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馆”
是眼前这栋楼的名字,它便是听歌观舞所在,其内女子大多是艺伎清倌,吹拉弹唱,无不是其所长。
跟在众人身后进到这清风馆大堂里,仅有少数几人在此停留,大多则是穿过此楼,向后面那栋暖乡阁走去。
在这清风馆内,按照规矩,每过半个时辰便要缴上二十文,若是向上一层,则是还得翻上一倍,当然若是想要观舞,除非自己掏钱请姑娘上台,否则便只能站在台外蹭着他人兴致远观而已。
林叶在大堂也不做多停留,直接上楼上走去,这迎客的老鸨初时见到林叶也是笑脸相迎,见他虽然穿着一身破旧的麻衣布衫,还以为他是哪家公子的仆从,来挑姑娘出苑演舞,但后面听到林叶说是自行前来,便是收起笑脸,不再搭理。
林叶也不管她,只是交上一两银子,便独自上到四层。
清风馆的四楼,是一处清雅之地,这里仅有几处小桌,一袭纱帐,以及佳人数名。
林叶是今日第一个到此次的人,按照规矩,得选中一名乐师开场一曲。
两名侍女各自端来一方案牍,其上放有四五个红漆木牌,左手案牍上的木牌则是刻有纱帐内女子的花名,而右手的案牍上则是刻有几首常见乐曲。
林叶拿起木牌挨个端详一阵,便是选出两方交给侍女。
接过木牌,这侍女便是回身对着纱帐内高声喊道:“今日开场曲,楚曲,凌波”
跟随着侍女,进到一侧隔间内坐下,林叶喝下两杯清酒,便是对着身旁站立的侍女招了招手,丢给他十两银元说道:“把姚姬姑娘请来”
“公子,姚姬姑娘并不轻易见客,公子是否持有姚姬姑娘的信物?”这侍女接过银元答到。
“信物?”
林叶微微一沉思,便是对她说道:“在下并无信物,你对她说青峰二字便可”
“诺!”
这侍女转身离去。
林叶看着窗外风景,见从此向外望去,只见半个江平城尽收眼底,街道上人来人往,商铺酒楼隐隐可闻,宛如一片热闹祥和的小镇景象。
静等了片刻,便是这侍女领着一身着朱色纱衣的女子,揭开帘子款款进来,她对着林叶微微行礼,便是坐到林叶对面。
林叶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满头乌黑如泉的青丝垂在她那白如冬雪的脖颈之间,一络络的盘成发髻,由玉饰金钗松松簪起,耳边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翠色的丝带腰间一系,尽显身材婀娜,抿嘴淡笑顿显万种风情生。
真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林叶内心惊叹,但表面仍是不着神色地夸赞道:
“姚姬姑娘果然是个美丽人儿!”
“谢公子谬赞”
姚姬客套一礼,便是抬起秀目看着林叶问到:
“不知公子邀请姚姬入幕,所谓何事?”
林叶放下酒杯淡淡,微微一沉吟便是问道:
“姚姬姑娘可曾听说过螳螂捕蝉的故事?”
“公子的意思是……”
“呵呵!在下与邹勇是生死至交”
“公子是为昨日行刺之事而来!”姚姬看着林叶问到。
见林叶不置可否姚姬眉头一皱,便是起身说道:“公子若是为了此事来还请回吧!”
“且慢,在下还有另一要事!”林叶连忙将她喊住。
“何事?”
“姚姬姑娘可知留香阁?”
……
回到浮梦客栈已是到了下午时分,林叶自己动手草草做了一顿午饭,还没起筷开吃,便见一头戴草帽身着补丁褐衣的长须老者站在大门口。
“师父!你怎么来啦?”林叶放下筷子,迎了上去。
来人正是三溪村里正东方午,他将头上草帽取下,微笑着点了点头,跟着林叶走进屋内,见到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他也不客气,坐下便是取过林叶这双筷子开吃。
“您老不好好在村里种地,该不会是特意来我这蹭饭的吧?”见他狼吞虎咽的模样,林叶打趣到。
“臭小子,为师就不能过来看看你?”东方午瞪了林叶一眼没好气到。
“好好!能!”
林叶随口应到,又走进后院厨房,取出一对碟筷,与他相对而坐。
“小子,厨艺不错!”东方午一边吃着一边夸赞到。
两人吃罢午饭,林叶收拾了碗筷,便是看着他问道:
“师父所来到底是何事?”
东方午摆了摆手,抹了一把胡须上的油渍,休息了片刻,才悠悠说道:“前几日有故交传信予我,说她爱子在外流离多日,想托我将他带回身边”
“师父你这故交不会就是王后吧?”
“你这小子还真是机警!不错!正是王后!”
东方午从怀中取出一方竹简丢在桌上说道:“你自己看!”
林叶接过竹简,打开一看,便见题首是写着“王后诏令”四个大字,大致已猜到后文七七八八的内容。
“师父,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林叶看完之后,便是卷起竹简还给他问到。
东方午叹了口气,将竹简收回怀里沉声到:
“老夫曾是你的少师,剑术启蒙老师,居然连我都不认得!不过也倒是,你之前痴痴呆呆,能记得才是怪事”
“师父,你怎么不早说?”
“臭小子,你以为你所中剧毒自己便能好啦?是老夫以还灵丹……唉!算了!今日便随我回王都吧!”
“师父,今日不能回去,我还有一件事未做完”林叶对着东方午郑重地说到。
东方午拍了拍林叶肩膀笑道:“呵呵,老夫就知道你这小子,是不是相中了哪家女子?”
“不是!师父我想请你帮我刺杀一人”林叶躬身说道。
“杀人……谁?”东方午眉头一皱。
“江平县令,刘业!”林叶冷声说到。
“刘业?为何要杀他?”东方午看着林叶问到。
“师父,事情是这样……”
林叶将刘业派使姚姬挑拨赵仁设计袭杀邹勇,以及自己放火烧牢救邹乐儿的事情经过都大致说了一遍,只是其中省略了自己手腕印记之事。
听到林叶说完,东方午顿时满脸怒意拍桌而起,喝道:“真是混账!他竟敢如此放肆!”
“师父,你看如何?”林叶问到。
“好!为师现在就去将这混账狗头取来”东方午起身就要向门外走去。
林叶连忙将他一把拦住,说道:“师父,此事不可急躁,我已与尹相定好协议,只待今晚月明他领兵围攻县令府,我们便直取留香阁将他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