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三分钟的时间救回你的命。”
巨峡市，一座装饰颇有欧洲复古风的西餐店里，靠窗的双人桌前安静的坐着九绝和莫甘娜两人，黯淡的灯光照在他们冷漠的脸上，时不时会有衣着不菲的客人结伴从外面进来，路过这一桌如雕像般的一男一女。
没有服务生愿意来这里，因为两人仿佛吵架的情侣一样，稍有不慎会引火上身。
“三分钟，我觉得以你这个人的人品足够了。”
莫甘娜坐在卓子的对面，红色的桌布和她黑色的旗袍互相衬托，托出了她脸上的冷冽的寒意。她声音中的羞怒已经消失不见，因为她已经恢复冷静，转而代替的是一个神站在神的高度上的命令，像一把利剑时刻抵住了卓这边九绝的咽喉。
“我……不是有意欺骗你的。”
九绝想了想是不是该硬气着回过去，然而仔细一回忆过去几天自己的所作所为后，确实没什么底气，无奈只能实话实说了。
“知道，你是无意的，”
凉冰端起了桌上的红酒，靠回椅背上，九绝以为莫甘娜那里还有回旋的余地，只是下一句莫甘娜就打消了这个猜测。
“因为你没脑子。”
额，女王大人的火气看起来不小。
“谈正事吧，想想怎么救自己的命。”
话落女王大人仰头抿了一口红酒，液体湿润了她的红唇，一小滴从嘴角溜出，径直滑进了脖颈。
好吧，我们的女王大人自由惯了，理解一下。
“你这么确定你能杀了我？”
九绝算是要么不说要么就一鸣惊人，莫甘娜就像听了一个笑话一样嘴角一撇，摇摇头笑个不停后还端着酒杯朝九绝指了指，敬这个傻瓜一杯。
“你真的很好笑，我连凯莎都敢正面干还怕你这个弱鸡。”
“老头儿不是这么说的。”
九绝总能冒出一些让莫甘娜感兴趣的话，好像命运中有一根红线无形的捆住了她的线。缠在一起解不出来，让莫甘娜无比气愤想一剪为快，却又无可奈何。
“老头儿又是谁？”
莫甘娜无感情的问道，看似已经又恢复的冷静异常，但是她的手却将被子攥得紧紧的。她不禁想起了十分钟前九绝在即将面对死亡时突然抛出的话：
“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凉冰是一个求知欲异常旺盛的人，卡尔为了真理而探索，莫甘娜为了求知而探索。
换成人话，就是自私。
一切以自己的利益为先是莫甘娜潜意识中的行为准则，这是当年凉冰和凯莎决裂的原因之一。恶魔不是别物，恶魔一直是莫甘娜自己的东西，她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当年凯莎亲手在她的面前杀了那几个初代实验体恶魔后，她就光明正大的把这个处事准则摆出来了。
莫甘娜一直自诩自己在为自由而战，将一切都当成自己的东西的莫甘娜，从凯莎毁灭倾向的手里保护它们当然是为了自由。
莫甘娜认为这个世界也有她的一份，恶魔不是无中生有的，是从神河体主流文明衍化而来的同种不同样文明。保护世界是莫甘娜自行担在身上的责任，这里面包括反对凯莎的专制秩序。
而九绝身上却恰好有着一点准确无误的击中了莫甘娜的这个心理。
九绝的来历神神秘秘，数据库无从考据是一个典型的实例。按照莫甘娜的知识储备来推断，这有两种可能。
第一，就是前面说过的卡尔更新大时钟导致的大宇宙数据库区域性紊乱。
而第二，是莫甘娜无法想象的……
改变大宇宙数据库，理论上可以做到。卡尔的大时钟，凯莎的知识宝库，只要将两端数据同频交汇，就可以进行选择性的更改，消耗的不过是庞大到无法估量的计算力和其所需能量。
凯莎和卡尔是绝不可能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除非他们脑子瓦特了吃饱了撑的。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有同等水平的神更改了这里……
或许不是神，或许是特殊异体文明，或许是还在理论中的虚空生物，或许大宇宙混沌时期其实有一个真正的大神文明曾经存在，最终在地球消亡。
无论哪一个，都会对神河体文明造成无法想象的全方位冲击，最坏的情况是神河体文明三观崩塌，从多元化走向不可挽回的泯灭，最终导致神河体文明概念彻底消失。
莫甘娜绝不允许。
“告诉我，”
莫甘娜咬牙切齿的说道，她狠狠的盯着对面九绝的那一张无表情的臭脸，心理无比的讨厌这种被人抓的死死的感觉。
“告诉我，我给你想要的一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