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镇私一觉醒来发现苏梨没了人影,徐化义和林东风也上了船,三个人质问苏梨去哪了,江绕湖指了个大概方位,人想自己走江湖,你就让人家去吧。
徐化义气的差点一刀劈在江绕湖头上,徐化义和林东风急匆匆的往花和县赶。项镇私死死的瞪着江绕湖,江绕湖有些心虚,就扭过去头。
苏梨抓着邱广蓉的脚腕,问道:“姑奶奶,小的背着你走了几里地了,您能下来走走吗?”
邱广蓉托住苏梨的下巴往上面拽:“怎么得了,我是不是你娘子,扛着你娘子,很吃亏是吧。”
苏梨张开嘴去咬邱广蓉的手,邱广荣拍了他的头一巴掌,苏梨蹲在地上:“我跟你说啊,你再不下来,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邱广荣不情愿的站在地上,揽住苏梨的肩膀:“小梨子,我可是得跟你说啊,当年我就出门探了个头,提亲的人差点踏破我家门槛,现在白送你,你还嫌弃起来了,不知道什么叫知足啊。”
苏梨跟着邱广蓉晃头,路上出现了一伙山贼,和普通山贼不一样,这伙山贼四人一排就站在那,一共四排,排的方方正正刚好把路堵上。
邱广蓉看了一眼就知道是自己娘亲安排的人,忙着指自己的胳膊,又指了指苏梨“我已经废了一条胳膊了,你们打他就行。”
那伙山贼也像是压根就看不见一样,把苏梨围了起来,然后山上面又冲出来另一伙山贼,平日里从未听说过中土道上有山贼,原来是在京都旁边扎了窝?
两伙山贼面面相觑,一伙是来找苏梨寻仇的,一伙是邱广蓉的娘亲找来的真山贼,张明咬紧了牙,原来那男的还不止告诉了他一家!
苏梨和邱广蓉没事,张明好歹是昔日大霍士族张家的人,比起那伙真山贼厉害上了不少。二十个人一步一步逼得那伙真山贼靠近了苏梨,苏梨想着自己往日里也习了点武,把邱广蓉护的死死的。
那伙山贼约摸着这是东家怕自己偷懒,找了人来盯着,要不是,也只能交代在这了。
苏梨抽出腰间别着的白玉剑,正是江绕湖取回来的那一把,把剑给苏梨,苏梨就不会不去龙湖山。
苏梨脑子里想着赵陵蛟教过的招式,剥鳞卸甲,剑抵住了山贼的刀向上一推,松手反握直直的洞穿了那人咽喉!把剑抽出来,血溅了一地。真山贼头上都流了冷汗,前有狼,后有虎,这一百两银子真难赚。
领头的跟苏梨低声说了一句:“少侠,咱们先别打,你看那伙人,人比咱们都多,咱先解决了他们,到时候我的人死个差不多,对你也有好处不是?”
邱广蓉探出头冷笑道:“骗小孩呢?咱们把糖吃完了别人就不知道了,你捅我们一刀再跟他们求和还差不多,还联手,行啊,你替我把他们解决了,等时候差不多了我们就出手。”
真山贼一咬牙,就往张明那边冲,张明晃过神来,一刀砍在山贼刀上,把山贼都给震翻了。
苏梨和邱广蓉两个人正不知道怎么办,从树上跳下来一个人,抱着苏梨就跑,邱广蓉在苏梨身上趴着,苏梨看着蒙着脸的男人,总觉得有些眼熟,又记不起来是谁,男人落了地,打笑道:“哟,不愧是苏大人啊,出城一会就找了个姑娘,几两银子买的?”
苏梨听到他的声音才想起来,这不是在宴酌楼上抢王桃酒的那个人吗!
魏怀解释自己出了京都,一路跑到惠城,约摸着洪福两个人应该出了城,就想着返回去,结果路上看见了一伙山贼,就玩心大起,想着等他们去劫道的时候把他们的银两吃食都给卷走,等了一天,看见俩公子哥过来,其中一个还是苏梨,本来抱着个看热闹的心情在那里看,然后发现苏梨领着的是个女的。寻思着找苏梨问一下京都里的事,这才把苏梨救了下来。
魏怀问了一句“宴酌楼怎么样了?”
苏梨想了一下回道:“换了个瘸腿的掌柜,洪掌柜的说是去探亲了,不打算回来了。”
魏怀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不该高兴。
邱广蓉拉着魏怀问道:“这家伙真的是个有钱人家的?”
魏怀听了一愣,这还有人不知道苏梨?魏怀笑道:“你身后那个人,叫苏梨。太学院学士,师从张国相,习过武,师从赵陵蛟。说是天下一等的公子哥都不为过。”
邱广蓉不知道这些名字是什么意思,也就做了个不以为然的表情。
魏怀问苏梨:“怎么着,苏公子,草民救了你一命,怎么报答下?”
苏梨反问他:“你想要什么?”
魏怀神情严肃,没有往日那种玩世不恭的顽劣样子,他说道:“塞北军演,常驻塞北雄关,北抗羌,我要一个营长的位子。”
苏梨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那个本事。
邱广蓉总觉得魏怀不是好人,紧紧的抓住苏梨,魏怀又开口说道:“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有缘再会咯。”苏梨腰间的玉佩,就挂在魏怀腰上。
到了之前略走苏梨的地方,魏怀对张明说道:“那两个人被我带去北巷了,你们看着办。”
张明脚底下踩着山贼的头,背后的人虽然都负了伤,可是眼神渐渐凶狠,张明跟魏怀一擦肩,魏怀甩手一刀割掉张明一条胳膊,戏谑的说道:“跟我比坏,也不想想为什么我会避开你老爹专门找你。”说完,魏怀便飞快的逃走了,几个人想去追,被张明拦了下来,魏怀的帐可以晚些算,但是杀苏梨,只有一次机会。
苏梨拉着邱广蓉跑,跑到了惠城边上的一个小村子里,里面一个壮汉,看起来是那么显眼,他坐在石头上晒太阳,几个顽劣的孩子往他身上撒麦子,引来一群小鸟在他身上叽叽喳喳,大汉还是闭着眼,就像一块石头似的,旁边,六根竹子,一张大布,搭了个棚子,棚子下面有七个孩子在读书,即使是旁边有孩子向他们丢石头,也一动不动的。
苏梨走过去,作揖说道:“晚辈苏梨,见过公孙前辈。”
公孙观止勉强咧开嘴笑了笑,一众飞鸟都被惊起。
公孙观止腾出来一块空子,苏梨坐过去,邱广蓉蹲在地上趴在苏梨腿上。
公孙观止示意公孙协没事,然后笑着跟苏梨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苏梨自然是不知道公孙观止在这里,也就实话实说道:“小梨只是被人追杀至此,虽然一路不见贼人,可是能确定,他们还跟着,不然没理由在京都附近就对我动手。”
公孙观止抬起胳膊,看那样子他的胳膊比苏梨的腰都粗,公孙观止笑着说道:“没事,你就在我这里待几天,只要离我一里之内,我就能发觉。你且安心,虽然我公孙观止跟郭易不对付,可是对苏大哥那可是相当钦佩的,当年边族在中原,那是谁都看不起,也亏得是承了苏大哥的恩,边族人好歹是能抬起头了。”
邱广荣拽了拽苏梨,小声问道:“你多大了,苏大哥?”
公孙观止笑呵呵的说道:“草民公孙观止,见过斐裳公主。”
苏梨强笑道:“她不是王斐,是我在路上认识的,叫邱广蓉。”
公孙观止皱着眉头问苏梨:“你们?小梨,皇上那边?”
苏梨按着邱广蓉的头,冷笑的威胁道:“咱们只是朋友对吧。”
邱广蓉顶着苏梨的手,也是冷笑道:“对,除了个夫妻名分,什么都没得。”
公孙观止叹了口气,说了句“小梨,你还小。”
魏怀在远处看着苏梨这边,那人怎么看都是大闹京都大观的家伙,离了他两里,看样子没被发现,那张明怕是不够看了,不过刘巍兄弟,你交代的事我可是替你做好了啊,见了不止一面呢!
有个人跟公孙观止打了个招呼:“象子,来帮个忙!晌午管饭!”
公孙观止站起来,拿起梨,后面的人扶着,耕地竟然比牛都快上不少。过了一会,公孙观止问道:“李大哥,我今天想多带俩人吃饭,成吗?”我地都给你耕了一半了,你总不好意思说不行吧。
李成笑了笑,说道:“那有什么问题,每天看你带着那么多孩子,也没人看你,这亲戚来看你,也别不好意思开口,要我说啊,看他们穿的就像大户人家,跟人开口求下,借些银两,也能让孩们过的好些不是。”
公孙观止远远看了苏梨一眼,回道:“这李大哥你就想错了,不过是俩故人之子,家道中落,衣物都是祖辈的,只有出门的时候穿上撑些样子。”
李成想了下,差点被梨带倒,也若有所思的说:“这不是活要面子死受罪吗!”
苏梨勉强的笑着,虽然不知道公孙观止在说什么,可是总觉得那个李大哥看他们的眼神变了。
邱广蓉看着在读书的样子,好奇的捏一下这个的脸,拨一下那个人的书,苏梨把他拉开,说道:“你就别捣乱了,想想怎么办,那些人当真不是你找的?”
邱广蓉激动的拿出来自己已经紫黑的手臂,晃了晃,问道:“你看,这像是我找的人吗?你好好的,我可是快残废了,那些人是找你的,我倒了八辈子霉了,出门晃悠一会就搭上你这么个祸害。”
苏梨小心的拿起啦邱广蓉的手臂,当年刀枪剑戟,琴棋书画,说学逗唱,都学了点,可是唯独没有学医啊。
公孙协做完了功课,蹲在旁边,邱广蓉赶紧放下袖子,穿大袖裙不能随便撩袖子。
公孙协捏住邱广蓉的手,苏梨把他手给拍下来,公孙协拍苏梨脸,苏梨掐他腰,公孙协看了下邱广蓉的胳膊,说道:“不是内伤,不是伤病,大舅能治。不过大舅那手法你是知道的啊,可能痛了些,还有里面的血也坏了,如果,如果大舅没掌握好分寸,还要给她换血。不过大舅不会,估计得放血让她喝,到时候忍着点,不过你挺过去这一关,将来那一关也挺不过去,苏梨有皇上赐婚。”
邱广蓉盯着苏梨,这家伙还真有皇上赐婚啊。
邱广蓉回想自己的模样,脸挺标志的,大眼睛,小鼻子,小嘴巴俩虎牙,长头发,身材差了点,但是咱脸不算差啊。
中午吃过了饭,公孙观止拿来烧的通红的刀子,其他孩子被打发去采野菜了。
公孙观止拿了根绳子勒住邱广蓉的胳膊,勒的邱广蓉直喊痛!公孙观止告诉她后面就不疼了,然后公孙观止割开她肩膀上的肉,邱广蓉疼的大喊大叫,苏梨把自己的胳膊递了过去,邱广蓉的牙深深的咬进了苏梨胳膊里,公孙观止一边运气帮她化解疼痛,一边细心的逼出淤血,取出里面已经结块的血,把骨头接了回去,邱广蓉脸色惨白,苏梨心一横,拿过刀子把自己胳膊割开一个大口子,让邱广蓉咬着,这会苏梨叫的声音比邱广蓉还大,苏梨感受着自己的骨头被邱广蓉狠狠的咬着,一边用真气护住自己的经脉,一边痛苦的哭喊,公孙协看着痛苦至极的两个人,不知怎的,有点羡慕。
公孙协回过神来,夹了根烧红的铁针,缝住苏梨的伤口,公孙观止缝住邱广蓉的伤口。
两个人都是面色惨白,公孙观止让公孙协把家里的银子都拿出来,买些肉,不要挑那些晒得久的,挑新鲜的,也别管面子了,买回来之后,跟李大哥借点钱,再多买些回来。
苏梨迷迷糊糊睡醒已经是两天之后了,公孙观止悄咪咪的解决了张明一行人,苏梨醒过来就看见旁边的邱广蓉还没睡醒,探了下鼻息,还活着。
公孙观止拿了条湿麻布,棚子已经拆了,一半铺在地上,一半盖在苏梨他们身上。
公孙观止把麻布放在邱广蓉头上,说道:“你们都失血太多,昏过去了,你身子骨硬朗些,常年习武,醒的早,她身子虚,还阴气重,又患了温病,一会昏一会醒的。那伙人人已经离去了,你们可以放心上路,不过我还要拜托你们一件事,协儿已经十八岁了,和你差不多大,往日里逼着他学经商,郭易说的也不无道理,所以我想,让你带着他走些日子,好让他看看天下,多学些本事。”
苏梨赶紧答应下来,苏梨可是记得,公孙协能打的很。
苏梨怕误了行程,就说要上路,公孙观止拿了一块肉“这是前些日子买的,你们路上吃。”
苏梨背着邱广蓉,背后用那半张棚子布裹住她,公孙协一直往后面看,有点不舍得离开,虽然夏天热死,冬天冷死,但终归是住了几年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