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智慧一听笑了，说：“好，我等你信。这是我的名片，有事呼我。不过，张总，这事情只限于你我和杜总知道。”
张军说：“这个你放心。有句话说的好：江湖人自有江湖人的规矩。”
徐智慧说：“那好，我告辞了！希望我们今后合作愉快！”
第二天，杜东涛听张军这么一说，犹豫地说：“你说这样合适吗？会不会出事呀？”
张军满不在乎地说：“能出啥事儿？他情我愿，咱又没强迫他。他就是想从中提些成。这你是行家，你和他商量怎么提成。”
杜东涛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就同意了。他让张军给徐智慧打传呼，约他晚上工厂对面上海人家见面。
1997年12月22日这天恰好是冬至。过了这天，黑夜越来越短，白天越来越长。对于冬天是一个分界线，对于徐智慧也注定是个人生的分水岭。
他已经四十岁了，在单位兢兢业业，业绩也不错，可是这次公司调整中层领导干部，他没有升职，依旧是个副科长。他实在是想不通，比自己年轻十几岁的宋晓辉都成了正职，自己却原地不动。他觉得自己的职场生涯就到头了，还不如赚点钱实惠。看到杜东涛公司的广告后，他动心了。
当他来到上海人家包间时，杜东涛和张军已经在等着他了。看到两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小伙子容光焕发，想到人家自己竟然开了公司，猛地觉得自己老了。
人到中年，不进则退。自己在单位进，是万万不可能了；自己又不甘心沉沦下去，只有在外面另辟新路了。
杜东涛和张军一见徐智慧进来，都热情地站起来，和他握手。杜东涛说：“徐科长，欢迎你呀！来请坐。抽根烟。”
张军给徐智慧倒好茶水后，就向门外喊道：“服务员，上菜。”
服务员应了一声“好嘞！您稍等，我先给你开酒。”
不一会儿，服务员开始上菜了。张军就给三个人每人倒了满满一杯酒杜东涛举起酒杯，笑着说：“来，徐科长，欢迎你，干杯！”。
几个人一饮而尽，就边吃边聊上了。
最后双方达成协议：徐智慧为配件公司代为推销产品，但不属于配件公司员工，不领取工资。按每个合同总金额的5%提成，货款全部收回后，配件公司三日内付清提成。所有产品售后服务由配件公司负责。
就这样双方的合作就这样开始了！
杜东涛回到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他一进门，看见梁宽德夫妻正和沈大娟聊得正起劲，他丈母娘带着两个孩子在一边玩耍。
见到他回来，梁宽德起身笑着说：“杜总回来了啊！”
杜东涛笑了：“去一边，少拿我开涮！”
胡丽丽笑着说：“杜总你别谦虚啊！我今天来有事求你呢！”
“你有事求我？我能给你办啥事？”杜东涛大为不解。
胡丽丽说：“听说你公司招聘营销业务员，我想应聘。”
“啥？”杜东涛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到我这儿来干销售，你工厂工作咋办？再说你行不行呀？孩子这么小？”
胡丽丽说：“这些你都不用担心。我和德子说好了，孩子他爷爷奶奶看着，工厂这边我办理停薪留职。”
杜东涛说：“你等下，我先去个卫生间，再换下衣服。一会儿咱再说。”说完就进了卫生间。他想考虑一下，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梁宽德说：“那，你赶紧，别憋着了！丽丽你也太性急了。”
沈大娟说：“嘿，你们看：就他屎尿多。”
胡丽丽明白这杜东涛是在犹豫。她想：不管他咋样，今天非把这事定下来不可。
杜东涛边上厕所边想，这胡丽丽不是给自己出难题吗？不答应她吧，以她的脾气今晚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答应她吧，这女人从没有跑过经营，行吗？还是和张军商量一下吧。
他换好衣服，笑眯眯地说：“丽丽你来我欢迎。不过这事我得和张军商量一下。你们等下，我现在就给他打传呼。”
张军正要上床睡觉，杜东涛的传呼来了，他就下楼去回电话了。他一听胡丽丽要来公司，闷了一下说：“是很为难，但本来她就对你有意见，再不答应就伤脸面了。这样吧，就答应她吧。不过得给她提前说好，主要凭业绩拿钱。三个月试用，给她和我们都一个适应期。”
胡丽丽听杜东涛说张军也同意了，但要有试用期，心里虽然不痛快，但觉得人家说得也有道理，自己毕竟从没干过营销。就笑着说：“好，我没意见，那我先请三个月病假，试着干。如果行，我就办理停薪留职，不行就还回车间干我的车工。”
梁宽德一听，松了口气说；“好好，就这么说定了！”
杜东涛说：“哈哈，那行你们两口没意见的话，丽丽那你就过完春节就来公司上班。这以后呀我得靠丽丽你吃饭了。”
送走胡丽丽一家子，杜东涛叹了口气，对沈大娟说：“我真不愿意她来公司。可又推不掉！你也不给我提前打个传呼，我躲着不回来多好呀！”
沈大娟把眼一瞪，说：“怪我啥？你躲得了初一，你躲不过十五。她想去你们公司，她回天天来。不过我觉得，她这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倒适合搞营销。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一面。”
杜东涛一听笑了：“嘿，没看出来啊？我老婆现在说话是一套一套的。你没上大学亏死了！”
沈大娟顺手就给他一巴掌，骂道：“你就不是个好货，就你这嘴会糟蹋人！”
第二天张军刚到小组，车间调度就过来给他说：“小张，姜主任让你现在去他办公室一下。”
姜国良看张军来了，就说：“来，小张，坐。抽根烟。”
张军点着了烟，吸了一口烟，问：“主任你找我有事呀？”
姜国良说：“嗯，是有事。你现在是名声在外呀！那个铁路局检验站有台进口的设备出故障了。不知听谁说你会修理日本进口的设备，这昨天晚上就找到我，向我求援。”
张军一听很是高兴，可他还故作忸怩的说：“哎呀，主任我不知道我行不行。”
姜国良说：“你一定行。去试试看，真不行咱再回来。这是联系人名字和电话。你现在收拾一下就去，算你出差啊！”
张军接过纸条一看：检验站副站长付丽薇工程师 62437。他就笑了，说：“这姓好，名副其实的副站长！”
张军带上万用表和工具包，出了厂门，坐上20路公交车，就奔铁路局检验站去了。
到了铁路局门口，他用门卫的电话打给付丽薇。那边一个柔柔的女中音，让他等一会儿，说马上出来接他。
张军不知道为什么，那女中音如同一阵春风，就让自己不觉得今天外边有多冷了。他想这是个什么样女领导呀？
过了有五分钟左右，一个身材苗条，身穿深蓝色铁路服的姑娘过来问他：“请问您是张军张工吗？”
张军一看这姑娘，脸色偏黑，柳叶眉，眼睛不大却很有神，眼光里充满了纯真，当时他心里一颤：多好的一个姑娘呀！
他连忙说：“是，我是张军。您是？”
那姑娘甜甜地笑了：“可把你盼来了！我是付丽薇。”
张军愣住了，他脑海里的副站长应该是位中年妇女，哪成想是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姑娘！他当时心里有点失落，说：“付站长，你好！”
付丽薇在门卫值班室做好来客登记后，就带着他来到检验站了。
检验站的操作员们以为张军是个年富力强的老师傅，谁知是个小伙子，都觉得现在年轻人不简单。
发生故障的这台设备是日本进口的多功能压力测试机。付丽薇说：“售后服务说春节前赶不过来，要等到过完年三月份才能给修理。好几个项目等着要结果，这不才把您请来了。”
张军说：“您太客气了！我先看看故障情况再说吧！”说完就开始认真地检查了。
望着他仔细认真的神情，付丽薇出神了。刚才一见面，眼前这个小伙子猛地让她精神为之一振，沉寂了许久的心里竟然泛起了涟漪。她感到这个感觉，是自己和黄长青恋爱时也没有过的。他一米七多一点的个子，长圆形的脸庞，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里透露出坚定、沉稳和聪慧。稍黑的肤色显得很健康。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成熟男子汉的魅力，她一下子就被迷住了。
难道这就是一见钟情吗？难道这个人才是自己的归宿吗？
“付站长。”忽然张军把她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她赶紧应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