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夏沫与徐阳参加婚礼时,陪了几杯酒,结束后,就回到了酒店开始收拾行李,本来是决定当天下午的航班回去的,但恰巧徐氏集团旗下一个子公司作为主投资方的一个影片在这儿拍,本来这个并不稀奇,只是这个影片的制作团队,从导演、编剧到演员,阵容十分强大,是筹划了很久,邀请了很久方才成功的。所以徐阳想趁着刚好在桐茴去看看,也当作表达对旗下公司、剧组以及相关工作人员的尊敬与器重。航班也就改到了晚上。
到达现场时,并没有见到紧张的拍摄氛围,反而看到的是人零零散散,这一堆那一簇,可用消极怠工来形容。徐阳没有在拍摄场地看到负责人,问过旁边的人,才知道是在休息室里。
还没有进去,徐阳和夏沫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训骂声,原来是今天摄影师的交接工作没有做好,导致细节部分没办法拍,一时半会又找不到适合的。一天不拍不仅会耽搁后面的整体进程,而且更为重要的是整个剧组的人都不好得罪,这一下只怕不好收场。
知道了问题紧迫,夏沫直接提出她可以来,因为她刚好是学摄影的,专业水平也向来不错。于是她直接顶上了这个位置,帮下了忙。她让徐阳今晚先飞回去,她明天再回来。
有了夏沫后,剧组开始正常运作起来,补妆的快速补妆,准备场地的快速清理出场地,场上场下的人都高速活动起来。
夏沫在调试镜头的时候,镜头里呈现出苏杏的身影,她偏移了一些摄像机,苏杏便更加清晰地出现在她视线中。苏杏她手里拿着剧本,正在与导演交流些什么。后来她也看到了夏沫,弯着嘴唇笑了笑,像在打招呼,夏沫也回了个礼节性的微笑。
大概是在讨论剧本吧。夏沫想。
苏杏拍戏的时候格外认真,也格外赏心悦目,不用她上场的时候,她都是坐在凳子上把剧本看了一遍又一遍,揣摩着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
有一场戏讲的是主角走入池塘,在满池荷花中找寻手链的场景。因为夏沫拍的是细节部分,所以她接到的任务是主角每向前一步她就要跟一步,需要跟拍。
场景经过精心的布置,塘边有竹,塘里有花,塘外有蓝天……
这场戏是由苏杏的替身上的,夏沫扛着摄影机,跟在她左右,迈入池塘中。因为穿着防水衣,而且正值夏季,所以刚开始夏沫感觉还好,只是后来这个替身的状态一直不好,导演对她某些地方的表现也总不满意,所以卡了一次又一次。
本来重拍属于正常,但次数一多,其他人难免有些微词,但因为有苏杏在其中缓和着矛盾,所以才没有几个人敢大声不满地道出来。
虽然有防水服,但替身在池塘里划着水找手链,不少水花就溅了起来,开始夏沫只是觉得脸部、脖子有湿感,后来数量一多,时间一久,水就顺着脖子滑了下去,让她觉得里面穿的衣服慢慢的湿了,不舒服地贴着肌肤,有点痒痒的。
毫不意外,再一次被叫停了。
夏沫走上了岸,轻放下摄影机,将右肩的关节转了两下,她才直起身子。抗得久了,觉得肩有些酸。她脱去全是水珠的防水服,就开始揉起了肩。
这时有工作人员又送来了一包纸巾,还热心地拿来了吹风机。
夏沫接过,道了谢,就开始整理自己。外面看不出异样,但她能感受到里面的衣服已经湿得差不多了,只是大庭广众之下不便处理,何况等替身上完妆、整理完,又要进行拍摄,时间短促,来不及换。
在夏沫即将坚持不住,肩酸痛得想将摄影机随手扔在池塘里时,这一条终于过了。也因为这一场戏浪费了太多时间,所以导致片场休息的时间与次数被压缩了不少。
在短短的3分钟休息时间里,夏沫来不及擦去脸上和脖子上的水,她直接脱去防水服,就坐了下来,揉着肩。其实并不是很重,只是那坚硬的棱角磕着她的肉,每走动一步就摩擦着,夏天穿的也不厚,这才觉得肩上酸痛难忍。
还有一场需要细节跟拍的是主角走进“竹林”的戏。桐茴并不产竹,所以现场出现的竹子都是假制的。
因为右肩有了火辣的痛感,夏沫这次换成了左肩扛着摄影机。她的视线没有注意其他,只专注地看着镜头里的苏杏。
在人工风的吹拂下,苏杏的裙子飘起,加上一头乱飞的头发,生出几分凌乱的天仙美。人都喜欢美的事物,所以镜头中的苏杏成了大家劳累中的一点视觉安慰,缓解了心理上的疲劳。如若以前,夏沫也定当生出欣赏的兴致来,只是当下,肩上的痛使得她的疲乏加倍,任何的一秒对于她而言都是疼痛。
夏沫紧盯镜头,不断调整着,确保苏杏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被拍进来。大概也正是过于专注镜头,以至于才走进“竹林”没一会儿,她的头发就被枝桠勾住,刚开始因为太专注镜头没有注意到,走了几步后头皮被扯得生痛,才知道是被勾住了。
拍摄不得不又停了下来。
竹林的戏因为是苏杏亲自上阵,所以通过率极高,只是拍完后,除了之前的旧伤,夏沫的侧脸又不小心被尖锐的枝头划到了,一道划痕便清晰地显现在她的脸蛋上,伤口不深,却从毛细血管里渗出了丝丝血迹。
等到摄影师真正来到剧组已经是晚上7点多,因为需要进行工作接头,所以大家得到了休息时间。
夏沫一空闲下来,就觉得整个人都精疲力尽,便坐下来休息,等体力恢复了一些再离开。也是在这休息的片当,苏杏走了过来,坐在了她旁边。
互相打了招呼后,苏杏笑着道:“怎样?看你这脸色,肯定累坏了吧。”
对方满脸笑意而来,话语中也带着关切,虽与苏杏不熟,但夏沫也颇柔着语气说:“也还好,休息会儿就缓过来了。”
苏杏巧笑了几声,说:“我第一眼见到夏小姐,就觉得你是能吃苦的,天阳也说,夏小姐你与他人不同呢,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乔天阳?
夏沫脸上表情不曾变化,但心里转了一圈,已经大致知晓苏杏此番话中的来意,怕是上次被她撞见在乔天阳卧室的事,乔天阳还没有给她说清。至于昨晚的结,夏沫喝得太多,是没有印象的。
“其实我与乔先生只见过几次,而且都是我遇到困难、极其窘迫时,也多亏他愿意伸以援手,我才得以渡过难关,倒没想到只是几次的来往,乔先生竟会如此高誉。”
“是呀,虽然只是几次交往,但天阳看人还是很准的,”苏杏依旧笑着道,“夏小姐以后遇到什么困难了,也可以找我的,我也十分乐意帮忙!”
在苏杏说话间,夏沫看到了导演往她们这边看了一眼,那眼里的东西太多,她一时看不透。
“那真是感谢苏小姐了。”说了一些客套话后,夏沫的体力也恢复得差不多,就跟大家告别,先打车去了药店,才回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