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球,大夏国,江南省,浦河县,赵开阳家。
当赵开阳从神器帐篷里出来,就听见外面人山人海,像集市一样的声音传来。他拉开窗帘向外面看时,只见数以百计的记者长枪短炮对着自家楼下的一溜门面房。那是赵开阳在浦河县新家楼下的沿街店面,有二十多间,现在自然是用来做了黄金珠宝店,而且是旗舰店。
店里店外真是人山人海。“开阳黄金珠宝”向市场供应无限量的钻石首饰,完美无瑕,品质还胜过天然钻石,还能接受客户定制。一部分原石在国际市场上甚至拍卖出了上亿大米币的天价——要知道他们可明知这是人造的。世界各地数以万计的宝石经销商不远万里来到浦河县,来争抢这轰动世界的,与天然钻石没有任何物理和化学区别的人造钻石——这种钻石出现的消息早已成为世界各大报章的头版头条。
这家店实在比印钞机印钞速度更快。徐小云在楼下的办公室里笑得合不拢嘴,她的助理们监督许多收银员,排开了几十台验钞机,日夜不停地验钞,有大夏币,也有大米币,当然也有人通过移动支付和银行转账直接进入账户。但即使只是现金的部分,每两分钟就有一整箱钞票被全副武装的保安送进家里的武装押运车,每个小时就有一整车钞票被武警押运送去当地银行。
说真的,现在浦河县的银行跟赵开阳自家的其实也没什么分别。由于她纳税实在太多,生意实在太大,除了雇佣了大量武装保镖,当地市政府甚至派武警专门给他们看门,以保障他们家的安全。
成箱成箱的钻石被卖出去,成吨成吨的钞票流进来。在这种巨大的冲击之下,黄金的那点小生意看起来甚至不值一提。徐小云当然知道如果照这个速度大量甩卖钻石,也许钻石很快就会不再贵重了,但这也无所谓,她并不是想要成为全世界都瞩目的世界首富不是?而且严格来说,凭借家里的二十多万吨黄金储备,她其实已经是名副其实的世界首富,只是外界不知道这个情况罢了。
就连大夏国社会的上层的注意力都被徐小云家的情况吸引来了。要知道徐小云家的钻石生意堪称惊天地泣鬼神,如果这个势头持续个几年,徐小云家固然成为当世豪门,就连大夏国自身也是受益匪浅的:天文数字的出口量会赚取天文数字的外汇,再加上天文数字的税收入库,本来已经蒸蒸日上的大夏国国势显然也会更上一层楼。而且这笔钱完全是意外的横财,并不会对国家的资源、人力造成任何实质性损耗和负担。
至于浦河县的当地经济,更是由于徐小云的巨额纳税和大量收购、投资行为被带动得犹如烈火烹油一般。就连赵开阳的老家乌商市和更高一级的华金市,都有市委干部来咨询他们回去投资的可能性,徐小云不差这点钱,自然也满口答应了。
大批量精美人造钻石的出现完美地淹没了赵开阳家的黄金生意。在天文数字的钻石销售额面前,黄金那点事儿完全不值一提。不过坏处是,自从她家轰动世界,各种借钱的,诈骗的,威胁的信件雪片般飞来,就连赵多闻赵多诗在学校里都呆不安生了,走到哪里都成了大明星一般。为了尽量不影响他们的学习,徐小云雇了二十多个据说是公安部门专业保护重要人物的退休警员负责保护他们。即使如此,他们走到哪里都会面对老师同学们异样的目光,要面对各种羡慕嫉妒恨,一般人还真没那个力量能坦然面对这种事。不过如果实在不好应对,徐小云随便从手指缝里掏出点钱来就能为两个孩子专门建立一所学校,聘请一票特级教师显然也不是难事,但目前来看似乎两个孩子还没有觉得不适应,这种极端应对手段能不用还是不用的好。
正如之前所说,钱能解决的问题,统统都不是问题。
赵开阳站在自家店面里面,看着这令人叹为观止的“招财进宝”的壮观景象,半天都挪不动脚步。徐小云从办公室出来发现了他,赶忙过来跟他站在一起。
“哇!徐女士,你太能干了!”赵开阳笑道,“这么大场面,我在那边做了多少大事都没见到过。”
“还是因为我的老公能干嘛。”徐小云道,“他去非洲还不到一周年,真的是干出了成绩了。”
两人会心一笑,心中都感到十分温馨。
不料旁边突然闪出一个记者,将一根不知道什么器材的东西送到徐小云嘴边问道:“徐女士,您刚才说这话的意思是您的这些人造钻石是您丈夫在非洲生产的吗?这些钻石是来自非洲吗?”
“我什么也没说。”徐小云对她说,“我不知道他在哪里生产的,也不知道是怎么生产出来的。”
好吧,这也是事实。
“徐小云女士,您卖的这些钻石赚了这么多钱准备怎么用呢?”那个记者继续追问下去。
“对不起,我们老板不接受采访。”从旁边又闪出一个彪形大汉,将记者给挡在了外面。
徐小云和赵开阳一前一后上楼,到了没人的地方,又手拉着手上楼。
“他们两个已经开学了吧。”
“是啊,已经开学三天了。”徐小云道。
“没有发生什么问题吧?”
“就是跟着的保镖有点多,两个人还不太习惯。”
“要不要开学校?”
“先这样看看再说吧。”徐小云道。
“你现在收到钱都干什么用了?”赵开阳问。
“买工厂,买地皮,买楼,买股票。”徐小云道。
“你管得过来吗?”
“有聘请专业的公司代管。”
“收益率怎么样?”
“好像还行,那些人挺卖力的。”
“那就好。”
事实上过去一年徐小云在全国各地本身就已经买了很多楼宇不动产,如果光靠自己管理,光收租都收不过来。所幸这种“资产管理公司”,其实也就是所谓的二房东公司还是比较多的。找几家靠谱的拿去承包收租,损失一点点钱,但是省心省力。反正赵家并不指望这一点点租金收益。收来的租金也无非是继续买楼买厂买地皮。
“我头一次发现,花钱其实是一件费心费力的事。”徐小云道。
“那就捐一部分吧,也省得外界对我们家有个为富不仁的印象。”
“捐给谁?现在失学儿童都很少见了。”
“贫困户呢?”
“我们这一带都没人贫困了。如果捐到外地,光是搞清楚谁是真贫困谁是假贫困都要费很大的劲。哪有这个功夫。”
“这倒也是,我们江南省是个富庶的省份。”赵开阳道。
“肯定也不能捐给慈善机构让他们的工作人员包二奶。”
“那肯定不行。”赵开阳道。
夫妻两个回到家里,在沙发上绞尽脑汁想来想去,觉得还是捐建几所大型的医院最为妥当。但这样恐怕也花不了多少钱,一块砖头大的人造金刚石就能卖近十亿大夏币,建一所大医院也差不多够了。而赵开阳如今在魔环星每天可以生产两千多块这样的金刚石(并没有比大夏人烧砖麻烦),就算只拿过来一半,也不可能建几百所医院吧。一年建两所大医院就已经要忙得不可开交了。
“那就再捐建一所一流的大学好了。要理工科的,我喜欢理工科的。”赵开阳道,“而且这样花钱很快,很多科研仪器设备都非常昂贵。”
“我听你的。”徐小云道。
“规模可以小一点,但水平一定要高,要能达到麻省理工,加州理工那种水平。”
赵开阳的心底里,未必没有借助搜集土球上的智力资源帮助魔环星那边的科技发展的意思,当然这也没什么,那边也同样是人哪。这边最低级的技术漏一点点过去,对那边来说都是天顶星科技了。当然,所谓加州理工那种水平的学校肯定不是砸钱就能砸出来的,这只是一个愿景,如果最后达不到也没办法,反正自己心意尽到,合理地把钱花出去了就行。
“嗯,如果搞得好,还可以让孩子们就在家里上大学。”徐小云道。
“咦,你说得也很对啊。”
“到时候在自己家的医院看病,在自己家的大学上学,在自己家的公司上班,这日子不会太爽了吧。”
“还得看他们的本事,如果没本事,钱多也只是招来祸事,钱越多,祸事越大。”
“这个倒是。别搞得像韩国的那些门阀一样,儿女没事就犯法坐牢,离婚,自杀,或者互相残杀。搞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徐小云道。
“嗯,我们还是要跟以前一样教育孩子,该怎么教就怎么教,有钱了是好事,不能让好事变成坏事,让孩子们飞扬跋扈学会欺负人,或者自觉高人一等混吃等死,这方面真的要学大米国的那些富豪。”
“我觉得你放心好了,多诗已经上了高中,多闻也快了,人品性情差不多定型了,再坚持一两年就行。”
“可惜我现在的身份不方便回来跟孩子们沟通。得辛苦你了。”
“孩子是我生的,我不辛苦该谁辛苦?”
“啊,有你这样的老婆我真是没话说。真想再也不回去了。”
……
说真的,就像很多人说的那样,唯有精神上的对等,才能是理想的婚姻。赵开阳在魔环星固然绝对不缺女人,却始终没有能像徐小云这样心灵共鸣,琴瑟和谐的对象。那些女人们都是为了获得某些生活上、地位上、物质上的各种好处来到赵开阳身边,说得好听点,这个叫做“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但说得难听一点,以人格和尊严上的某种牺牲来换取现实中利益的好处,无论她是成了官太太还是侯爵夫人,与妓女又有多少本质的区别?只不过妓女是向不同的人零售,而这种女人只不过是向同一个人批发。
确实发自内心地爱慕赵开阳的女人也确实有,比如燕柔和傅无雪,可是那仍然还不是心灵上对等的共鸣。以魔环星这种恶劣的人类生存状况,很难培养出人格高贵,自主自强而且还能在能力和修养上与赵开阳匹配的女性来,恐怕他未必能在魔环星遇到一个像徐小云这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