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菡冷笑：“覃大律师，你是不是走错了地方，这里是财经栏目演播厅，法制栏目在楼下。”
覃漪云面不改色，语调轻柔：“黄金眼栏目一直是我最喜欢的栏目之一，除去财经知识，在嘉宾的访谈中也能见证传奇、感悟人生，无论我的专业是什么，都能从中获益，黄金眼中见真金，我想这才是你们这档栏目的宗旨吧！”
夏菡没接话，一脸不屑。
“顾总坚持理性的工作和生活态度让人佩服，曾有人说：小灾难来自固执，大灾难来自狂热，理智的确是我们追求的为人之道。但是有时候也需要冲动、固执和狂热，才能成就人生，顾总你觉得呢？”
不知道是不是喝得有点多，顾子衿只觉得眼前出现了梵高的《盛开的杏花》，不过杏花变成了桃花，灼灼其华。
前一位来试探她的态度，这一位是来宣示自己的地位吗？
她记得这句话是前天晚上看完烟花之后她和綦墨城分别时说的话，覃漪云是在表达“你和他说的话他都会告诉我”这个意思吗？
那么覃漪云和夏菡之间是情敌关系吗？
好复杂。
千万不要卷进去。
没人知道，几秒钟的时间里，顾子衿已经脑补完一场推理过程。
她一只胳膊撑在身旁的矮桌上，香腮枕着手背，盯着覃漪云一瞬不瞬：“覃小姐，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句话是罗素说的。罗素是个哲学家，而我是个普通人，我无法以我的浅薄见识来妄议他的思想，只是‘固执’和‘狂热’走到极端都是非理性的东西，而灾难往往来自非理性。从人际关系而言，太用力的关系，终究是一场灾难，覃小姐觉得呢？”
她的脸较之刚才更为绯红，但说话依然逻辑清晰、严丝合缝，而且话越来越多，也不知道真醉了没有。
不等覃漪云开口，她话锋一转：“理财也是如此，切忌不理性，否则就会有灾，小则钱财损失，大则倾家荡产。所以请大家信赖瑞宝，因为我们有专业人士帮助大家理性理财。”
“顾总果然三句话不离本行。由于时间关系，今天的提问环节到此结束。感谢大家。”夏菡一句结束语，堵住了继续发问的嘴。
观众陆续离场，主持人和嘉宾退到休息室。
夏菡拢拢卷发，盯着顾子衿：“今天见识到顾总的好口才，和您妹妹简直不分伯仲。您瞧上去脸很红啊，要不要喝点茶醒醒酒？”
刚才在台上，因为神经绷紧，虽然有些微醺，但仅仅是觉得脸上发烫。这会儿整个人一放松，顾子衿忽然觉得头重脚轻，全身发软，遂跌坐到单人沙发中，一手扶额轻声道：“我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少倾，沈怀庭、乔安娜、封萧都进入休息室，还有覃漪云。
封助理颇有眼力见儿，立刻从走到饮水机旁泡一杯热茶递给顾子衿。
“夏菡，你们之前节目都是喝茶，今天忽然喝酒，而且还混着喝红酒和白酒，你是故意的吧？”
夏菡睨了眼兴师问罪的覃漪云，交叉双臂，冷笑着开口：“覃律师，你是准备转行做警察吗？这么热衷细节分析？”
覃漪云毫不在意地撇撇嘴：“司马昭之心，哪用得着刑侦手段，路人皆知了。当年就是这样混着喝酒让子佩过敏进了医院，你还想故伎重演？”
“当年？当年你们不都在场吗？子佩自己都不知道会过敏，我又怎么会知道？如果说那个时候子佩年纪小，不知道自己会过敏，那么顾总现在久经沙场，她不知道自己的过敏史吗？我可是征求她同意才开喝的。我是司马昭之心？那你呢？你以为你的那点心思没人知道吗？当年一边扮演好闺蜜，一边暗戳戳挑拨离间，塑料姐妹花当得很开心？”
夏菡一口气抛出无数个问句，咄咄逼人，曾经三辩的气场全开。
覃漪云毫无怯意，依然不紧不慢反驳：“如果说事实也是挑拨离间，你不如扪心自问，谁给了我这个挑拨离间的证据？”
沈怀庭靠在墙边好整以暇地瞧着她俩互怼，冒出一句：“可惜啊，左宥现在人在澳洲，不然就可以再现当年四大辩手的照片了。”
心念一动，他举起手机，“咔嚓”一声。
夏菡回头瞪他：“你干什么？”
“发照片给左宥啊。这小子在国外逍遥快活四年，从不舍得回来看我们，看看这照片能不能把他刺激回来。”
话音刚落，手机铃响。沈怀庭瞧了眼手机屏幕，眉锋高挑，手指滑过屏幕：“你小子平常信息不回，电话不接，只有过年才发条干巴巴的祝福信息，今天舍得话费了？……不是子佩回来了，是她姐姐，是不是长得一模一样？……这么多问题，你小子滚回国自己问，老子不是你的复读机……靠！老子听你这声音就知道你欲求不满，不会还是孤家寡人吧？……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