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祁霁云百无聊赖的坐在窗前,发现有一丝丝的阳光照射地面时,外边的天却比昨天没有太阳时冷了几分,尤其是室内。
立架上的博山炉生起袅袅烟雾萦绕在房间,清冽的苏合香沁人心脾,不会无端给人带来寒冷。
这时候绿筠从外面走进来,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带着一身寒气。
祁霁云示意绿筠,“看你冷的,去那儿熏一下。”
她呼和呼和着冰冷的小手伸到博山炉上方,燃出的苏合香就像燃起的火苗,顷刻间绿筠身上的寒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待绿筠浑身暖过来之后,祁霁云这才问,“可是听到了什么了?”
绿筠积极也稳重,知道郡主不喜欢同兮郡主,所以她一大早伺候完就走出去酒楼里做了一早上,直至中午方归。
绿筠的确缓过神来,正巧绿芸也从外面走了进来,绿芸行了个礼示意她让先说。
祁霁云同意,绿芸就说道,“方才宫中才传来消息,昨夜陛下大发雷霆,连夜斥责邕王教女无方,同兮县主因为行为不检降为县主。”
又是斥责又是降爵的,邕王府今年,是不好过了。
绿芸歇了口气又说,“还有,皇后娘娘分别从宫里的慎刑司调出几位嬷嬷,分别前往邕王府、陈侍郎府、付府,白府。”
竟然出动了慎刑司的嬷嬷们,自然不是小事。
“还有刘尚书和李尚书两位大人家中,一早内侍就去传旨,刘夫人李夫人教女无方,不堪为二品诰命,降为五品宜人。”
封妻荫子乃是家族极荣耀之事,且也只有一品、二品官员的正妻才能得到相应的诰封。
尚书乃是二品大员,妻子的诰封自然也是二品。
且骊夏开朝以来还未曾出现过丈夫是二品,妻子是被降为五品的事情。
这传出去简直是丢脸至极。
祁霁云也不意外,这样的结果不就是她所要的么,虽然这惩罚看起来是重了些,但是与以往她所受的委屈和疼痛,远远不够!
她不是圣母,也不会原谅以前欺负过自己的人。
见到祁霁云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绿芸又说道,“邕王妃罚跪三个月,以她为榜样昭告京城,骊夏女子需品行良好,方才能教育好儿女。”
祁霁云点头,没什么表示,然后看向绿筠,“你出去都听到了什么?”
“陛下一大早就召了王郎将进宫,升了官阶,官职不变。定了四月初四王公子迎同兮县主进门。还规定,不许燃炮,不能大办。早朝之后这件事情就传遍了。现下全京都的人都在看同兮县主和邕王府的热闹。”绿筠回答道。
外面的有些人又说,同兮县主如今看起来也是可怜,王公子此人既无长相又体宽,简直是无才无貌还好色。同兮县主怎么说也是出身皇家,容貌虽不是一等一的出挑,但也属于上乘,从小琴棋书画的教着,虽不精通怎么也能说是个才女了。
“自古亲家结良缘,她们两家就不一样了,添了这么个儿媳女婿,可不就是在结怨么。”祁霁云听到结局也不意外,祁同兮再怎么不堪,名义上也是皇家人,自然不可能光看着不管。
“郡主说的是。”绿筠站一旁恭敬的说。
祁霁云手握着暖玉,漫不经心的说,“且他们两个人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会安生的过日子。看着吧,以后还有的闹。”
这几乎日全京城人的想法。
“还有呢?”
绿筠想了想,说道,“大家大概讨论的就是这些,没有别的了啊。”
绿芸或许猜到了说,“郡主说的是陈小姐吗?”
见祁霁云点头,绿筠这才想起来,她那个时候不在,事后听绿芸说起过。
绿筠又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还是摇头道,“倒也是有说起陈府,但是丝毫没有提起陈小姐,或许是陈府的人不敢泄露了消息,毕竟郡主也只是让隐二把人拎回陈府关起来而已。”
祁霁云点头不语,当日她在夜思阁放话,要把陈小玲丢进楚馆里,可能陈府怕传出去了对女孩儿名声不好便也不敢传。
至于在场的其她人么,不是多事的人,一个邕王府热闹就够看了,何必再来一个。
“你们先下去吧。”
“是。”
祁霁云靠在椅子上,手放在窗沿感受外面的冷气。
目光沉静的盯着那颗硕大的桐木,新长出了些嫩绿色的小叶子,像有生命一样在冷风中和阳光中一跳一跳的,当真是可爱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