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儿,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怎会舍弃你而扶持贱人的女儿?”穆雪儿控制着语气,半哄半责怪。
秦紫瑶一愣,迟疑道:“母亲所言当真?”
穆雪儿叹了口气,无奈道:“瑶儿啊,你是母亲唯一的希望,即便将来你不能嫁入皇室贵族,母亲也愿你一生平安喜乐。”
秦紫瑶眼眶一红,母亲那真切的目光让她有些羞愧,天下哪有亲生母亲不疼女儿的。
借着穆雪儿给她擦拭眼角,秦紫瑶扑到穆雪儿怀里再次嚎啕大哭。好不容易哄好,穆雪儿眼底闪过怨恨,唐诗雅抢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生下的贱人如今又要抢了她女儿的一切。穆雪儿嘴角冰冷的勾起,唐诗雅,我能把你弄死,你女儿也同样可以,怪只怪,你们不开眼,非要和我们母女争。
“瑶儿放心,秦惟柠逍遥不了多久的。眼下最要紧的是皇宫寿宴。”穆雪儿咬着牙,缓缓说出了她今日来的目的。
秦紫瑶完全停止了抽泣,她抬起头,如雾一般的眸子透着不解,道:“母亲的意思是秦惟柠这次设计我是为了不让我参加寿宴?”
穆雪儿的脸上满是阴霾,道:“多半是,距离寿宴的日子屈指可数,她这个时候为难于你,不是为了这又是为了什么?”
细想,秦紫瑶觉得母亲说的甚是有理,急道:“那母亲,我们怎么办?难道真的不去吗?”
冷哼一声,穆雪儿的眼里不屑之意尽显:“她秦惟柠算个什么东西?以往都是你代表丞相府出席宴会,京城里谁不知秦惟柠愚笨不堪傲慢无礼,而秦二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高贵大方。就凭秦惟柠在及笄礼上的出彩便想夺了我瑶儿的位置,简直痴人说梦!”缓了口气,穆雪儿又温柔起来,道:“瑶儿放心,这次母亲一定会让你参加寿宴,你听我的便是。”
秦紫瑶脸上闪过一丝希望,连忙将耳朵凑过去,越听越觉得此法可行。对秦惟柠的恨意又转为了冷笑,等着吧,秦惟柠,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秦惟柠坐在让丫鬟刚制的秋千上,眉眼低垂,轻轻摇晃的秋千让她如玉的面庞在树影下忽明忽暗,只那微微上扬的嘴角看得出今日的她心情十分好。一旁的寒露恭敬的禀报着近日府中发生的事情,严格来说是菊园发生的事情。
先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再是“知错,羞愧”,最后嘛……秦惟柠眼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这躲猫猫的游戏自然是要躲才有意思,在那明摆着有什么意义呢?穆雪儿也就那点本事,不出所料,秦鸿今日便会放秦紫瑶出来。
宫门前
已被各府的马车围的水泄不通,官眷们纷纷下车,满脸笑意的和旁边平日交好的人寒暄。
秦惟柠四下看了看,对上了一双有些急切的眸子,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眼底又充满喜悦。莲步轻移,两个少女朝着对方而去,草草行礼后,谭茉莹笑道:“我等了你好些时候,见你迟迟未到,还以为你不来了。”秦惟柠也回以温和一笑,打趣道:“那日既然答应了茉莹姐姐,自然是要来的,否则姐姐见我没来,失望的连宫里的佳肴也索然无味可怎么好?”
二人皆是京中有些名气的贵女,谭茉莹是御史嫡女,出了名的才情容貌都出众的女子,自不必说。而秦惟柠从前足不出户,众人对她的印象多是如传言那般,在及笄之时许多权贵碍于她的人品又都没有参加,自然也没见到她大放异彩的时候。后来有人将当日之事口口相传,京中对她的评价又开始了动摇,现下见到真人,又瞧着和御史府交好,众人的目光便都落在了眼前光彩照人的少女身上,不由自主的来回打量。有贵妇是认识唐诗雅的,此时见到秦惟柠,也不觉感叹:当年的天下第一美人虽红颜薄命,可生的女儿却是如她那般标志的很。也有人不免怀疑,秦惟柠的品行容貌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久而久之大家都以为那是真的,如今……
但却不得不相信,毕竟谣言终究不及眼见为实。
所有人都聚集在宫门口等着到了时辰宫人引路入宫,正因如此,望向秦惟柠谭茉莹的目光不少反多,可见她们都久久不受其影响,便大多识趣的移开了视线,然而总有那么几个人是无所事事的,秦惟柠脸上的笑容越发明媚,选择性的无视了周围的窃窃私语声,继续自顾自和谭茉莹说着话,仿佛那些声音不是在说她,那几道恶狠狠的视线也不是盯着她,而是另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谭茉莹的眸光闪了闪,见秦惟柠并不在意,便了然的没有多嘴提醒。
御史夫人刘氏远远的观察着女儿这边的动静,见秦惟柠不急不躁,从容面对,心里松了口气。缓步来到二人面前,慈爱的望着秦惟柠道:“秦大小姐不愧是丞相嫡女,当真是气度不凡。你及笄时多有冒犯,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夫人说的这是哪里话,惟柠是晚辈,怎会生长辈的气?且茉莹姐姐知书达礼,定是夫人教导有方,夫人这般自谦,惟柠如何敢当?”秦惟柠微微福身,不卑不亢道。
一听她当着众人如此夸赞自己,虽是客套之言,也未曾让人觉得反感,刘氏不由也对她有了好感。
伸手将秦惟柠慢慢扶起,刘氏温声道:“好孩子,不仅生的一副好容貌,小嘴也这般甜,你茉莹姐姐比你呀,可是差远了。”同周围几位贵妇对视一眼,几人都善意的望着眼前这两位国色天香的姑娘,轻笑出声。
“母亲!”谭茉莹娇嗔的唤了一声,终究还是害羞,低下了头,手中不断的绞着丝帕。
秦惟柠也微低着头,状似害羞,心中暗想,前世她嫁入太子府两年后,谭御史便被陛下以勾结乱臣之罪发配边疆。当时谭茉莹已经入府一年,也是在太子独孤柯的极力恳求下才没有连累已嫁为人妇的谭茉莹,而谭御史一家也只是发配边疆,并未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