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远与柳风清在蔡府一别,便想先将崆峒派秘籍“无相神功”交于掌派再下山查访。
返回崆峒山后,陈之远将“无相神功”的秘籍交给掌派飞鸿子。将下山后得遇隋琛遇害后的尸体。以及在隋琛怀中找到“无相神功”秘籍一事说与了飞鸿子。
飞鸿子长叹一声:“没想到盗走‘无相神功’是隋琛。绵延十数年的仇恨,还是以这种结局收场,哎。”
陈之远一脸疑问:“掌教,莫非这隋琛与我崆峒派有恩怨?”
飞鸿子道:“一会你便知晓了。”
便命道童前往夺命门将韦进桥和何复光传了过来。
午后,韦进桥和何复光来到玄空门。此时的何复光年已近四十岁,一身道袍,面目平和。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杀戾之气。
他知掌派传他为隋琛之事,只其因年轻时杀戮引得崆峒派不得安宁,心中愧疚不已。
方才在来玄空门的路上,听闻隋琛夜盗“无相神功”。以及身死之事,心中更是万念俱灰。
隋琛一死,渔阳隋家可真就是一门具灭。隋琛虽非死于自己之手,也因自己而死。十几年前种下的恶果,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来到飞鸿子道房,韦进桥、何复光一一见过飞鸿子,陈之远。
陈之远上下打量着何复光:“你就是何复光。”
何复光低头谦恭道:“复光投在崆峒门下时,陈师叔正当闭关。是以不识。”
二人坐定,韦进桥便将隋琛拜师学艺之事讲给了陈之远。
其间几度哽咽,讲完后脸上尽是悲戚:
“想我隋琛徒儿,天赋异禀,性子又极是坚韧。不论寒暑,习武不辍,短短五年已经是青出于蓝。”
“他为人又尊师重道,即便后来与我割袍断义,几次闯山门都在山门前行跪师之礼。可惜被仇恨蒙蔽,大好前途就这么断送了,哎,宿命啊!”
说完眼角禁不住淌下泪水。
何复光满脸悔恨,又将其弟何复明如何与隋琛交手被打成重伤。以及其多次为其弟复仇未果,趁隋琛远赴洛阳之时,灭了隋琛其父一门一事讲了出来。
灭了隋志远一门之后,怕隋琛寻仇便远走江湖。辗转来到平凉,投在了崆峒派追魂门下。
何复光投在崆峒已经是陈之远闭关修道之后的事了。
陈之远十年修道不问世事,亦不问派内之事,是以对隋琛和何复光之事并不知晓。
想那隋琛在一年前来到平凉,当了聚龙会平凉分舵的舵主。在他治下,平凉分舵倒是好生兴旺。
韦进桥也曾多次想说服隋琛放下恩怨,只是隋琛心如硬铁,非报了灭门一仇不可。
在平凉站稳脚跟之后,隋琛便几次秘密来到崆峒山,报十几年前的仇恨。
十年前,隋琛立誓不再用崆峒派的武功。他确也恪守了自己的誓言,几次来崆峒闯山都未使我崆峒派武功。
只是十年间,隋琛尽得“擎天手”的真传,武功早已今非昔比。已然是远远胜过了他的授业恩师韦进桥。
隋琛任平凉分舵舵主后第一次来到崆峒山,连连击败了追魂门、夺命门的掌门。甚至神拳门的掌门也败在了隋琛的“擎天手”之下。一时间崆峒派为之震动。
其后掌派飞鸿子亲自出手才将隋琛击败。
后来每隔一段日子隋琛便来闯山门。倒有些不打进崆峒山杀了何复光誓不罢休的意思。
只是崆峒一派,精练八门功夫,学全崆峒派一百一十八种武功方能成为掌派。
飞鸿子天纵奇才,武功何其高深,隋琛屡次闯山门都败在了飞鸿子手下。
自知以自己的武功恐怕终其一生也及不上飞鸿子。最后一次闯山门失败后便沉寂了下来。
直到一个月前,有人潜入崆峒派。在神不知鬼不觉间盗走了崆峒派秘籍“无相神功”。
当夜道童程灵智听得藏书楼有异动,便登楼而上。发现“无相神功”已经被盗走。崆峒弟子当夜查遍了崆峒派都未发现来人的踪迹。不想是被隋琛给盗走了。
隋琛屡次败给飞鸿子,心中不甘,仇人就在平凉,却眼睁睁看他逍遥自在。
仇恨蒙蔽之下,隋琛生出了盗走“无相神功”的想法。他精通崆峒派武功,而无相神功又是以崆峒派武功为根基。
这才想练会无相神功,击败飞鸿子后杀了何复光。
陈之远奇道:“我崆峒派的藏书楼历来防范严密。能有人无声无息的潜入崆峒山,盗走‘无相神功’这大为蹊跷啊。”
飞鸿子言道:“此时我也觉的蹊跷,此人显然是对我崆峒派了如指掌。不然也不能轻易的盗走‘无相神功’”
韦进桥接着道:“当晚,我们在派内查询,发现盗书之人似乎有人指引。发现了地上遗落的许多石子。恐怕来人正是寻着石子引路,潜入藏书楼盗走了‘无相神功’”
陈之远道:“若当夜有人指引隋琛盗书,那必是对崆峒派极为熟悉。
隋琛盗书后行至半道与人交手后毒发身亡。此事恐怕大有图谋。想借当年之事引起聚龙会和崆峒派的纷争。”
陈之远将偶遇隋琛尸首,找到“无相神功”秘籍之事又讲给了韦进桥和何光复:
“我想,设计隋琛盗走无相神功,是想引起崆峒派和聚龙会的仇怨。”
陈之远分析道:“我发现隋琛的尸体倒是偶然,只是他们没料到隋琛半路就毒发了。”
“有害怕隋琛的尸体暴露了他们的秘密,于是将尸体盗走。”
飞鸿子道:“那依陈师弟之见,引开你的黑衣人和刺杀漠刀的黑衣人,应一伙。查出黑衣人,便也能查处幕后主使。”
陈之道:“没错。我明日便下山。查明这黑衣人到底是何人,对我崆峒派到底有何目的。”
飞鸿子摆摆手劝道:“崆峒派向来不卷入江湖是非,‘无相神功’既已追回。江湖上的是是非非便随他去吧。”
陈之道有些不甘心:“师兄,那幕后之人既然将崆峒派卷了进来,必是对我派有所图谋。若不查明真相,恐怕会有后患啊。”
飞鸿子知道陈之问江湖之心未灭。虽闭关不问世事十年,道心未进,武功倒是得了大成。
此事一出更激发了陈之问的江湖之心。恐怕强让他呆在崆峒恐怕更难以成大道。不若随他去,了却了心中之事,或许才能真正的入道吧。
第二天,飞鸿子匆匆将陈之问传过来。何复光昨夜留书一封,下山去了。
说完把何复光的留信给陈之远看了:
“掌派师伯、师傅还有各位师兄弟。十余年前恶因,酿成今日恶果。十年来夙夜忧叹,潜心向道,亦不能消除身上罪孽。因我一人另崆峒派蒙羞,弟子心如刀刺。今日拜别山门,抛身俗世,以消弟子身上罪孽。不肖弟子何复光。”
陈之远大惊:“师兄,何师侄十几年未进江湖。现在平凉城危机重重,何师侄恐遭不测啊。”
飞鸿子道:“何师侄,此番下山一心赎罪,恐怕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反而一死更能令他心安。师弟,你马上下山,以防何师侄有什么不测。”
“好!”说完,陈之远便匆匆下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