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香挺直腰杆，一只手扶着吸尘器，另外一只手叉腰，她觉得灵木然的复原力很强，与其背后调查一只凤凰的背景，不如坦诚交流：“灵木然，好吃吗？”
“好吃。青香，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叶唯心穿着高跟鞋，走到她面前盯着青香看。
“喂，你离我这么近干嘛，还有，你那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我，这是极其不礼貌的。”青香向后退了几步。
“为什么不礼貌？说实话，我只盯着自己喜欢的人看。青香，我以后可是要成大事的人，我看着你，盯着你，是在恩赐于你。你可不能躲开。快告诉我，你家少爷去哪里了？”
青香哈哈大笑起来：“你可真傲慢，外加自吹自擂。凤凰家族里的成员都像你这样目中无人的吗？”
“也不是，青香，我是在学你们人类说话的口气。你快别打断我了。城池少爷去哪里了？”她把最后一口西红柿吞到肚子里，舔了舔舌头，有一颗柔软的浅绿色像鱼籽一样的东西附着在她的下巴上，她用手背蹭掉了。
城池去寻春了。每一年他都要去寻一次春。在他感到崩溃无助的时候，就会到离圣多菲不远的一个秘密花园，那以小块地像一个城堡似的壁垒。不到十平米的地方永远呈现出春天复苏的盛况，那些花全部都是永生花，春夏秋冬都保持盛开。很少有人会到这里来，即便是路过，也只是偷偷采摘一些，毕竟这里是私人住宅区。
灵城及周边村的人都很有素质。大多数人都很喜欢通过自己的劳动换取果实的满足感。这是一个实现自我价值的城市，是一个奋斗的城市。
“什么？你家少爷去寻春了？”叶唯心从青香嘴里听到这个奇怪的词，无法理解，央求着她解释给自己听。
“我劝你，不要去打扰他。小凤凰，你每天都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和活力。并且还很关心我家少爷的行踪。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们家城池少爷了。”
青香撒开手中的活儿，跟灵木然坐在客厅沙发上，像朋友一般聊天。
叶唯心恍惚道：“喜欢？你说我喜欢你们家少爷。这……绝对是不存在。无论从宏观还微观的角度来说，这都是不合理的。人妖殊途。”她语无伦次，又接着改变说辞：“人和凤凰殊途。不是，妖。我是凤凰。”
“什么味道？”青香闻到一股糊味儿，叶唯心也跟着她吸了吸鼻，刚才她在厨房里烧水的时候，看到旁边有个炖锅，她回忆道：“是粥，青香，你给我熬的粥糊了。”
“噢。”青香迅速起身，叶唯心跟在她身后，像只幽灵。她的黑发垂直向下，白色吊带长裙覆盖到脚趾。浅蓝的拖鞋和青香的完全一样。
“灵木然，粥糊了。现在九点了，我带你出去吃吧，再熬一锅时间太长。”青香揭开锅盖，一股呛鼻的糊味窜上来，一粒粒白米膨胀着相互挤压在一起，冒着热腾腾的水蒸气。
叶唯心看着她戴上防烫手套端起那一锅废弃的粥倒扣在垃圾桶里。底部黑色的锅巴平整有型，散发着糊味儿。她蹲下去，用手触摸垃圾桶里黑乎乎的糊粥，哽咽道：“白白的大米，怎么会糊了。青香，它们会很痛的吧。”
“你怎么神经兮兮的。快起来，别把手弄脏了。换上衣服，我带你去外面吃。我们去灵城。”青香清洗掉锅里的脏物，拉着她的胳膊，让她站起来。
叶唯心水汪汪的眼里含着泪珠，看着青香：“妈妈。”
青香吓了一跳，赶紧摘下塑胶手套，给她测量体温：“疯了吧。叫我妈妈。城池少爷给你的脑子也动刀子了？”
“不是，妈妈。我香姐像妈妈。妈妈关心孩子的温饱。妈妈会做饭……”叶唯心的眼泪像一汪泉水喷涌而出。
青香不说话了，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等着。别哭了。”
她走到冰箱面前，拿出一个冷冻的牛角包，放在烤箱里。紧接着泡了一杯古法红糖水，用勺子搅拌均匀，热乎乎的满是甘蔗香味，她又剥开一个的宾川沃柑，昨天她买来的时候品尝过，清甜多汁，甜度适中。叶唯心站在旁边大概不到两分钟，看她又从烤箱里拿出牛角包。
“来，拿着，去餐桌上吃。先垫着肚子，我去换衣服，你就负责把这些都吃完。等下去灵城，我带你去品味真正的美食。”青香把牛角面包放在盘子里递给她，又转身端起古法红糖水和剥好的沃柑推着她走出厨房。
叶唯心的背被青香的手推着往前走，她感觉到她手上的温度正传递到自己的全身，她回头，抿嘴笑，咬嘴唇，眼睛是满足：“妈妈。”
“再叫我妈妈，信不信我打你。”青香被她逗得哭笑不得。
“妈妈。”她又叫道。
“我可没你这么大的女儿。你这只小凤凰，不要再乱认亲戚了。”
青香把她推到餐桌上，看着她吃掉牛角面包，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换衣服。
叶唯心的双脚在地上交叠摩擦，小时候，她觉得自己此刻很幸福。
“主人，我来了。”黑猫从外面穿墙而来。
“你怎么才来，城池少爷去寻春了，青香去换衣服了，我和她要去灵城。你可千万不要变成人的样子。”唯心看着眼前这只黑猫。
“主人，我很聪明的，你放心啦。”黑猫仰起头，跳上桌子，从左边走到右边，不一会儿又跳到椅子上。
“懒懒，你眼神呆滞，四肢瘫软，是不是困了?”叶唯心问。
“主人，我需要补充睡眠。黄色水晶石已经进不去了。想想办法，不如你们去灵城的时候给我弄来一个猫窝来。”黑猫的眼皮耷拉着，前爪松弛的放在肚皮上。
“走吧，灵木然。带你去吃《红楼梦》里的茄鲞去。”青香穿着米白色职业西服走出来，其实是她嘴馋了。
“那一定是很棒的菜品，很想快一点去吃。”叶唯心好奇，她小时候看过《红楼梦》，不过很多细节忘记了。
茄鲞是《红楼梦》中写得最为详实的一道菜，刘姥姥吃过之后说：“别哄我了，茄子跑出这样的味儿来了。”
青香给她科普了一些关于此菜品的介绍：“这道菜非寻常人家见过吃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