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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世事无常

嘉靖端坐在道台上,悠然而言:至于太霄宝剑的事,就此打住吧,不要再追查了,江湖纷争让他江湖了!

陆炳又道:皇上,哪王半君是不是放他走呢?

嘉靖道:说来他盗走太霄剑也无意中帮了忙,就放他出去吧,对了,你不是说他忧国忧民,是有大志向的英雄吗,看他能不能为朝廷效力。转而又对严嵩道:对了,严阁老,你不是说有事上奏吗?

严嵩道:皇上,今年河南闹灾,百姓饿死无数,税银又无法征收了。

嘉靖叹道:这几年国库连年亏损,东南又有倭寇屡屡侵扰,也是艰难,河南是赋税大省,又遭此天灾,这不是又耽误了战事了。

严嵩紧忙回道:皇上,河南司马堡少堡主,也就是献太霄宝剑的武德将军司马戈愿为皇上解忧,他送来了六十万两白银报效朝廷!

嘉靖顿时一惊道:什么,六万十两?想不到一个小小的武德将军竟有如此财力。

严嵩听到此话立马说道:皇上,这司马戈颇有经商头脑,他还说只要皇上在浙江开一个口岸允许他把我国的丝绸茶叶,药材瓷器等物品经营到海外和南洋经营,他每年愿为朝廷上交税银二百万两!

陶仲文和陆炳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二百万?大明朝一年的财政收入才五百万两白银,而他司马戈一个人就敢说每年上交二百万两。也不知道严嵩是怎么会相信的。

嘉靖一时也是动心,但还是谨慎的问道:严阁老,你是说海禁不用解禁,只需在浙江给他一个运送货物的口岸?

严嵩道:是的皇上。

陆炳这时说道:要是到时候他交不了呢?

严嵩笑着说道:这个我本来也怀疑他是不是说大话,可是他这次一下子就给朝廷送来六十万两白银,这可是无偿献给朝廷的!他还说了,只要皇上允许,他可以预先拿出五十万两作为预付,到年底在上交一百万两,一年到期立马交足二百万两。而如今东南沿海倭患更是盛行,百姓苦不堪言,胡宗宪抗倭的经费户部迟迟拿不出,军心不稳啊!

嘉靖沉思片刻后说道:那就这样定吧,北方的防御和东南抗倭都急需要银子,那就给他一个地方,严阁老,即日起升胡宗宪为闽浙总督,全权处理抗倭事宜,务必尽快除尽一切倭寇,这事你去办吧。

严嵩立马道:微臣领旨。

嘉靖又对着陶仲文说道:你去看看太子吧!

陶仲文立马道:微臣这就去。

嘉靖挥挥手说道:都下去吧!

嘉靖看向陆炳慢声说道:你要说张经的事?

陆炳回道:是,皇上,王江泾大捷确实是张经亲自指挥的,这几年他督战江浙各省,累计绞杀倭寇一万余人,功不可没啊。

嘉靖看着陆炳意味深长的叹道:严嵩说张经养寇为患,倭寇多次深入内地侵扰掠夺,他都避而不战,致使江南各省百姓纷纷埋怨朝廷,严嵩也呈上了各地百姓和官员的联名上疏,王江泾大捷是赵文华和胡宗宪合力出击战胜的,难道有假?

陆炳回道:皇上,有几次赵文华催促张经出战,可是张经也有难言之隐,倭寇声势浩大,而张经手下兵员不足,又无战斗力,所以他必须先练兵强将,等待援军到来,一举将倭寇消灭,只是百姓不理解,赵文华也有公报私仇之嫌!而当倭寇侵来张经也每次都是英勇抗击。

嘉靖沉思片刻后说道:这样吧,也不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的,你差锦衣卫去调查一下吧!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炳回道:臣遵旨!

嘉靖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喊到:陆指挥使。

陆炳听到皇上喊自己,本已走出大殿的脚步立马走了回来道:臣在!

嘉靖问道:那个王半君武功真的那么厉害吗!几次都从锦衣卫围攻中全身而退?

陆炳回道:是,皇上,这次他也是为了朋友而自己甘愿受缚的。

嘉靖脑子微抬说道:如此人物,如果不为朝廷所用,那么为万万留不得,这样,你让他去调查王江泾大捷的事,看他是否愿意!

陆炳心里一惊,马上回道:皇上,他非常愿意为朝廷效力,我这就去办。

王半君从诏狱出来心情特别好,现在他也是朝廷的特别派遣,这样也能有机会为张经翻案,想着这事的时候他就来到了得月楼,只见赵若兰已经离去,他心里一阵迷惑和不安,心里想着,若兰她不会不辞而别,不会的,可是她去哪了呢!

王半君在客栈踱来踱去,突然一只袖箭突地射来,王半君闻声一闪,就看到袖箭射在一处隔墙上,只见袖箭上有信笺,王半君走近取下看到上边写到:太霄宝剑,已在白莲,欲救若兰,天都峰见。王半君见此,心中一阵疑惑,这是上官宇或者是白莲教内谁的指示吗,他好像和白莲教没有过节啊,不像,没必要这样神神秘秘,哪会是谁呢?这样想的时候,王半君心里也有打算,不管是谁,他都得赶往天都峰了,只要赵若兰安安全全的比什么都重要!

王半君收拾完毕正打算离去,只见陆炳沈炼赶了过来,远远看到就打招呼道:王贤弟这几天打算出发吗?

王半君笑语道:是啊,还没顾上给两位兄台打招呼,没想到两位哥哥就过来了。

陆炳走近拉住王半君的手神情紧张的说道:贤弟啊,刚刚兵部的奏章,浙江福建五月初均遭倭寇侵略,而据报这次居然只有一百多名倭寇在浙江绍兴登岸,一路上如入无人之境,居然进犯到南京城下,沿途杀死官兵百姓竟有五千多人,真是奇耻大辱啊,而且倭寇还一路奸**女,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倭患是越来越严重危及我大明社稷之安稳了,皇上大怒,你这次也多了份责任,也需要你担起这个重担,想法助胡总督瓦解倭寇的势力。

王半君心情沉重地说道:陆兄请放心,王半君一定竭尽所能助朝廷打败倭寇。

沈炼也说道:为兄也有任务在身,就不能陪贤弟共往,你一路需谨慎小心啊!

王半君道:沈兄请放心,我会多加留心的。

陆炳道:那就拜托贤弟了,还有,严嵩保举胡宗宪为江浙总督,全权处理抗倭事宜,我也请了皇上旨意,授予你便宜行事之权,你尽可放心去做!这也是怕胡宗宪得意忘形,欺上瞒下。说罢交给王半君一道密旨。

王半君感激道:谢谢陆兄考虑周全,我一定不辱使命!

陆炳拍着王半君肩膀说道:贤弟,这次任务险重,你受累了,有什么需要你尽管说,这个令牌是锦衣卫专用,你可调用全国各地锦衣卫所有人员!

王半君接过令牌沉重地说:这次我就算粉身碎骨,也必定协助朝廷彻底打败倭寇。

王半君刚送走陆炳他们,昆仑掌门张正阳和华山派掌门白木生就赶了过来,王半君上前一步施礼道:师兄和白掌门怎么也来到了经常,想必有什么事吧?

这时谢雨蝶也走了过来轻声道:见过王大侠。

王半君笑着看向白木生又回过头来说道:好,不过你们更好啊。

白木生顿时竟有点害羞道:蝙蝠谷一别,谢姑娘就随我去了华山。

张正阳此时一脸严肃的说道:半君,我们都收到一个字条,你看看。说罢掏出一个字条,白木生也掏出一个,只见上面写到:太霄宝剑,已在白莲,欲得此宝,天都峰见。

王半君这时也掏出自己收到的字条说道:我刚刚也收到了这张字条,和你们的意思一样,都是指向白莲教,一直以来朝廷和江湖中人都只知白莲教总教在黄山之中,可谁也找不到具体位置,这天都峰难道就是白莲教总教所在地?再说太霄宝剑在唐宝玉手中,是什么时候到白莲教的?

张正阳和白木生同时一看,面面相觑,这个投信的人是谁,不但我们,少林,峨眉,武当,丐帮等武林各派几乎都收到了这个信息,二太霄宝剑早就有人传言在唐宝玉带出蝙蝠谷当夜就被人盗走了,对方究竟是什么目的?

王半君这时说道:刚才锦衣卫指挥使陆炳说月初倭寇一百多人在浙江杀死五千余人,这事我就觉得奇怪,这肯定不是一般的倭寇,都是一流高手,这次天都峰之行,我预感两者之间似乎有所关联。

白木生不解地说道:倭寇怎么会和天都峰有联系。

王半君叹道:你们想必也知道,那个倭寇中势力最大的汪直,他可是白莲教两大执教中的南执教,显然这次他们是有所图谋。可是事情又不那么简单。

张正阳点点头道:现在各大门派都已陆续派人前往天都峰,我们怎么办?

王半君说道:天都峰我们必定要去了,这样,白掌门你们和师兄先动身,我们分头前往,黄山雾松客栈见。

张正阳和白木生同声回道:好,那我们先行一步,你路上小心。

王半君离开得月楼到去飞龙观和陶仲文道别,李忠说观主一早离开后还没回来,王半君和李忠交代了一下就匆匆驶出京城。直到王半君以后听到陶仲文说起太子的死,而他只给皇上说道太子飞升之后,想要皇上的紫金香炉陪葬,那样便可以早日修成正果,嘉靖对于太子愧疚万分,再加上爱子心切,所以就毫不犹豫的把紫金香炉放在了太子棺木。王半君不得不佩服师兄陶仲文,真是道法无边啊。

就在刚出城不到二十里,突然看到高勇和上官雪纵马路间,只见上官雪一个鬼脸笑个不停,高勇看到王半君也傻傻的大声说道:王大侠,上次是我糊涂,大恩铭记于心,我们上官大公主非要在下找到你,我们打听到你从诏狱出来,就去得月楼,得知你要出京,所以再次等候。

王半君笑着说道:高护教客气了,转头看向上官雪,有些生气的说道:你怎么来京城了,是不是就没回去,信空方丈知不知道你来京城?

雪儿把头一歪说道:谁让你赶我走的,那个信空啊,到了少林寺,我就留下了信,说我自己回去,然后就赶往京城找你,你是不是和若兰姐一起来的,她呢?

王半君心里一酸道:你姐突然离去,我也不知道现在在哪,有人留字条说在天都峰。

雪儿惊讶地说道:天都峰,我家啊!怎么会?

王半君忽然对高勇道:高护教,看来这次天都峰有大麻烦了,现在武林各派都收到了太霄宝剑在白莲教总教的信息,正赶往天都峰,恐怕总教有危险了,你得赶紧通知各个分教,前往天都峰救援,以防有变!

高勇也是大惊道:怎么会,我教总教所在天都峰除了两大执教和我们五大护教外谁也不知道在哪,这个发信的人是谁啊?

王半君道: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你想啊,赵全和汪直两大执教都脱离了总教,他们谁都有可能出卖总教,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太霄剑本来在唐宝玉手中,怎么到了白莲教总教?

雪儿急忙说道:这样说来我家天都峰有危险了。

王半君点点头道:是,武林各派齐聚天都峰肯定会为太霄剑争斗一番,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送信的人,他肯定有更大的目的,所以才把武林各派齐聚天都峰。

雪儿忽然想到一件事,急忙说道:王大哥,我离开少林的时候碰到过唐剑,他没和唐宝玉在一起,而是独自一人向东南走了。

王半君若有所悟道:看来这事里边肯定少不了唐宝玉的事,唐剑向南,而他出现在京城,而现在一切只能到了天都峰才知道,高护教,你也赶紧去联系教中弟兄吧!

高勇立马说道:王大侠,我们就此别过,天都峰见。说罢一拱手就消失在远处。

雪儿看着王半君说道:王大哥,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去天都峰?

王半君说道:是啊,事情紧迫,我们得马上走。

经过两天两夜的奔跑,终于到了河南地界,前方不远就是司马堡,王半君驻马观望,心里一阵悲伤,也不知道若兰是不是在司马堡。

雪儿看着王半君的样子,轻轻道:是不是想若兰姐了,他会在司马堡吗?

王半君一回神说道:你说什么?

雪儿有些伤感地说:我说要不我去司马堡给你打探下若兰姐有没有在里边。

王半君一怔道:说什么呢,人家都说了她在天都峰。

学生自言自语地叹道:唉,我要是有若兰姐这样的好命就好了。

王半君不解的问道你说什么,你若兰姐命好?你若兰姐那么好的人,就是没嫁对人,命还好,你静想些什么。

雪儿怪声道:我想什么?我啥也没想,我若兰姐就算没嫁对人,可是至少有真正爱她的人,人世间有几个女人会有这么好的命啊

王半君也不知道怎么搭话,就笑着说:好了,王大哥以后给你物色个英俊潇洒,对你好的好丈夫,好不好。

雪儿一声埋怨道:我不稀罕,你怎么不给若兰姐找一个!

王半君顿时气得不知所云:你这个丫头。说什么呢!

谁知雪儿这时眼中竟然含着泪珠,王半君见状,惊慌道:怎么了雪儿,王大哥是不是说错话了,好了,别生气了。对了,出来这么久很想家吧,走,我们赶紧走。

雪儿听着王半君说话,一时没忍住,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赶紧一勒马缰向前奔去。

王半君一脸无奈,心里嘀咕着现在的小姑娘这脾气也真奇怪,都不知道什么事,说上来就上来,唉,啥也不说,赶紧跟上吧。

赵若兰回来这几日,感觉一到晚上枕着七窍玲珑枕头睡得特别死,不做梦,头不疼,心里想这个东西确实不错。这会没事,就打算去看看恒儿练功,当走过厅堂的时候,只见司马戈和万丰在说着什么,就走近贴耳仔细听到:万丰说,少堡主,现在武林各派都在赶往天都峰,王半君也应该在去天都峰的路上,唐宝玉给他留信说少夫人在天都峰,他一定会去,这次定然让他逃不出去了。

司马戈阴冷的一笑道:哼,纵他武功再高这次也休想活命!

赵若兰心里一惊,顿时悲痛起来,难道他们又有什么阴谋要加害王半君,她忍住气愤继续听到:万丰忽然说道:少堡主,这次徐海杀了那么多朝廷官兵和百姓,这事不会牵连到我们吧?

司马戈道:不会,我们参加徐海行动的几个人,你想办法让他们消失,以防万一,那个唐宝玉也不是什么好鸟,我们这次算是被他拉下水了,但是我们不能给他把柄。

万丰说道:这我知道,这次我们得到了三十万两,那个徐海不但银子比我们多,而且还抢到了江南第一名妓王翠翘作为夫人,那可是倾国倾城的美女,而且多才多艺。

司马戈也叹息道:可惜啊,这么好的美女我司马戈不能享用,可惜啊。

万丰也叹道:是啊,对了,少堡主,这次汪直说可以提供十万件兵器,三个月便可交货,赵全给的一百万两银子,除去给严阁老和朝廷的,所剩无几,什么时候给他说?

司马戈道:我马上给他去信,让他尽快送来一百万两,对了,这批武器一定严密看好,到时候让中原镖局总表头李问海亲自押送。你也跟着,千万不能出差错。这段时间你也赶紧吩咐下去,运往南洋诸国的丝绸茶叶和药材瓷器也抓紧点!这些都是钱!

万丰道:是,老爷他这几天身体不太好,你去看看吗?

司马戈道:好的,我去一趟。

赵若兰真的想不到,司马戈现在不但骗她,还联合唐宝玉骗了王半君和武林各派,而现在他居然私自售卖武器,勾结万全和倭寇,这是满门抄斩诛灭九族的大罪,他真是胆大包天啊,本想冲出去给他理论,后来一想没用,她现在根本拦不住司马戈,这样想着就赶紧回道了后堂!

赵若兰坐立不安,她在司马堡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王半君此刻正赶往天都峰,她不知道唐宝玉他们是怎么对付王半君的,但是这次王半君的境况肯定凶险,她不能眼看着他出事,否则她一辈子都会悔恨,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决定今晚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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