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纲明白,有些话是不能由元帅本人说出口的。这才是他提出的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官员签字同意的初衷。不过不管什么方案,都绕不开救国军这股势力的归属问题。但是这个问题不用李岩交代,救国军上下绝不允许由其他人接管,接管了也没用。
皇族们被关押在青城寨,说是软禁更确切一些。都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也不禁止有官员来探望。只是没有元帅手令,要想出去比登天还难。
李纲、何?、宗泽、张叔夜、梅执礼、秦桧等人都分批去拜见过徽宗和钦宗皇帝,救国军士兵甚至也没有干涉他们会谈的内容。李岩倒是安装了监控,只是没有兴致看,等以后有空可以拿出来看看,当个乐子也挺好。
虽然这几天官员们习惯了在军营蹭饭,可却没有蹭完饭继续加班讨论的觉悟,都是吃完晚饭早早回家去了。反正朝廷又不是自己的,这就是普遍的心态。
这次被堵在军营回不去,只能在饭后继续工作了。李纲传达了救国军元帅的命令,讨论的最终方案需要有现在出席的官员百分之八十以上签字通过,否则救国军不予认可。
夜幕降临,两个营区的篝火晚会已经准备妥当,没有勤务的士兵聚拢到训练场,唱歌、吃肉、喝酒。虽是寒冬,却搞得热火朝天。门口一直在盯着的禁军士兵被告知官员们明天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并被邀请一起来参加篝火晚会。这些禁军曾经是这个国家最强的也是待遇最好的士兵,但是在救国军面前,特别是这种精神面貌面前,不得不自惭形秽。
正在开会的官员们也被歌声吸引,暂停会议来到训练场。此时的训练场已经被一处处篝火占领,欢乐的氛围,渲染着整个寒冷的冬夜,篝火已然染红了半边天,随处都是喜笑颜开的脸,一切都透着勃勃的生机。
能混到朝堂的官员,现在大多沾染了不少暮气,当然,整个朝廷现在也是充满了暮气。除了他们时常觉得头疼的太学,许久没有见到这种勃勃的生机了。很多人突然觉得,这或许才是朝廷最需要的东西,这种积极向上,这种乐观豪迈,给人以非常强的感染力。
有些相邻的连队搞起了拉歌,往往歌声响起来,周围的连队都跟着一起唱,几万人一起唱着雄壮的军歌,这些文人哪经历过这种阵势。李纲带着他们到了靠近边缘的一个连队,吩咐卫兵弄一些烤全羊过来,每人又送了一瓶酒。
长时间的歌舞升平,使得宋朝上下都沉浸中各种享乐之中,对于美食,开封人对此可是津津乐道。烤全羊也是吃过的,但总是没有今天吃起来那么香嫩可口,各种美酒也喝过,却没有今天的酒喝起来浓烈醇美。
这些人当中,张叔夜和宗泽都是行家,从这种活动中就能看出一个部队的士气和战斗力,从这么多人组织的篝火晚会,可以看出这支队伍的组织和协调能力之强。反思自己的很多坚持,会不会成为阻碍这个民族前进的绊脚石。
本来很难被撼动的官僚群体,却被禁军的讨饷事件和救国军的庆祝活动所震动。一个国家最怕的是保卫自己的士兵没有了希望,对比曾经无敌天下的禁军和现在的救国军,真的不得不佩服这个小小年纪的救国军元帅,也理解了为什么李纲愿意屈尊跟随,也理解了为什么姚家搭上百年的家族传承跟随。
接下来广场上除了喝酒吃肉,还有很多士兵自发的节目。心思复杂的官员们反而融入不到这种欢乐的氛围,不大会功夫,大家就都回到了会议厅,继续商讨。
不过有了这个小的插曲,接下来的会谈进行的非常顺利,最终有九层以上的官员同意朝廷更替的方案,由救国军元帅登基为帝。连李纲都没想到今天会这么顺利就能达成统一意见。
既然最大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关于赵宋皇族的安置,也达成了一些意见。究竟历史上被废黜的皇族下场都不是很好。作为曾经的臣子,自然也要为他们尽量争取利益。李岩关于皇族的处理,曾经跟李纲和季先生谈过。其实李岩能够接受的条件比现在这些官员们提的更为宽松。除了收回皇庄的土地和结束国家的供养之外,其他房产财富都可以保留。甚至可以自行选择以后的居住地,不受限制。甚至后代科考都可以不受任何限制。
也就是说除了失去了权力之外,倒是还可以做个富家翁。只是因为身份的变化,以往的妃嫔就不能保留那么多了,宫女们也会被遣散。
李岩不怕他们纠结一些势力翻盘,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只要自己的选择,自己承担责任就好。如果真有人反叛,李岩不介意杀鸡儆猴。该仁慈的时候仁慈,该狠辣的时候狠辣。
这些问题解决了之后,关于各地的稳定以及禁军的安置就都是小问题了。真真正正是商讨了一整夜,算是达成了统一的意见。
接下来就是在形成的各项统一意见下面签字确认,这些东西会被记入历史,每个人都很慎重。
自从科举考中,这些人哪还有熬夜的兴致。而且这时候的照明条件也不适合夜间再工作。得力于救国军亮如白昼的会议室,通宵工作都没有问题,更别说李纲还让部队食堂安排了宵夜,虽不精致,倒也美味。
很多人最终决定支持救国军建国,更多的是摄于救国军的武力和科技实力。究竟这些文人太清楚皇帝的这个所谓天之子,主要是糊弄老百姓的,其实也不过是普通人,只是限于一个国家总要有一个核心,又有礼制方面的约束,一般人不敢逾越。可是救国军元帅逆天的本身,他们可是亲眼所见,无论是这平地而起的楼房,还是叫做电灯的东西,还有救国军士兵全身的状态,都是远远超越了他们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