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美如花,拾道定冥心。
内宗考核完毕,此次算是释空入道以来的第一场战斗,当能看的出来,他的战斗天赋之惊人。
当然,这也并非偶然,完全是靠着他在须弥村中度过的那段猎人生活,少时的经历,给了其经验,从小跟着大空狗于灵山之间,与猎物周旋,对对手的实力,以及作战方式有着敏锐的思络,是经过大脑分析得知的。
所以这次考核的胜利,除了他的一股莽劲,也多亏他养成的对战局的孰弱判断。否则,没有希望,谁会轻而易举的选择受伤,或者死亡的危险。
来到平时居住的后院内,他搀扶着伤的比自己还重的忠椿,两人没有开口说话,一直来到各自房舍前,方才相互看了看。
不约而同的会心一笑,忠椿龇着牙,即使全身沾染血迹,但他犹似开心的说道:
“空子,二哥是不是没用?连几掌之力都承受不住。”
释空盯着他,光秃的脑袋被琴雨的灵技,无边雨幕,给滴打的满是血印,语带责备道:
“师兄,以后得记住了,实力悬殊太大,不用这么拼,计划是可以改变的吗!”
“嘿!小子,教导起师兄来了?我也就是想检验下自己与10级力量之间的差距,此番算是知道了,也不怎么强吗!”
“是吗?那等入了内宗,你再去找琴雨师姐过上几招?”释空怂恿的说道。
“还是算了吧,等咱到了大尘境,再去寻她不迟。”言罢,两人各自回屋调养伤势。
另一边,当张文宏禀告了其两人的考核通过,甚至是详细的讲述了整个战斗过程后,一边的几位内宗长老,表情各异。
没错,他禀告之人当是内宗四字门的主事长老,宗门规矩,倘若有弟子选择考核进内宗,必定要告诉几位长老,好为接下来弟子的分配之事做打算。
红春长老显得极为不可思议,心中对此前见到的两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有了分疑惑,年轻人心高气傲,应当给其打磨打磨,所以她才让彩蝶领着两人去考核,没想到竟然真的通过了。
虽然有一些水分在里面,琴雨疏忽大意的因素是一部分,但当听完张文宏的叙述后,对释空有了不一样的看法,心想:
“难怪彩蝶丫头极力推荐这小子来我门下,看来着实是有些能耐啊!”
遂即挥手说道:
“文宏,我等知道了,你前去招领他两来内宗议事院吧。”
所谓内宗议事院,就是先前释空和忠椿于湖亭处的别院,当是现在几人所在之地。
“是,长老。”张文宏领命而去。
他前脚刚一走,这一边不由冒出一个声音来:
“红长老,莫非你要招那小子拜入门下?”齐冬语露阴沉的问道。
红春此时两手相互摆弄着,低头却是没有直面一边的齐冬长老,随口回了句:
“怎么,齐长老难道也想招他为弟子?我可是知道,人家早就拒绝过您呢,您也如愿以偿,收了龙饕为弟子,那么他,便就交给我吧。”话前话后都表明,释空我要了,你要是想要,那也得人家同意才行。
“哼!他的天赋确实不错,但心性还需要磨炼,怕是会给红长老您增添麻烦呢。”
“既然决定纳他于门下,师妹我就做好了准备,毕竟弟子还小,往后还需要调教调教。”
两人相互回应着,不难看出,春冬两门是有着隔阂的。
此时一旁的夏、秋两门长老倒是老神在在的闭目不语,像是不想卷入其两门的恩怨事端,良久过后,夏字门长老,仲夏张口说道:
“行了,好歹是内宗长老,为一名弟子话语承击,扰了气氛,另一名弟子,是叫忠椿吧?来我门下吧。”
此人身着于其他三人相同的紫色长袍,为一中年男子,气宇轩昂,浓眉大眼,于忠椿般的寸头短发,瞧其身板,势蕴于内,挥摆着其身衫衣,侠之风范,于行表之间。
另一边当是秋字门长老,名为余秋,五官凹凸明显,干瘦的躯体,尤显阴森,也乃一名中年模样的男子,瞧其神态,明显是邪意凌然,他尖涩的声音传来:
“哦,师兄也想要那忠椿?师弟我也颇为看中他呢!”其意明显,是想和其争一争。
仲夏像是早就料到会有此一出,当即义正言辞地说道:
“忠椿小子修炼的道轮灵技和本门接近,放在我这调教,更有利于其今后的发展。”
“那可说不定,有不有利,当看以后弟子自身造化。”
“也罢,就依宗内规矩,让弟子自己来选!”
刚才还数落红春和齐冬的仲夏,此时露出极为不爽的神色,索性给出了这一公平方法。
话音落后,前去负责招领释空和忠椿的张文宏,带着两人回来了,便见其上前恭敬行礼道:
“师傅,弟子已带来释空与忠椿二人。”说完就退后静立一旁,等候长老吩咐事宜。
此时议事院,内厅中,被一种诡异的气氛笼罩着,释空和忠椿两人刚刚调理了下伤势和换洗了身衣衫,就被招领过来了。
他倒是没有见过内厅高台上坐着的夏秋两名长老,一路走来光顾着观赏内宗美景了,现在,被宗内高层当面盯着,有了些许不适,摸了摸脑袋,不知是什么情况,心中想道:
“考核过后,难道还没结束?没听说过要来面见四位长老啊?”
正左右思寻着,却被一旁的忠椿提了提衣袍,先是躬身呈起双手道:
“弟子忠椿拜见四位长老。”
他这才明白怎么回事,平日里见过的人怕是魁老最为年长了,但也没这般规矩,难怪觉得哪里怪怪的,索性学着忠椿的样子,躬身道:
“弟子释空也来拜会四位长老。”
一时之间,内厅中的诡异气氛更加沉重,弥漫着一股萧然的压迫之力,良久,终于有个充满怒气的声音传来:
“一点礼数都不懂的小子,也想入得内宗,我看还是从外宗开始学起宗轮道理才是。”齐冬忍不住训诫道。
此番话语却是让高台下的释空心中陡然升起怒火,憋着气,就是这厮三番四次寻后院之麻烦,还逼着龙饕大哥甘为做其门下弟子,当即立身回道:
“敬乃心生,礼为往行,弟子只知施礼于人,从未见有人教予甚至索要尊礼的。”
此话一出,真乃当面顶撞一名内宗长老,一旁的张文宏尤是不敢相信,若是早知这小子如此不拘礼数,当应提前告知其礼的。
高台上的齐冬,那留有的八字胡颤抖不止,瞬间火冒三丈道:
“哼!小子,太放恣了!”
说完便是伸出扶于紫木雕椅上的右手,隔空凝起灵沦之气,周遭黄沦翻滚,一股股气浪集聚环绕于掌,顿时形成一个气形大手,二话不说朝着释空就是拍去。
不待在场众人反应,释空就被此掌拍中,气浪冲散之下,他狼狈的趴在地面上,本就带伤的身体更是疼痛。
即使是一次小小的教训,也显得极为难受,他挣扎着起身,双眼顽强不屈的死死盯着上方的齐冬。
嘴角挂着血丝,撇眼笑道:
“长老实力高强,弟子不如,但倘若以此德服人,怕是不够力量!”挺拔的身躯即使颤抖,却似不带畏惧。
齐冬被其无视的态度彻底激怒,立马又是一记灵沦,含愤砸来,可就在虚空手掌将要抵达释空上方时,几朵红色花瓣结网将其掌势拦下。
“砰!”
于此间上空爆炸开来。
见着其下的释空衣衫飘摆不定,踉跄摇晃,当是知道此两击对轰的力道。
“齐长老,此番过了,对一名弟子动这么强的力量,是要将其斩杀当场吗?”
红春长老站立垂手缓缓说道,其眼神中表露的厉色,众人所见。
饶是被气的脸红的齐冬,方才收回手,语气低沉道:
“小子,希望你能代表春字门,参加此次的寻花之行。”言罢当即转身离去。
释空见其走后,才是堪堪卸下憋着的一口气,伸手搭在旁边忠椿的肩膀之上,调笑般问道:
“师兄,小弟刚才表现的怎么样?没给咱后院丢人吧?”
忠椿见其脸色惨白,也是摇了摇头,对其死撑不要命的样子折服,尔后回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咱赶紧回院,你这伤看着若是不及时治疗,怕是会留下隐患。”
没有向场内任何人招呼便就搀扶释空准备离去,但刚迈出步子时,就是听到仲夏长老高声笑道:
“哈哈哈哈!好小子,别急着走,做我弟子,当愿还是不愿啊?”
已经走出几步的忠椿,只是顿了一下,偏着脑袋看了看身边的释空,随后又是朝前走去,说道:
“我兄弟去哪,咱就跟着去哪。”毫无迟疑,表明其立场。
释空听着他的话后,伸手挡住了他,缓慢回头躬身道:
“多谢长老,我师兄愿意入您门下。”此时的态度,与刚才对待齐冬时的模样,迥然相反。
“好好好,待养好伤,你便来内宗夏字院寻我。”说完不理会他人,完成了此次目的,当就离去。
余秋见释空替着忠椿做出了选择,也不待停留,只是临走时,深深地看了释空一眼。
偌大的议事院内厅中,只剩下了红春长老,以及释空、忠椿和从始至终看着一切的张文宏。
几人沉默着,其实释空不难猜出,几位长老招他和忠椿来此处的目的,但他一直保持着不卑不亢的态度。
因为拜入谁的门下当是弟子们自己的选择,其次便是敬畏之心人人存有,他也不是对谁都会心存敬畏。
红春长老见释空始终不开口,最后算是知道此小子的意思,也是无奈摆手道:
“算了,当看在彩蝶丫头死死哀求的份上,释空,你愿不愿意拜入我的门下?本长老可以给你代表春子门的机会,去参加一个月后的寻花之行。”
此话一出,于一角站立的张文宏满脸愕然,让一个刚入门下的弟子,去参加百年才举行一次的寻花之行?
释空见着红春此番表示,给了台阶,也给了相应的尊重,索性不再犹豫,回道:
“那就多谢长老,也多谢师姐了,待弟子养好伤势,定会亲自前往春字院拜见长老。”
此罢一场内院招收弟子算是了却,看着各自离去的人,张文宏此时心中暗自斐然,想道:
“当初我要是此般硬气,是不是也能和师傅讨价还价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