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晋朝之后慢慢演变成“五胡十六国”,是我国历史上一段大分裂时期。
侍御史河西人郭钦洞察到了危险,并建议未雨绸缪事先预防,一旦看到危险临头,就应该毫不犹豫的先下手为强。
“起于青萍之末,止于草莽之间”。他把著名的《徙戎论》递交给了武帝。
他的话主要讲了三个问题:一是少数民族民情自由奔放,自古以来就是灾患。曹魏初年,人民稀少,西北各个郡县都是少数民族居住,向内到京兆、魏郡、弘农,往往都有它们的踪迹。
二是别看他们现在服从朝廷,如果百年以后有兵乱的困扰,他们骑兵从平阳、上党不三日就可以到达孟津、北地、西河、太原、冯翊、安定、上郡全部为他们所有了。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应该趁着平定吴国的声威,谋臣武将的谋略,渐渐地把杂居内地郡县的少数民族迁移到边地去,严防他们的出入,修明先代圣王统治荒服的法治,这是千秋万世的良策。
而有关这段时期的书籍和标题等,其中“乱华”,“混乱”,“动乱”,“纷乱”,等伴随有“乱”的词汇不绝眼帘,甚至还存在“蛮夷共乱中华”,“中华民族有史以来的屈辱”等表述。
患难不是永恒的,已经知道危险,总比还不知道危险好些。
郭钦作为国家的普通官员,冷静分析出了少数民族和晋国之间的关系,只希望武帝能够采纳。
武帝双手撑开奏章,匆匆少了几眼,吃吃笑道:“事情还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这也太杞人忧天了!”
于是谁手把奏章甩在一旁,没有批阅答复,依旧干起了自己的老本行,乘着羊车,寻欢作乐去了。
恰巧这时候,安北将军严询传来捷报,在昌黎打败鲜卑部落酋长慕容涉归斩首、俘虏,数以万计。
武帝越来越觉得宽心,少数民族的战斗力与奏章中所写的不在一个档次。
与此同时,吴国尚未降服的人民屡次作乱。扬州刺史周濬前往镇压,一一平定,软硬兼施,礼遇元老旧臣,寻访豪杰贤士,吴国人心悦诚服。
朝堂之上迎来了一次狂欢,那些阿谀奉承的官员,歌唱胜利,粉饰太平。
权贵富豪们又在比谁钱多,炫富根本停不下来。
如果,武帝肯静下心来仔细思考一下这篇《徙戎论》,中国的历史或将改写。
先不说少数民族的问题,看似繁华的洛阳城,处处暗流涌动。
尚书张华,因为文学、才识的声名,被当时的人们所重视,论事的人都认为他应该做到三公的地位。
而荀勖、冯紞,因为征伐吴国时,张华出任后勤部长一职,并处处与他们作对,因此深深痛恨张华。
说也凑巧,一日,武帝问张华:“谁可以寄托国家后事?”
“德行修明、王室至亲,没有谁能比过齐王(皇弟司马攸)。”
张华没有顾虑太多,破口而出。
其实答案也没有什么问题,为晋国着想,总不能寄托给他智力有问题的儿子,但是这么随口一答,忤逆的武帝的心意。
回想起以前和弟弟争储的曾经,武帝把对齐王的私心不免转移到他的身上,对他的态度渐渐的冷淡下来。
这下给了荀勖、冯紞二人可乘之机,大肆污蔑张华,将捕风捉影的流言统统甩到他身上。
张华落得被外调,都督幽州一切军务。
有能力的人在面对自己不利的情况,总是能运用能力打开一片天地;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不但听不见,而且视若无睹。
张华到了镇所,他本来就是足智多谋,安抚少数民族,各个部族无不悦服,都是听着张华的名字派遣使者朝贡,他的声誉更加震动。
武帝倍感后悔,仰慕他的才华,准备征召给予高位。
冯紞窥探到了隐情,想到未来张华回朝定不会放过自己,于是天天像狗一样环绕武帝左右,想破脑袋阻止张华回京。
他想到了拿敏感的钟会话题来迷惑武帝。
“钟会的造反实在是由于太祖(司马懿)的关系。”
冯紞摸了摸鼻子说道。
“你这是什么话!”武帝脸色一变问道。
“臣愚蠢妄言,罪该万事,但在死前不得不说出臣的意见。”
说完后,脱下帽子,跪到地上声泪俱下。
“臣下听说:擅长驾车的人一定知道六条缰绳适当的松紧,才能舒适的驾驭。汉高祖尊崇五个王侯,但他们却造反,最后惨遭灭门;而汉光武帝贬退各个将领,因此他们能够安乐终生。”
冯紞悄悄抬头瞄了一眼武帝,发现他没有动怒,正在研究刚才所说的话,接着说道:
“并不是君主有仁、暴的不同,臣下有愚、智的区别,主要是因为升、降、予、取造成如此的。”
说完后,又偷偷看了一眼武帝,似乎看见他略微点了,下头接着抛出点睛之笔。
“钟会的才智有限,但是太祖的夸奖却无穷,使他拥有了重大的权势,委付他众多的军队,使他自己为计策永远不会失算,功劳无可奖赏,终于造成他叛逆罢了。”
稍微顿了一下,大声道:“假如以前太祖取录他小的才能,用礼节来节制他,用权威抑制他,用法度来规范他,那么判乱的心理就无从产生了。”
话说至此抬起头来,看见武帝徐徐点头,肃然说了两个字:
“是的!”
冯紞久居武帝身边,早以把握好了进谗言的节奏。
用力叩头,寒声道:“陛下既然同意臣下的言辞,应该想到坚硬的寒冰是一点渐渐凝成的,不要使想钟会同样的人,还能要重现颠覆的机会。”
“现在哪里还有钟会一样的人呢?”武帝厉声问道。
冯紞见武帝被自己的一番进言完全绕了进去,站起身来,刚要开口。
武帝立即摆了摆手,摒退左右侍臣。
冯紞目露胸光,躬身道:“为陛下谋划国政的臣子,大功显耀于天下,佣兵据守地方,总领军马的臣子,都是陛下圣明思虑的了。”
武帝听完后默默不语,但因此不征召张华。
冯紞用一系列眼花缭乱的操作,让武帝改变了主意。武帝还不能彻底知道冯紞一干人等本来的面目,就选择相信他,这看起来是很可笑的。
被一通花里胡哨、不着边际的谗言,放弃了思考,对于以一些是否把控,不可想象。
可能有人要问,佞臣三人组的老大贾充哪里去了?
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见他出来闹腾?
贾充也想闹腾,只是身体实在不允许他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