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影片续续放着,影院暗了又暗。
“Do you love me?”“Yeah!”男女主相拥,在轰轰的音乐声中ending,剧终。
潆婼身旁人陆陆续续走光了,潆婼方才起身提着小手提包,朝着亮堂堂的小洞,钻了出去,又活了过来。
“小姐,坐车吗?”守在影院外等拉车的黄包车夫道。“嗯。”
天,蒙上一层灰,一切消失在黑暗中,建筑,车,还有心,所有的喧闹随着夜幕降临,伪装,藏了起来。(藏在灯红酒绿中。)
接着找的零钱,一股脑的胡乱塞进了黑压压的提包中,家中已亮灯了,想必是姚妈,不过已经没有能力雇佣人,辞退了,想来是有东西落着了。
在昏暗中摸索着匙洞,越是心急反而越找不到孔,刚想喊声姚妈,“吱”地一声,门开了,在黄晕的灯下,那人脸暗暗的,不大清楚,但是个男的。
“进来吧,是徐小姐吧。”那男人先打破了沉默。“唔,您是?”潆婼不大认识。“进去说。”
在白炽灯下,方才看清那男人的脸,那人脸如雕刻般的五官分明,有棱有角俊美的脸。外表看起来好像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漠视。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让人不小心就会陷进去。再加上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扬着令人眩目的笑容。
那人仿佛知道她在端详着她,也定定地看着她,棕色的眼眸中倒映出一个:身着碎花绿旗袍,盘着头,眉眼清秀的自己。
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来,她一羞,红了脸,沉默紧张的气氛也变得放松起来。那男人咳着笑了,“饿了吗,我煮了面,还热呢。”爽朗磁性的男声。“嗯。”“呐,你一个鸡蛋,我一个,不知合不合你口胃。”男人修长白净的手握着红漆木筷拣着一个荷包蛋。“谢谢。”
“还没介绍我呢,我是卢溯洄,你的……”说到这,他坏笑了几声,像诱她好奇。“你的,爸爸,唔哼,是未婚夫……”见她有些生气,方正了经。倒是她震了惊。“我的夫婚夫…”
她家道中落,曾祖父在清朝是大官,清灭了,从祖父起就愈加败落,到父亲,他是个读书人,大学教授,母亲是个人家小姐,美得很,才子佳人,郎才女貌。唉,可是父亲正因是个读书人,傲骨了一生,得罪不少人,拿得一点钱。记事起,家里过得紧巴巴,拿着母亲的嫁妆勉强支撑。
自己呢,受父亲熏陶,会琴棋书画,但又和他一样,一身傲骨。在大学,无有好友;到工作,受人排挤。父母都走了,剩下她一个人,拿着微薄的家产。父母在世也末提过有这么一个未婚夫,难不成是个骗子?
见她警惕地看着自己,又笑了,“嘿,还记得卢爷爷吗?”“卢爷爷,嗯……”见她没想起,就给她一个暴粟,“卢爷爷要是要是知道你忘了他,可就要生气了。”见她眼内泛起泪花,就小心翼翼地凑到她被打的额前,两只棱骨分明手轻轻按着,呼了几口气,像个魅人妖精,食人魂。又用手揉了揉,像待珍宝似的。
我……他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