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山之上,东岳道人露出柳三通生平罕见的严肃表情。
东岳道人说道:“为师赐你这第一宝,乃取万万年桃树三尺根茎,折酆都城前槐树枝条,用地府永世不灭之火锻造,采西方瑶池琼浆圣水淬炼,历经千年无数日夜采阳聚阴而成的一柄长剑,其名阴阳。”
柳三通目瞪口呆,好厉害的样子,这个老头子来真的?
在柳三通疑惑间,东岳道人袖袍一招,一把黑白相间的长剑从天而降,汇聚阴阳,天上烈日的无数阳光尽入黑白剑内,地上刮起阴风三丈,魑魅魍魉皆尽跪地臣服。
“阴阳剑,聚阴阳,逆阴阳,补阴阳,无所不能!接剑,滴血认亲!”
柳三通接过阴阳剑,划破食指,一滴鲜血进入剑柄上的太极符号内,黑白太极化作血色,最后消失不见。
在鲜血融合阴阳剑的一瞬间,天日重新恢复光明,地上的阴气也消散一空,阴阳剑气势全无,变成一柄平平无奇的木剑。
柳三通没有想到阴阳剑会变成这样,于是问道:“师父,怎么会这样?是不是要什么口诀才能让它绽放出强大的力量?”
东岳道人摇摇头,说道:“三通,记住!人愈强,剑愈强!”
阴阳剑是一把成长型宝物,会随着宿主境界的提升而提升,现在的阴阳剑只是一件普通的九品法宝。当柳三通境界突破,阴阳剑在吸收了合适的天才地宝后,阴阳剑也会变得更加强大。
“多谢师父!”
柳三通欣喜若狂,成长型宝物十分罕见,他记得古籍里面曾经记载,成长型宝物在整个大陆都不会超过一百件,许多修真界的大能都没有成长型宝物。
“第二宝,乃女娲补天之时遗留的七色仙石所化!后跟随三皇五帝历练,记载了三皇五帝时期所有的道法、仙术,其名万法仙书!传承悠久,可谓包罗万象!乃世间重宝!接宝,滴血认亲!”
柳三通接过万法仙书,又划破食指,血夜滴到万法仙书上,古朴的册子上绽放金光,无数玄妙晦涩的符文浮在半空之中,经久不散。
半响之后,柳三通感觉到已经和万法仙书建立了联系后,金光才消失不见。
柳三通迫不及待的翻开万法仙书,想看看一个三皇五帝无数年来记载的全部道法和仙术。
然而书页泛黄,空空如也。
柳三通迷惑的看着东岳道人,问道:“为什么是空的?”
东岳道人高深莫测的笑了笑,说道:“仙路尽头谁为峰?一遇无始道成空。”
柳三通抖了抖眉毛,额,这句话,有点耳熟……
东岳道人连忙挥舞手掌,表情尴尬的说道:“不好意思,听见空字就控制不住自己。这个现在是空,时机成熟了自然会有。”
柳三通问道:“好吧,第三件宝物是什么?”
东岳道人取下系在腰间的青木葫芦,郑重其事的交到柳三通手中。
“这个青木葫芦是一个九品储物法宝,我已经把我的印记消除了,你滴血认亲吧。”
柳三通傻眼了,说道:“这不是你的宝贝吗?给我?你确定?”
这只青木葫芦柳三通早已窥视已久,但奈何一直以来东岳道人不松口,说是自己的初恋情人送给他的定情信物。话说到这份上,自己若还是胡搅蛮缠岂不是显得他很不懂事?于是后来他便再也没有提起过此事。
柳三通没有想到今日东岳道人会主动赠与他,忽然心中流过一股暖流。
东岳道人:“赶快滴血认亲!”
柳三通:“不留着做个念想?”
东岳道人:“我若想她,她便在我心中;我若不念她,留个死物又有何用?”
柳三通默然。
滴血认亲后,柳三通神念一扫,看见葫芦内有一个十丈见方的空地,空地上每隔一两米都摆着一个空木架子,每个木架子上有数百个抽屉。
柳三通心念一动,一个抽屉自动打开,万法仙书咻的一下,飞进抽屉里。
“多谢师父!”柳三通鞠躬再次谢恩。
“千年禁令已除,七国之地必定陷入一片动乱之中,九大仙门将重新关注这片被遗弃的废土,我待在此处已经是不合适了,为师也要离开了。”东岳道人眺望远方,竹林摇晃,平静的湖面在山风中荡起涟漪,终究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东岳道人心中一片凄凉,还是要离开此处,平静的日子从此将一去不复返,此去也不知是福是祸,但不论福祸,他终究还是要试一试。
柳三通心中虽有不舍,但心中更多的是年少的壮心与热血。他站在悬崖边眺望远方,山下人来人往的繁华是他心之向往的世界,而今日,他与心中世界的距离,只剩,下山的路。
“师父,那以后我去何处寻你?”柳三通问道。
“不成元婴,不知天道。若成元婴,自知仙门何方!境界到了,你就知道该去何处寻我。下山去吧!下山之后,去瀚城找瀚文王,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之谜吗?去那里找答案吧!”东岳道人双手背负身后,道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青木葫芦系在腰间,阴阳木剑背在身后,捧一汪山间清泉,折三两片仙山竹叶,抖一抖身上白袍,柳三通大步往前。
一步往前走,山风绿叶伴我走;
两步往前走,恩师叮嘱挂心头;
三步往前走,风起云涌有龙游;
步步往前走,不上青云不回首。
……
仙山山脚,一片茂密的丛林间,一位帅气的白袍少年躺在一根粗壮的树干上,闭目小憩。
此人正是从山巅而下的柳三通,经过一段时间的赶路,他体内的灵气已经枯竭,不得不休息一会。
“喂,小子,醒醒!”
柳三通掏了掏耳朵,睁开眼睛,看见树下站着三位猎户。
为首那位脸上有些皱纹,但是看起来依旧十分有精神的老汉说道:“娃娃,这天快要黑了,赶快回家,夜里这山中可不安全。”
柳三通抱着树干,从树上滑下,笑嘻嘻的说道:“大叔,这天地辽阔,皆是我家,我既在家中,何来回家一说?”
一位黑脸猎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无家可归都能被你说得这么意境深远……”
脸上有些皱纹的老汉微微皱了皱眉,脸上的皱纹更加明显,只见他有些不悦的说道:“哪里来得这么多弯弯道道!你若是无处可去,可以和我们一起走,我看你身手还算灵活,学了我这打猎的手艺,以后总不至于饿死。”
老汉的话瞬间引起了他身后两位猎户的极力反对。
黑脸壮汉:“父亲,万万不可!我们家中本来就不是那么充裕,现在还要养一个外人,哪里有这么多粮?”
另外一位脸上有着一道伤疤的壮汉附和道:“这个小娃子长得白白嫩嫩,看起来风一吹就能倒下,这么一个累赘留在家中能够干嘛?”
老汉的两个儿子如此反对,老汉心中摇摆起来,开始重新审视柳三通。
听到两人的话,柳三通的任督二脉中涌起一股无名怒火。你们不想我留下,我偏要留下!狗日的,我连瀚文王都不找了。
柳三通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既然大叔如此恳切,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就在大叔家中暂住一段时日。”
柳三通的话让老汉有些不好拒绝,不管自家儿子的难堪脸色,一锤定音说道:“既然如此,那便随我们一起下山吧。”
尽管两位年轻壮汉再怎么不愿意,再怎么看不起柳三通,也没有办法更改自己父亲的决定。
一行四人便趁着日色,缓缓下山,一路上,老汉的两个儿子对于柳三通左右都是看不顺眼,恨不得揍他一顿,所以柳三通只好与老汉聊个不停,在聊天中他对这一家子的情况基本了解了。
老汉一家住在离仙山不远处的汉马口,与赵国境内第一河——南水相邻。老汉一家从祖辈开始便是汉马口的猎户,世世代代的山民,到他们这一代,打猎技艺已经炉火纯青,在汉马口一带小有名气。
老汉名叫姚庆生,今年四十岁了,不幸妻子已经去世,膝下育有两儿一女,黑脸壮汉是家中老大,名叫姚大炮,刀疤壮汉是老二,名叫姚二炮,都是二十来岁的年纪。家中还有一个小女儿,名叫姚冰云,十七岁。
柳三通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大炮、二炮和冰云居然可以成为兄弟姐妹,想来想去也只有是不是存在隔壁老王,而且我们心善的老姚同志已经发现了老王的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却没有拆穿这一种情况。
唉,还真是人善被人骑。
在太阳完全落山前,柳三通一行四人到达了汉马口。
汉马口的入口是一个葫芦的形状,两边都是岩石。柳三通扒开路边的杂草,蹲在一块被风化了的石碑前,抹去石碑上的灰尘,露出石碑全貌,石碑上写着“汉马口镇”四个字。
柳三通站起身子,从葫芦口往里望去,最先看到的是一颗上了年纪的柳树,树干都已经枯萎,全身都光秃秃的。
柳树的数根从泥地里露出来,不少孩童站在数根上嬉闹。
在柳树的另一边,聚集了四五个穿着粗布衣裳的老汉,坐在石头上,中间摆着一副象棋。
从柳树往后十米,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河水里游荡着许许多多鱼儿。
一张石拱桥横跨河水,联系着小河两岸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