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者把梦当做一种预示,强者把梦当做内心的一种欲望。
王濬,正是后者。
在李毅的劝说,和羊祜的帮助下。王濬印证梦境,坐镇益州。在任期间,广施仁政、树立威信,当地的百姓多来归附。
何攀在为母亲守孝期间,为皇甫晏申冤。王濬佩服他的忠义,任用为益州别驾。
益州的重要性与别的州不同,是临近吴国的大州。能与之相比的只有荆州,以及西边的雍州、秦州、凉州三州。
当时吴国境内有童谣唱到:“阿童复阿童,衔刀浮渡江,不畏岸上兽,但畏水中龙。”
王濬的小字正是“阿童”,正应了传说中的预言。
于是武帝命王濬在益州整治水军,不久加封龙骧将军,都督益、梁二州一切军务。
要借着四川上游的地形,顺江而下,就必须要有船。
造船成为王濬最为首要的任务。武帝耐不住性子,下令王濬停止屯田军,多多建造舟舰。
刚被他任命的别驾何攀,也帮着出主意说道:“屯田军队有点少,领导交代的任务不能马上完成。重要的是别让新船没有建造好,已经建造好的船闲置的时间过长,给放坏。应该召集各郡县的军队集合一万人,人多力量大,年底就可完工,可以完美完成领导交代的任务。”
王濬连连点头,觉得这等好主意,应该向上级汇报。
何攀急忙劝阻道:“朝廷忽然听说要征招一万军队,一定不会同意。不如我们专权征召,假如朝廷拒绝了,功夫已成,生米煮出熟饭,计划是不能停止的。”
王濬听完后,深深佩服眼前这个因为前任益州刺史皇甫晏而结交的人。
感叹老天给予的缘分,让他们在此地相遇,共同生活,共同规划,共同造船。
王濬虚心接受这个可行的建议,并任命何攀主理造船的事,并且一造就是七年。
这么多年,如果当时科技水平允许的话,航母都造出来了。
王濬的威信和领导力太过优秀,看看船的规模:长一百二十步,可承载两千多人,上下四层,光是启动就要数百人的力,宛如一座小型军事基地。
并且船上建造撩望台,四边开门,甚至马匹都可以在上面,来回奔驰。
他还在船头画了各种怪兽的涂鸦,用来吓唬江神。
大量建造巨舰的碎木屑,废旧垃圾,布满江面。顺着长江流到吴国境内。
吴国建平太守吾彦,拿起碎木屑。派人告诉孙皓:“晋国必有攻打吴国的计划,应该增加建平的军队,来防堵要塞。”
羊祜在荆州练兵屯粮,王濬造船风生水起。对手磨刀霍霍,孙皓却没有听从吾彦的上奏。
他当时在忙其他事情,想要给自己的父亲一个名分。
孙皓要帮父亲做本纪。侍中韦昭兼领左国史,本着对历史记述严谨的态度,他对孙皓说:“你父亲不曾登上皇帝位,所以应该是列传,不应该是本纪!”
本纪叙述历代最高统治者帝王的政绩;列传主要是各种不同类型,不同阶层人物的传记;还不如世家主要叙述贵族王侯的历史。
孙和为废太子,确实没登上帝位,韦昭如实记录,没有问题。
孙皓觉得父亲在韦昭眼里如此不够格,非常不高兴,渐渐地迁怒责备韦昭。
韦昭心中忧虑,马上说自己年老衰迈,请求辞去侍中、左国史二官职。
心里已经恼火的孙皓,没有批准。韦昭当时正有疾病,需要医药看护,辞职回家,安度晚年的意愿越发强烈。
可孙皓是个什么样的人?早已替韦昭规划好了后路。
孙皓和群臣喝酒,请别人喝酒,也不问客人能不能喝,一律限定七升高标准对待。
轮到韦昭,因为有病在身,身体实在是吃不消,独自一人以茶代酒。
孙皓不顾他的身体状况,让人强迫他喝酒。
荒唐的事在后面,在大家酒醉后。命令侍臣戏弄大家,揭发他人阴私短处,以为欢乐的事。
如果孙皓听到有了缺失,就把那个人囚禁起来,甚至把他诛杀。
韦昭以为这样做会使大臣们在外互相伤害,在内增长怨恨。使得群臣不能和睦相处,不是好事。
因此,面对侍臣的戏弄,只是回答一些经书义理的疑难而已。
这可给了孙皓把柄,认为他不接受诏令,心中不尽忠。把累积在心中的怨念爆发出来,收禁韦昭交付到了刑部大狱。
韦昭在狱中上言,呈上生平所著书籍,希望因此能免死。
孙皓看都不看一眼,怪罪他的书籍污秽老旧,加大责罚力度,终于如愿以偿杀了韦昭。
人生的悲剧不是在于这个人的失败,而是在于他受到的不公。
在吴国病态的社会环境下,受到不公的不止韦昭一个人。
司市中郎将陈声,看到一群人在市集抢夺人民的财物。为了市民安全,陈声就下令逮捕犯事者,就地正法。
但他不知道更大的麻烦,在后面。这群人是孙皓爱妃——姬妃的手下。
姬妃告诉孙皓,孙皓也不问原由。为了博爱妃开心,借着别的事情胡乱找了个罪因,锯断、焚烧陈声的头颅,把他的身躯抛弃在山下。
孙皓的残暴程度令人发指,骨子里透出来的恶劣品性令吴国官民惶恐不安。
更令吴国人民感到不安的消息传来。
公元274年,陆抗病重,就在前一年,刚刚被提升为吴国大司马。
晋国之所以怀柔蓄锐,储备造船不敢进攻,可以说畏惧陆抗毫不过分。
病重临危的时候,仍不忘忠于国家,提起最后一丝力气向孙皓成上奏章说:“西陵、建平是我国边境重地,地里又处在上游。如果丢失两地,敌人将坐船顺流江下,如同星奔电驰。并不是可以凭借其他部队的救援,可以拯救危险的,这是吴国安危的关键所在,并不只是侵占边界的小问题。”
记者又回忆起了父亲陆逊在西面边界上的话:“西陵是国家的门户,虽然说容易防守,但也容易失手。如果失守的话,不但失去了一个郡县,连荆州都不是吴国所有的了。如果围绕此地开战,应派全国兵力来争夺。”
陆抗提出了一生之中最后一个要求:募兵八万,协力防御,祈求能够注意西方的安全。
说完去世,孙皓命令他的儿子:陆晏、陆景、陆玄、陆机、陆云分别率领他的一部分军队。其中陆机、陆云都擅长写作文章,在当时很有名望。
陆抗生于226年,死于274年。伺候过东吴所有的皇帝:孙权、孙亮、孙休、孙皓。
和他父亲的命运一样,被倚重但不被理解。作为吴国最后的名将,与父亲并称为“逊抗”。
讽刺的是,能和陆抗算知音好友的。恰恰是他的对手——羊祜。
吴国国内失去了他们依为屏蔽的顶梁之柱。孙皓肆意妄为,高压统治使各种矛盾日益激化。
作为陆抗老对手和老朋友的羊祜开始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