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郭凤霞跟着三位姐姐来到军营的单身宿舍,看着简陋而且破败的墙壁,她心生凄凉,堂堂尚书的大小姐再加皇上敕封的郡主头衔,依然住进了破败的军营。
小樱桃站在门口,看着生无可恋的郭凤霞,小声说道:“郡主,要不我再给你拿一床棉被给你垫垫?”
“那,你睡哪儿?”澜欣站在小樱桃的身后,问道;吓得小樱桃一跳,她只关注自家大小姐,却忘了隔壁住的澜欣。她小声的回道:“我是奴才,坐一夜也无妨。”
郭凤霞的面子也挂不住了,这不是说明她一直虐待小樱桃吗?于是赶紧解释道:“少夫人,我可没有虐待过小樱桃,更没有让她拿自己的棉被给我。我现在就睡,小樱桃你也去休息。”
郭凤霞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赶紧关门就寝,惹上澜欣自己要遭罪。澜欣将小樱桃带到自己房间,对小樱桃说道:“小樱桃,我们是军人,而且马上要出征,千里之路的行程,比现在还要艰苦十倍,如果你家小姐连这点苦就受不了,又怎么去那遥远的地方。在我们这儿没有主仆的说法,都是兄弟姐妹,一切开销都是公平公正,不会因为你曾经的身份,有所优待或者践踏人格。当你家小姐嫁到谷家那一刻,你就是军人,不再是谁家的丫鬟,更不是可以买卖的奴才。”
小樱桃不停的点头,来了一天多,她在这儿感受到了,不一样的生活方式,每个人都在极力做好自己的事,只对上官负责,任何人都不得随意打骂下属。在生活中没有人当她是丫鬟,而是把她当姐妹,饭菜虽然没有郭府的丰富,和那么有特色。但是一起就餐的人不分身份高低,都围着坐在一桌,想吃什么自己动手。
小樱桃有点喜欢上这儿了,因为她在这儿找到了做人的自由和尊严。曾经的郭府就算有再好的美食,对于一个丫鬟来说,永远都是在吃剩饭,或者在等待吃主人吃剩下的残汤剩水的路上。
当敲门声,惊醒了还在梦中的郭凤霞时,她习惯的嚷道:“小樱桃你找死啊,不知道你家小姐爱睡赖觉吗?”
“赶紧起床,不然没得饭吃了。”澜欣平静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惊得郭凤霞一咕噜的爬起来。昨夜,因环境太差,半夜才睡着,所以根本不知道天已经亮了。当然她根本不用知道这些,以前总有小樱桃提醒。
“小樱桃给我打洗脸水。”习惯成自然的郭凤霞,又搞忘了现在的处境,
“要不我给你打?”澜欣依然平静的问道;
“不要,搞习惯了,我自己来。”郭凤霞又是一惊,怎么老是往枪口上撞呢?当郭凤霞素颜朝天的开门出来,澜欣看了一眼说道:“其实,你不化妆更美。”
“谢谢,少夫人的夸奖,今天我们去做什么?回去做饭吗?”郭凤霞感受到来自澜欣的友好,也随带问了一句今天的行程。
“在军营吃,家里没人做饭,将军这几天也忙。小樱桃在学校教书,你也可以选择你喜欢的事做,你文武双全,可以做任何事。”澜欣带着郭凤霞走向军营食堂,一边介绍女人可以做的事情,以及现在急需的人才。郭凤霞全面评估了一下自己,还是选择去教书,,因为至少还有小樱桃这个熟人在,其他地方她摸不着门道,这也是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的悲哀,啥事都要别人代劳。
食堂跟郭凤霞想象的差距较大,除了陈旧一点外,几千人的食堂里井然有序,除了锅勺碗筷发出的声音,没有一个人说话,而且都是分餐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乱成一团,闹哄哄的跟猪圈一样。反而给她一种另类的感触,就是在郭府她也不可能有这种体验。
当她像澜欣一样,拿着碗盘打饭菜时,发现墙上写着,只准吃饱不能浪费,浪费粮食可耻。一下子,她就不知道怎么做了,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吃多少合适。这时,小樱桃来到身边悄悄地说道:“小姐,你一次少打点,吃完了不够再添,如果一次打多了,吃不完会挨处罚的。”
郭凤霞只能一样打了一小点,跟着小樱桃找了个位置坐下,慢慢吃着,她居然发现这里的饭菜,虽然没有肉,但是真的很好吃,各种佐料齐全。
当她跟着小樱桃到玉兔那儿报到时,一路上她觉得小樱桃才是大小姐,而自己更像是她的跟班。因为同一天来到谷家,小樱桃已经如鱼得水的在这儿生活,而自己还一窍不通。就连在路上碰到的人,他们都恭敬的跟小樱桃打招呼,称呼她为老师。
突然,郭凤霞觉得在这儿当一名老师,应该不错,至少受人尊敬。玉兔跟她简单的沟通了几句,拿出一套老师的制服,让郭凤霞穿上,可是郭凤霞一看是粗衣麻布,就非常对抗,自己打小就是锦衣玉食,凭什么让自己穿得跟那些下人一样。
玉兔看出郭凤霞的想法,于是说道:“四夫人,这里是军营,不在是你以前的郭府,我们是将军的女人,就得带头节约,做好表率。如果他们都像我们一样,过着奢侈的生活,那相公拿什么养活着十多万人。节约是全军的纪律,更是我们生存的根本。破坏了这种勤俭节约的作风,谷家军就不复存在,我们就没有生存的砝码。”
郭凤霞很不情愿的进去换衣服,可是她进去了一会儿,又出来了,对玉兔问道:“三姐,这个衣服怎么穿?”玉兔一拍脑门,她都忘了这个大小姐不会穿衣服,更何况是这种相公特意设计的教师服装。
当玉兔帮郭凤霞穿好衣服,就自己换服装去了。郭凤霞站在铜镜面前左看看右看看,觉得特别合适自己的身材,还有点英姿飒爽的感觉,将她的玲珑身体体现得更加完美,那小翻领带来的视角冲击,更显示出女人的魅力。她现在不得不承认,谷为就是天才,能想出这么奇特的服饰来。
当玉兔走出来时,郭凤霞更是惊讶得长大了小嘴。玉兔笑着说道:“怎么啦?这衣服不错吧,这种服装叫小西装,不像汉服那样穿戴麻烦。你的衣服很合身啊,看着赏心悦目,小樱桃的女红真的是一绝啊。”
“小樱桃给我做的?”
“不然,谁知道你的三围和身高呢?”玉兔故意看了一下前凸后翘的郭凤霞,看得她都红了脸。
“好是好看?为啥要在胸前打个皇家乞丐嘛,这个太丑了,再说了,我也不是乞丐啊,可以不要吗?”郭凤霞就觉得那几个红字,影响美观,更降低了她的身份。
“你不是乞丐?”玉兔反问道;
“对啊,我是郡主啊,再不济也是郭府大小姐啊。”郭凤霞的回答没得问题,玉兔本来准备出门去巡视,但是听完郭凤霞的话,她搬来凳子让郭凤霞坐,自己也坐下。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四夫人,说道:
“郭大小姐,从你前天进了谷家,你就不是郭府的人,更不是郡主,你是谷家四夫人。”
“我是四夫人,但是不影响我是郡主吧?也不该是乞丐啊?”
“你也是才女,应该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乞丐满街走的道理吧,谷家从上到下都是乞丐,我跟蓝月亮本来生活得好好的,结果一样变成了乞丐,所以你要适应现在的身份。”
“什么身份?乞丐吗?那皇上敕封的郡主身份呢?”郭凤霞觉得玉兔在针对她,于是反问道;
“乞丐,你要是觉得郡主身份高贵,你可以回郭府重新嫁人,没有人拦住你,在我这儿人人都是平等的,身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工作的职业不同。”谷为站在门口,对一脸不安逸的郭凤霞说道;
“我穿还不成吗?动不动就赶人回娘家,你要是不贪念黄金,有这么多事吗?刚结婚就让人走,你是不打算给我活路了。”
玉兔走在前面,边走边给谷为汇报在行军路上的工作安排,郭凤霞默默地听着,她突然发现女人除了整天三八外,居然可以做这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