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衣少年的危机被解除了,他靠着一棵树气喘吁吁,但依然回头警惕地看着祝小刀,生怕祝小刀趁机攻击。
祝小刀看到对方脸上的警惕,笑了笑,将手里的刀收起来,用英语说了句:“别担心,我不会抢你芯片的。”
那少年一脸不屑,意思是谁信啊!
祝小刀耸了耸肩,扭头便走。
红衣少年喊住了他:“喂。”他有些不好意思,指了指祝小刀身上的水壶:“能让我喝点水吗?”说完又觉得有些唐突:“要不告诉我哪有水也行。”
祝小刀将一个水壶直接扔过去,那少年手一伸将它接住,然后仰着脖子往嘴里咕噜咕噜灌着喝,想必是渴坏了。他一口气就喝完了壶里的水,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且又相当满足的表情。
祝小刀接住那少年扔过来的水壶,无奈笑了笑,心想看来自己今天还是拐回去一趟加满水再往森林深处走吧。
那少年带着疑惑的眼神用英文对祝小刀说道:“谢谢你救了我,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样做,我可不会把芯片给你。”
祝小刀冲他笑了笑:“我不要你的芯片,你不用担心。”虽然他想说多一些,但奈何他的英语真的一般,只听听还强一些,表达上完全只会简单的对话用语。
那少年明显更疑惑了,倒不是祝小刀略带口音的蹩脚英语他听不懂,只是对他的行为实实在在很好奇:“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是我欠你的,我会还的。”
祝小刀笑笑,然后就想转身离开。那少年又叫住了他,面色犹豫:“其实我们提前都有组队的,假如你一个人的话,是很难坚持下去的,你要不要一起?我们寻找其他人,然后一起赢。”
祝小刀犹豫了,确实,在这个环境下一个人肯定没有一个小集体活动的机会大,但是祝小刀很清楚到了最后时刻小团体人均若没有集齐五个芯片,那看似牢固的联盟将变得支离破碎。祝小刀没有恶意揣测对方的用意,他会觉得对方是真心邀请自己度过难关的,不过他真的不想放弃自己的原则,哪怕自己以后都出不去了,也不愿意去攻击别人。所以祝小刀摇了摇头,对红衣少年笑了笑:“对不起,我就不加入了。”
那少年也没多做停留,听到回复也没特别惊讶,在这场名为训练的大逃杀中,所有信任都是脆弱的,他虽然好奇对方救下自己的目的,但是同样对这样难以理解的人保持高度警惕。所以他走的很干脆,连名字都没有留。
祝小刀看着他走远,松了口气,心想这算最好的结果了。其实他的手一直在握着藏在后腰的军刀把上,生怕对方歹念一起,想趁机夺取他的芯片。倒也不是祝小刀不愿意相信其他所有人,只是在这种环境下,即使他不愿意伤害别人,但不能说别人来攻击他,他就认命扑街算了,所以防范于未然是必须的。
祝小刀也有些累,毕竟刚才对付那两个感染者也很费劲,又跑又砍的倒是其次,主要还是心理上的压力。既要担心他们回头给自己挠上一爪子,又心里想着他们原来也是人,到底有没有希望治好。
祝小刀打开水壶喝了几口,既然一会儿要再回去一趟,那自己就不用省着了。他喝完水拧了拧壶盖,开始蹲下来研究一下被自己砍倒的两名感染者。
躺在地上的感染者身上太脏了,根本分不清他们身上黑色的布条到底是什么衣服,显然他们成为感染者也已经有很长时间了。祝小刀看了看他们的脸,眼球已经萎缩,只见眼眶里都是黑色的污垢,分不清眼白瞳孔什么的,身体也都很瘦削,不知道他们被感染前就是这样还是之后萎缩成这个样子。牙齿上附着着暗红的血垢,血垢外面染满黑色的粘液,十分恶心。他特意看了看感染者的手,突然有个奇怪的发现:两名感染者的指甲都很长,大概有五六厘米。要是正常人长这么长指甲,指甲会很容易向内弯曲的,但是这两名感染者手上的指甲是笔直的。更加怪异的是他们的指甲头都十分尖锐,这种尖锐不像是自己生长,更像是有人做了精心的修剪。而且他轻轻踩了踩那指甲,居然没有踩弯,感觉还挺硬。于是他掏出军刀,在上面划了划,果然很硬。而且还很坚韧,祝小刀使劲儿划,也划了七八次才将指甲割成两半。他心想这种硬度的指甲挠在自己身上,那必然会见血,虽然没有刀那么厉害能砍出个大口子,但恐怖的是指甲上未知的毒素会钻入被指甲划破的小伤口里。
祝小刀端详了其他地方,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了,他又研究了自己看出来的伤口,确认了自己砍下去的方向角度还需要调整,才能最大化地破坏感染者的脊椎,让他们倒下。他突然想起苏霖对自己讲过她做实验的事。苏霖在医学实验室见过一个老师做实验,用铁椎将蟾蜍脊椎破坏掉,然后蟾蜍就不会动弹,方便解剖实验。因为苏霖觉得有些残忍,所以他随口问了句为什么,苏霖告诉他这相当于先把蟾蜍变成植物人再解剖,他当时瞬间觉得有些不寒而栗。现在看看自己面前倒下的两名感染者,恐怕破坏他们脊椎去制服他们的方法跟那是一个原理吧。
祝小刀摇了摇头,刚才这两名感染者运动能力极强,跟自己之前遇见的完全不一样,到底是被感染的人身体素质本来就不同还是感染时间越长就会越厉害呢?这个问题只能留到自己再遇见感染者或者找机会进实验室里面找到相关资料才有可能找到答案了。
祝小刀突然朝天空比了个中指,心里怒骂了几句脏话,腹诽丁霄以及他所在的神秘组织,然后耸了耸肩,查看附近的树木找到自己做的标记,原路返回向水源走去,身影有一些沧桑,有很多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