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们是不是没听清楚，我的意思是，以后你唱我的歌，我还是要收费五十万的。”
“收益方面，我百分之九十五，你只有百分之五。”
“而且违约的话，你们将面临巨额赔偿。”
黄自永重复了一遍，生怕他们没听清楚。
这么苛刻的条件，他不知道这姐弟俩图啥？他真的理解不了他们俩的脑回路。
赔本赚吆喝吗？
“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
沉默良久，谢雨萌开口了。
然后呢？
黄自永看着她，没有插话。
但是，好大一会儿他才发现，谢雨萌似乎说完了，他不得不提醒道，“然后呢？”
“我一定要帮他实现他的理想。”
听起来，很崇高的样子。
但黄自永还是没想明白，他们明明知道前面是个坑，还闭上眼睛选择跳坑的原因。
他转头看向谢庭峰道，“你理想是什么？”
“我想开一场演唱会。”
谢庭峰一撩长发，郑重地道，“为此赔上所有，也在所不惜。”
黄自永一脸无语。
什么叫赔上所有？
前提是你得有啊！
黄自永对谢庭峰的印象，全然是谢雨萌的三言两语，但也够用了。
一个驻唱歌手，毕业以后一直混，瞎捣弄，想红，完全没有踏踏实实做人，成家立业的想法。
除此之外，没了。
要啥没啥的家伙，还说的那么决然，那么高尚，那么煽情，真把自己当成一个生活失意的浪荡才子了？
意境还很高的样子，却全凭自己的姐姐养着，不觉得可笑么？
“决定了吗？”黄自永又问了一遍。
这话，他主要是问谢雨萌的。
“决定了。”谢庭峰再次撩眼前那抹长发，重重地点头。
好像下了莫大的决心，干一件天大的事似的。
“？？？”
黄自永脸上只剩下满脸的问号，还有满满当当的无奈。
真的是分不清大小王，他很想质问一下谢庭峰：五十万一首歌，你能拿出来吗？你决定个毛啊你！
“嗯！决定了。”谢雨萌似乎意有所感，也点头回应。
推辞的话，黄自永说不出来。
签约谢庭峰这件事上，他一点都不吃亏，能红最好，不红随意，只是有些糟蹋了他的歌而已。
他现在有点想明白，谢雨萌为啥那么优秀，却在这个年纪也没嫁出去了。
扶弟狂魔啊！
谁能接受得了，为弟弟梦想买单的女人呢？
还是倾尽全力那种，哪怕有破产的风险，也在所不惜。
说实话，见识了谢雨萌疯狂的一面，他也接受不了。
虽然有点想多了的成份。
但，哪个条件不错的男人，会那么傻，带上这么一个吸血鬼？
“要不……再考虑考虑？”黄自永看着谢雨萌，不知道该怎么劝。
人家亲姐弟，他一个外人，哪怕说再多的道理，都有越俎代庖之嫌。
说不准，人家还以为他挑拨离间呢？
但他实在不愿意看到这么美丽动人的人儿，折在了所谓的理想上面。
以前，他想象中的理想，也就一个词。
现在他才发现，原来理想很贵的，一般人买不起这玩意。
“不用考虑，永哥！我相信你。”谢庭峰又又撩头发，插上这么一句。
相信我？
黄自永心底冷笑两声，有一股冲动，一拳捶爆这家伙脑袋的冲动。
谁TM跟你说话了？
“不用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谢雨萌一脸决绝地道。
黄自永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
带他们俩出去，到法务部让人帮忙构建合同框架，打印出来。
然后，谢庭峰这位爷，连看都没看，二话不说就签下了卖身契，很迫不及待的样子。
看着一旁欲言又止的谢雨萌，黄自永的想法再次得到验证。
这就是一个坑货，而谢雨萌，名副其实的扶弟狂魔。
合约完成，黄自永准备打发谢庭峰，让他回去等通知，他不想到看到这么一个坑货。
“回吧，歌曲这几天我会谱出来，养好嗓子，到时候我通知你过来录音就行。”
最后他还嘱咐一句，“对了，把头发剪了。”
谢庭峰呆了一下，然后又是一撩，“这不是挺好的吗？”
“好在哪？”黄自永冷着脸问道。
“我觉得留长发，这符合一个歌手的造型，我希望自己的风格跟别人不一样。”
“风格？”
黄自永也楞了，直接开怼，“你要什么风格？我不要你觉得，我只要我觉得，懂？”
“还有，你确实不一样，人家长得像个人，而你，却像个鬼。”
“你本来脸就跟猪腰子似的，还留着长发，把轮廓挡住了，你自己什么样，心里没点逼数吗？”
其实还有一句话：我忍你很久了。
谢庭峰下意识地看向谢雨萌，那可怜巴巴的表情，好像被老师批评的孩子，受了天大的委屈，向妈妈求助。
“那个……”
而谢雨萌，配合地出演了一个宠溺孩子的妈妈角色，看向黄自永，弱弱地说。
“合同已经签约了，那么我的话，就是圣旨，你可以不照做，我保留追究责任的权利。”
黄自永就如同一个暴君，对待凯旋归来的将军，毫不留情面。
谢庭峰懵了。
然后，脾气上来了，“我说你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
“姐！这就是你说的靠谱？”
谢庭峰胆子很肥，质问养自己的姐姐，末了冲黄自永大吼一声，“如果你要这么搞，我可不伺候了。”
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黄自永呆若木鸡，都懵圈了。
跟他一个年纪，却做着这个年纪不该做的事，把签合约当儿戏，把自己当上帝。
纯小孩一个啊！
“给我站住。”
眼看谢庭峰要走出门口，黄自永开口了。
“踏出这个门，你就是违约，你姐姐将赔付我巨额违约金，甚至为此可能导致破产。”
“而你，别说什么狗屁梦想，啃面包，睡天桥底下将是你未来的归宿，别以为我吓唬你，你当合约是儿戏呢？”
“就为了剪头发这点芝麻小事，你就耍脾气，以为自己小孩啊？所有人是你爹啊，都得让着你，疼着你？”
“我告诉你，你啥也不是。”
“还要赔上你的前途，你的理想，还有你姐姐的幸福，你是个人吗？有没有脑子？”
“就你，还想红？你凭什么红？我凭什么捧红你？”
一连串的反问，谢庭峰整个人像被抽取了灵魂，呆立当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