声轻语的回道:“文楚哥哥好不知羞,谁说人家就一定要为你们杨家生儿育女了。这玉佩只是杨大娘对我的一番心意,我就先暂时好好保管着。还有呢,你说什么你们杨家世代忠烈,又胡吹大气,我可是清楚记得,我们可是一起在三河滩长大的哦,谁还不知根知底啊。不知羞,净往自己脸上贴金。”
“呃!”杨文楚顿时一阵尴尬,杨家乃洛苗国开国重臣,三河滩村民似乎并无人知晓,而唯一知情的李郁明显也是没向他的女儿透露,这恐怕还是因为牵连太广,怕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走露风声,杨文楚明白这个道理,也就打算将此事压在心里,待以后有适当时机,再行处理。但对于李静的嗤笑,杨文楚当真不好反驳,只好无奈的一摊手:“静儿永远都是这么的伶牙俐齿,对了,这玉佩你给起个名字吧。”
“就叫百花玉佩。”李静听完,毫不思索的脱口而出:“它反哺出来的灵力,给我的感觉就如一朵朵盛开的美丽花朵一般,虽然瞧不见,却能清楚的感知到。”
“这么神奇?”杨文楚倒无所谓这玉佩叫什么,刚也只是想岔开话题而已。
“真个是神奇,昨晚叫我赶快回去睡觉,原来是有情况啊。如今这大清早的,你俩就在这房内卿卿我我,还想做那个什么神奇的事?昨晚没做够吗?你们这房间门可都没关呢!”门口边上,吴狄不知何时就倚靠在门边,一脸幽怨的看着房间内的俩人,而关云渡则含笑的站在门外,见杨文楚望来,便点头示意。
杨文楚俩人慌忙站了起来,稍稍整理了一下,杨文楚也不去看一脸幽怨的吴狄,快速走到门外,双手朝关云渡抱拳道:“关师兄也来了啊,有失远迎,快请进屋坐。”
关云渡摆了摆手,示意杨文楚不用这么多礼,笑着回道:“我也是被吴师弟拉过来凑凑热闹,正好借此机会也跟各位道友交流交流,我们一起进去吧,吴师弟?”吴狄却早已冲进屋去了,还特地跑到杨文楚的床边瞅了瞅,直把李静的脸羞得跟红苹果似的。
杨文楚到并不在乎,大方的对关云渡笑道:“让关师兄见笑了,我们三人自小打闹惯了。”说完,狠瞪了吴狄一眼,吴狄自是不服,还在嚷嚷,李静倒终于醒悟过来,冲上去就一爆粟,清脆的声音连珠带炮道:“好你个吴胖子,在这胡说什么?让关师兄看笑话,看我不敲死你,你自己睡懒觉,还赖我来的早?”
“哎,哎,再敲我这脑袋,就会变白痴了呀。”一手护住脑袋顶的吴狄,连忙从床边移开,不甘示弱的回道:“我睡什么懒觉,我一大早就起来了好不,修炼!修炼!知道不!那像你们只顾着卿卿我我?那里能知道我的勤奋。”说完,又来到杨文楚身边,满脸苦口婆心的样子道:“杨大哥,你这几年肯定没下大决心大毅力的去修炼,你就是这个什么都无所谓的性子,这不好!纵然天姿不好,只是四系杂灵根,但那又如何,不过是多花些时间修炼罢了,但如果因为静儿而从此坠入温柔乡,那何就大大不妙了呀。”
“你!胡说八道!”李静听到这话,气的冲上去就狠踹了吴狄一脚,疼的吴狄直咬牙。杨文楚也是了一阵心虚的尴尬,倒是关云渡呵呵笑道:“各人自有修行缘法,就算以后杨师弟真有一天与这位散花宫的李师妹结为连理,也自有双修之法可勤练不缀,到那时,可真会让我们只羡鸳鸯不羡仙啊。”杨文楚可真没想到平时这有些傲气凌人的关云渡还会说出这么风趣的话出来,当下真有点怪怪的感觉,但还是连连摆手:“说笑了说笑了。”李静却又是羞红了脸,低着头不敢应声,吴狄则哈哈大笑,连称极是极是。总之是欢乐融融。
关云渡待众人说笑了一阵,又道:“我们四人来此,实则包含了各自宗门对祝家的态度,而祝家自昨日来看,在其家主与那位筑基长老离开后,恐怕已经没有了高阶修士作镇了。”说到这,他顿了顿,见杨文楚三人下侧耳细听,续道:“昨日祝家家主所言,发现左近有鬼修在晃荡,虽不知与此事有是否有关联,但我等受各自宗门之命来此相助,当大意不得。为此,今早我特向祝凤道友打听了所谓鬼修的情况,但很可惜,据祝凤道友所言,此鬼修心狠手辣,祝家此前几次所派前去探查的低阶修士俱已神魂皆灭,并不曾有丝毫消息传回。所以,祝家其实对这名鬼修,也是两眼抹黑,一无所知啊。”
“啊?那怎么办?”李静有些惊?,都已经发出求援信了,祝家居然还没摸清对方的底细。吴狄却是不在意的嚷道:“什么怎么办,静儿,我跟你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俺在,什么鬼修邪修统统都是笑话,来一只诛一只,来一双斩一双!”
“豪气!”关云渡闻言,傲气发动,当下道:“吴师弟说的对,我等都是堂堂大派之人,岂能畏惧区区山野鬼修?它若不来,尚能苟且一段时日,如若真来,呵呵,祝家庄便是其魂飞魄散之地!”杨文楚更是为其两人豪气折服,不禁击掌叫好。当下四人便也不再闲聊,定下联络之法后,便各自回房修炼,休养生息,以应付可能来自鬼修的侵袭。
杨文楚待众人离开后,认真的思量了一会,他终于还是察觉到了自已实力上的不足,以练气三层的境界,想在与修士的争斗中占据上风,境界上的优势肯定是不可能存在的,只有依靠优良的法器或者威力强大的法术了。法器方面,杨文楚自问还能拿得出手,更何况还有符宝押阵,但可惜由于境界不高灵力略显不足,恐怕不能祭出,不过以吴狄练气七层的灵力,当能勉强祭出。可是法术这边,那就真的差强人意了,迄今为止,杨文楚所学的攻击法术,只有一个水击术,而且由于自身境界的原因,水击术的威力实在小的可怜,聊胜于无。说句实话,根本不可能在任何争斗中发挥什么作用。最终,杨文楚还是决定修习重水玄经上记载的一种名曰万千重水的法术。
如今杨文楚已经将重水玄经练至第三层了,符合修习万千重水的基本要求。而按照重水玄经的介绍,万千重水练至大成之时,只需一滴重水就可击穿万丈高山,如有成千上万的重水,那威力恐怕不可想象。当下杨文楚盘腿而坐,按照经书所指,缓缓调动灵力,在体先运行一个周天,调剂气息,最后汇入丹田,如此周而复始。良久,杨文楚眉头微皱,按照经书所注,他将灵力一次次的练入丹田之内,反复夯实,但但始终却无法将灵力完成凝聚成万千重水的最后一步,这让其大惑不解,不得不停下功法,重新拿起重水玄经,再一次认真的的研读起来。
终于,在夜色渐渐来临之际,杨文楚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合上经书,喃喃道:“原来是这样,真是的,直接讲明不好吗,弄什么玄虚,不就是要借助外力么,偏要讲的含含糊糊的,这个创造出重水玄经的前辈看来也是个好面子的。”他起身拿起储物袋,从里面将那瓶流璃水拿了出来,心里美滋滋的想着,还真是幸运啊,没想到这瓶一直不知道有什么用的流璃水,居然就是辅助修习万千重水的一种灵材。杨文楚盯着流璃水看了半响,终下定决心,拔开瓶塞,将瓶内的流璃水一饮而尽,再次盘腿而坐,调动灵力。
此次调动体内灵力,杨文楚小心控制着,并没有让其运行周天,而是用灵力包裹着那团流璃水,送至体内丹田处,而后便不断的催使灵力。将包裹在中间的那团流璃水,持续的炼化,凝聚,夯实。此过程整整维系了近三个时辰,但那团流璃水却依然没能炼化成万千重水,不过还是小有效果,流璃水由一团已渐渐变成一小团了。
当下,杨文楚收功稍稍回复一下,在祝家院内又走动了一会,以活络经血,以花了一个时辰将灵力回复好。便双运起灵力,持续的将那团流璃水炼化,凝聚,夯实。许久,杨文楚终长舒一口气,那团流璃水终凝聚成了一滴万千重水,在丹田内静静的悬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