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哈哈的表情虽然冰冷，却并未表现出暴怒的情绪，她看着眼睛里带着火花的祝小刀，没想到他固有的观念竟然如此根深蒂固。蔡哈哈离开了祝小刀的身边，重新回到对面的沙发上极其优雅地翘起了二郎腿，并且拿出一支香烟夹在手指上。旁边的黑子看见，立马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打火机，为蔡哈哈点着了烟。
她吐了一口烟出来，似乎心情好了很多，但说的话却并不友好：“你知道拒绝我的代价吗？”又吸了一口烟，摇了摇手指，打断了准备回答的祝小刀：“你不用说话，听我说完，再给你一次机会做选择。”她挥了挥手，小弟们迅速地从大厅里消失了，包括带着怨恨眼神看着祝小刀的常三儿，整个大厅就留下了包括黑子在内的三人。
蔡哈哈点了点头，黑子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关了，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没有理会祝小刀疑惑的表情，接着说道：“你可能察觉到了，Z市发生了许多事情，没错，是我们做的，不过却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你可以理解为，嗯，一种生意。”蔡哈哈将手里的烟掐灭弹飞，冲着祝小刀面带微笑：“当然，做生意的好处就是金钱，不过也有更大的好处才能让我铤而走险。”蔡哈哈看了一眼紧闭嘴唇的祝小刀，暗叹了一声，居然定力也不错，紧接着说：“那就是将来就算整个世界都危险了，我也会是安全的，你了解吗？”
祝小刀才明白蔡哈哈的目的很简单，除了利益，就是利己。他忍不住问道：“那些人呢？是怎么回事？有没有救？”
那些人说的当然就是Z市里出现的血人，蔡哈哈摇了摇头：“先不说我也不清楚，就算我知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除非你选择加入我们，而且只要你加入，我可以跟你保证，你跟你的家人在未来都会受到保护，但你现在不答应。”蔡哈哈眯了眯她那妩媚的狐狸眼：“你觉得知道这么多事的人还会活下去吗？”
祝小刀哈哈大笑，笑声里尽是痛快，让黑子和蔡哈哈很费解。“就算我答应了，你们就会相信我？”祝小刀很理智，“除非我有更大的作用，你们不得不需要我才会跟我交涉，那样的话我又何必担心你们会杀了我？收起你们那一套吧，有什么话说明白了，到底要我干什么？”
蔡哈哈的眼神越来越冷，尽管祝小刀的推论和事实有一些出入，但是基本上是相同的，这个少年似乎比自己想象的棘手。“看来你还真有点儿有恃无恐啊？”蔡哈哈不得不抛弃原本的计划，改变一下对祝小刀的策略了。“你要知道，就算你猜的是对的，现在我的确无法杀了你，不过……”蔡哈哈又露出一丝微笑，在旁边的黑子心想这回哈哈哥恐怕是真的生气了，“要知道，对付不听话的人不仅仅有一种办法，有时候死了比活着好。”
祝小刀沉默了，就算他清楚对方的想法和套路，依然只是个阶下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境况让他明白自己不答应肯定会受到非人的折磨，他不惧怕已知的痛苦，却不能说自己可以杜绝对未知的恐惧。可是，他就是想试试。“我想试试。”他的眼神里有恐惧，但更多的是坚定。
蔡哈哈此时都有点佩服祝小刀了：“你真是那什么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她一扫之前的淡然，差点儿破口大骂。她起身离开，不再看向祝小刀，并且对着黑子说：“扔到格子里，灭灭他的傲气。”黑子冲蔡哈哈鞠了个半躬，走到祝小刀面前：“你这又是何必呢？”黑子有些惋惜，“你很聪明，可你知不知道一句话？”
“识时务者为俊杰？”祝小刀掩饰不住地嘲弄挂在嘴角，“是不是反派策反就只会这一句？”
黑子听到这话，沉默了会儿，觉得自己这样说确实没什么意义：“我只是好奇你的坚持到底来源于什么？”
祝小刀听到这话也沉默下来，很快就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是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当警察，就算我现在死了，当不了警察，”他看向黑子：“至少不能去当个蔑视他人生命的坏蛋不是？”
黑子有些明白祝小刀的想法，原来如此，并不复杂，就是来源于……黑子叹息一声，初心这个东西，怎么自己没有呢？他又问了句：“抽烟不？”
祝小刀摇了摇头。
黑子点了点头：“那走吧，带你去格子里。”他很小声地又说了句：“走慢点吧，格子里的时间可不好熬。”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多这句嘴，如果让哈哈哥听到了只怕自己的舌头就要遭难了，可是他仍然没有管住自己的嘴，又说了句：“或许你可以喝些酒，如果你能喝的话。”他用下巴不露痕迹地指了指沙发旁的冰柜，示意里面有他刚说的东西。
祝小刀有些意外黑子对他的态度，不过并没有多想，站起身子冲了他笑了笑：“没事，带路吧。”
黑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说什么，领着他也离开了这光亮的大厅。
格子，听起来只会觉得是储放物品的地方，而蔡哈哈的小弟们却知道那里是多么可怖的存在。那里是地下二层的停车场改的，改成一个个仅有十平米的小隔间。格子的恐怖不在于肉体，每天都有专人送饭，也没有其他刑罚，只在于对精神的摧残：送饭的是名聋哑人，房间里没有任何光源，隔间的材料似乎是极好的隔音材料，无法听到外面的一丝响动。有一个被罚在那儿待了一天的家伙，直呼那里是地狱！而超过一星期的人，没有一个能神志清楚地走出来。
黑子将祝小刀带到聋哑人面前，看到他被提着手电的聋哑人带进去，不禁为他祈祷了一下，不过，他更好奇的是，祝小刀这样的人，能在里面坚持多长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