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乔家后,夏沫根据乔天阳的指示马上找到了药,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下楼,接了热水,又倒出几粒药,一齐递给靠在沙发上的乔天阳。
乔天阳吃了药,过了几分钟后,药发挥了作用,他的脸色才好看些。
“要不要去医院再看看?”夏沫盯着乔天阳慢慢好转的脸色,提起的心才放下了一些。
乔天阳有了力气,也不那么难受之后,坐正了一些,“不用,吃点药就好了。”如果不是中午与苏杏闹得不愉快,他也不会忘了按时吃药,也就不会有这狼狈的一面了。
“要不然我去给你煮点吃的?刚刚也没吃什么,酒倒喝了不少……吃点东西胃就不那么难受了……”见乔天阳没反对,夏沫就走进了厨房,她拉开冰箱,看到了不少的食材,但她会做的也不多,所以就选了她拿手的。
鸡蛋、西红柿、豆角、包菜……
此刻夏沫独自处在一个空间,不由得回忆起所经历的,越想她越想不透,她刚刚如此紧张干什么,而且她现在又在干什么,夏沫看着手中的锅铲,想,这个明明可以打个电话让王姨来的……等等,什么味……
夏沫回过神来,发现已经有了黄而黑,起糊色的菜,忙关小了火。
乔天阳坐在客厅,眼中隐约可见厨房中忙碌的身影,耳中也可清晰听见锅与勺碰撞的声音,心里不知是被什么装得满满的,有什么东西好像要打破冒出芽来似的。
夏沫把菜盛好,放在了餐桌上,又拿来两个碗,一个放在了乔天阳面前,一个自己手中拿着,她坐了下来,之后两个人对望了一眼。
她感到气氛有些微妙,就先打破了这安静,“本来今晚想请你吃顿饭的,没想到餐厅没请成……那这一顿好歹我做的,就当作是我请你的吧,以此表达我的谢意。”
几句话,将她与乔天阳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些。
乔天阳没说话,只是看着满桌的菜,不知在想些什么。夏沫猜不透他的想法,今晚她的一系列举动又超乎预料,心里浮起又沉下,慌张中把筷子打落了。
“哦,我去换双筷子。”说着,夏沫快步走回了厨房,在消毒柜里拿出一双筷子,只是她没有马上出来,而是撑着小台子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时候门开了,拿着菜篮子的王姨回来了,菜篮子上还放了瓶酒。她一开门就闻到了满屋的菜香味,又看见乔天阳面前的几盘小菜,惊讶地道:“这……先生,你自己下厨了?不好意思啊,我刚刚在路上耽搁了点时间,回来晚了,没饿着吧?”说着王姨已经走近了桌旁,把酒放在了桌上,看了眼桌上的菜色,又笑着说,“看不出来先生的手艺也不错,那你先吃着,我先把这些新买的菜处理一下,有事叫我啊!”
乔天阳看了眼厨房的方向,厨房的门并不隔音,何况更是没有关上的,所以客厅的动静里面是可以听见的,只是……想着,乔天阳叫住了王姨,“王姨,菜放那儿吧,不用忙了,待会我来弄。现在也不早了,你家里的孩子还等着你照顾,就先回去吧。”
听了,王姨脸上闪过愧色,感激地说:“哎,今天确实是回来得太晚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有什么需要的、想吃的,直接给我打电话——啊,也不是会照顾自己的人。”
夏沫在厨房里听到王姨离开了的脚步声,等上了十几秒才从厨房走出来。如果王姨在厨房碰到她,也就知道那一桌菜是出自谁了,这男女大晚上处在一起,难免会误会,所以她才一直躲在厨房没出来。
她出来后先是看到了地上的一篮菜,“刚刚我听到王姨的声音,这菜是她买回来的吧?怎么人就不见了?”说着,夏沫又继续解释道,“我到厨房后发现消毒柜的时间还没有到,所以多等了一会儿。”
“王姨来过,不过家里有小孩等着,就先回去了。”乔天阳没看夏沫,而是夹起了一根豆角。
豆角边上有些黑黄,乔天阳放进嘴里嚼了嚼,有些糊味,他脸上却不见丝毫表情,好似吃不出好坏来。
撒了谎后的夏沫,低下头慢慢地走到凳子旁坐下,心里有些慌张。
今天这都叫些什么事啊,她在心里问着自己。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很正常,夏沫就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正在她踌躇间,她看到了桌上的酒,于是她将桌上反盖着的酒杯正了起来,然后拿起开酒器,“干吃着多没意思,不如……”夏沫噎了一下,倒着酒的手也顿了顿,“你看我这记性,才想起你现在应该不能喝酒,那我敬你吧。”
说完,夏沫仰头就喝下了一大口,她可真希望一口下去就能醉,这样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也可以推脱给“喝醉了”这三字。
夏沫:“对了,今晚怎么没有看到雪球?以往觉得哪里都有它的影子。”
乔天阳:“昨日与野猫打架,伤到了脚,在兽医那儿治着。”
他瞧出了夏沫的局促,所以不怎么说话,害怕开口就吓着了她,只是偶尔提醒少喝点。
乔天阳这善解人意的做法让夏沫慢慢的平静下来,不再那么局促、尴尬,只是在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她觉得有些热从体内散发上来。刚开始她以为是吃过了热乎晚饭后的正常反应,可后来,这个热就像火一样,要把她燃烧,她才发觉有些不对劲。
不会是中暑了吧。夏沫这样想着,但看了眼远处的空调,又觉得不可能,就拿起酒喝了一小口,想借助酒的冰凉缓解她的热,但酒精毕竟是会引起神经兴奋的,刚开始喝她能感到一时的凉爽,可过了几十秒马上热量又翻倍地来。
乔天阳也注意到了夏沫的脸红彤彤的,像火烧云,放下了碗问道:“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酒喝多了,刺激到了神经,细胞兴奋了起来。”说着,夏沫拿着酒杯在手中摇了摇,她想,大概是因为这样的。
那红色的液体随着夏沫的动作旋绕了起来,鲜艳得像血,散发着诱人的酒香味。
乔天阳将信将疑,但没有再继续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