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杯苦咖啡
安然我又错了对不对,我是真的想和你做一对好朋友的,可是、可是为什么就那么难呢?陈婷在昏厥之前心生悔意,但也只能无能为力。
陆卓远双眼渐渐迷离,恍惚中他似乎看见了自己的妹妹易乔,她在哭,那么伤心,那么难过。他想安慰她,却再次被痛楚惊醒。一口鲜血冲口而出,千钧一发之际,有人大叫着“警察来了,警察来了”隐隐约约似乎还有警笛的声音。
绿发男子不甘心的诅咒了句,带着负伤的兄弟跑了。
陆卓远用最后的意识看清了黑暗中走出来的影子,林凉。
林凉感觉威胁没了,急不可待的摸索着前方,她知道安然就在这,可是因为四周太安静,她找不到他们准确的位置。
“安然,安然,回答我一声好吗,我怕!”林凉呼唤着,却没有人回答她。
警察将他们送进了医院急救,林凉在急救室外,自责,着急。
南风轩接到林凉的电话急急赶到医院,他没想到会有三个人进了抢救室生死难明。
“情况怎么样?”南风轩看到女孩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忍不住放低了声音,他第一次发现同班多年,竟记不住她的名字,第一次发现这个女孩似乎一直在自己和安然的身边。
“她不会出事的对不对?”抬头,她说的这一句。
语句中饱满害怕失去的恐惧,仿佛只要眼前人一句肯定,抢救室里的人就会真的没事。
面对这样一双清澈的眼睛,南风轩哽塞了,他重重的点点头,她,安然是不会有事的,这样悲哀的死去是她所不屑的,所以她会活着,活着惩罚那些给她造成耻辱的人。
时间像是一个蹒跚的老人,怎么走也走不快,南风轩坐在林凉的身边,揪着头发。
三人中受伤最轻的是陈婷,最严重的陆卓远,他身中十几刀,最严重的是腿,如果治疗不当的话可能一辈子也站不起来了。
南义海过来时,安然已经醒来。
“南叔叔!”
“感觉好点了吗?”南义海边给她检查,边询问到。
“很好!”
“这次恐怕要住院多观察一阵了。”南义海吃不准安然的想法,每次她都从他的眼皮底下溜走,当他的劝告都是废话。
“陆卓远好些了吗?”
醒来后,林凉告诉她是陆卓远拼死救了她,他为了她可能会废掉一条腿。怎么说呢,这个世界有人哪怕是不要命也要毁了她,又有人哪怕是不要命也要保护她。陆卓远从来都是一个另她费解的男生,她想不出他对她好的理由,虽然这里面一定有理由。如果说以前她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这一次她不定要弄清楚。
“还是昏迷不醒。”
“他家有人来过吗?”
“没有,说也奇怪,他都住院一个星期了,竟一个家属也没来。”南义海谈起那个比自己儿子还胜一筹的少年,心中是一阵惋惜,年纪轻轻就面临残废的可能。
安然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没有人来过,什么意思?
拖着病弱的身体,安然来到了陆卓远的床前,这是她自醒后第一次来看望他,没想到他会是这么的严重,全身绷带如果不仔细辨一定不知道他是谁。
心莫名的抽痛了一下,紧接着又是一下,安然痛苦的捂住胸口。感觉那冰封的心似乎被什么给暖化了,生疼。
是因为他救了自己的缘故吗?安然困惑的看着躺在那纹丝不动的人。
“你放心,我一定会请最好的医生来为你做手术,一定不会让你残疾的。”安然握着陆卓远的手,通过掌心两个人似乎心灵可以相通。
寒冬了,风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割裂着肌肤,安然迎风而立,感受着这疼痛带来的快感。
“你怎么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南风轩有些责备的给安然披了件黑色风衣。
安然转身,望着这个曾经守护过她六年的少年,她庆幸,还好他没有受伤,不然自己欠下的会更多。
“陈婷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回家休养去了。”
“学校知道这件事吗?”
“你认为不会知道吗?”南风轩苦笑,一下子伤了三个学生,学校若再不知道,岂不是难向大众交代吗?
“他们准备怎么做?”安然几乎可以预见结果,但她还是想问个清楚。
“牺牲掉弱小。”
安然冷笑,弱小,就是说他们三个之间有一个人会成为冤死鬼,如果是陈婷,南风轩不会这么说,那么就剩陆卓远了。
“他们要开除陆卓远。”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是!陈婷的父母是政府机要人员,他们得罪不起,你是他们千辛万苦求过去的,他们自然也不会放你走,只有卓远,虽不知道他的具体情况,但是外省的处理起来会比较容易。”
安然眺望着窗外,嘴角是嗜血的冷酷。
“去学校找林凉,告诉她,我要见她。”
“安然,我就在这。”只见林凉推开病房门,径直的走了过来。
安然眼中不再有怜惜,因为林凉不需要,她看不见。
“乖乖在家待着,这几天哪都不要去。”
“好!”林凉轻声的答应着,只要是她说的她都会照做,不问缘由。
“南风轩,送她回去。”
南风轩点点头。
再次来到陆卓远的病房,安然心中说不出的复杂,已经半个月了,他还是没有醒来,与其说没有醒来不如说他不愿醒来。
“陆卓远你想这样躺到什么时候,死吗?”安然语气严厉,带着愠怒“不要让我对你仅存的一点好感也躺没了,你知道我不是一个善感的人,我不会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这些是你自愿的,你必须为你的行为负责,逃避不是人该做的事情。”
观察着眼前的人,紧闭的双眼没有一点波动,仿佛真的睡着了般。
“如果你真想一直这么睡下去,就睡吧,我安然不差这点医药费。还有今天我必须出院了,你知道我这个人从来不是什么善类,我不会让你的血白流的。”
安然说完霍然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
一扇大门缓缓打开,一个少女傲然的走了进去,浑然不觉这里的气氛有何不妥。
大厅的两旁恭顺的站着十几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正前方摆着一张豪华的黑色沙发,沙发上坐着一个男子,冷峻睿智,如同天生的王者,让人见一眼就忍不住想要诚服在他脚下。
安然面无表情的走到男子面前,凌厉的目光似要将他穿透。
“想不到你会主动来找我。”男子没有一点惊讶的惊讶道。
“我也想不到你竟是暗的老大。”安然轻蔑的看着沙发上的男子,他们算是扯平了,谁也不欠谁。
“安然,在暗里有你想不到的事吗?”男子冷笑着,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有!”安然果决的回到,如果自己的东西超出了自己的掌控,她会不惜一切代价毁掉,就好比当初拒绝当暗的继承人。
“这次你想暗为你做什么?”
“很简单,让那群攻击我的混混消失。”安然残虐冷血的说道。
男子深邃不见底的眼神,盯得安然莫名的烦躁,她不喜欢这种感觉,仿佛被人窥视了灵魂般。
“怎么做不到吗,我可是记得,老头说过,只要我愿意,我可以随时让暗为我办事。”安然随意的靠坐在沙发上,这沙发她打第一天进来时就知道,只有暗的老大才有资格坐,当然她是例外。
“今天晚上他们就会全部消失,满意了吗?”
“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安然目的达到后,起身要离开。
“安然果然是安然,连请人帮忙都这么霸道。”男子悠悠开口,听不出喜怒。
安然闻言,嘴角轻勒:“名字?”
“冥泽宇。”
冥泽宇始终一动不动的坐在那,看安然来去自如。
你终于来了,安然,真是一个绝情冷酷的人,这个地方培养了今天的你,你却如此的不屑一顾,甚至是鄙视。
“老大,我们真的去找那些人吗,那可是龙的地盘。”
“小虎,你忘记了老头是怎么交代的吗?”冥泽宇冷眸冻得叫小虎的人动弹不得。
“是,小弟错了。”小虎立正身形,再也不敢多言,老头的遗嘱谁敢不听,安小姐是老头的心头肉,她若有事,怕是老大的位置也坐不稳吧。
安然出了暗,没有急着回医院,那个地方她进去过太多次,已经厌倦了。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解决,陈婷,她怎么能撇得那么干净呢。
学校熊校长再次看见这个多事的学生,深深的头痛。
“安然同学,你到底想怎样,你不觉得学校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吗?”
“我不想怎么样,只是你不能开除陆卓远,这次的事,他纯属见义勇为。”
“可是他打架是事实吧,你知道我们为这件事受了外界多少压力吗,圣爵就快毁在你们手中了。”熊校长激动之余甚至咆哮。
安然冷眼旁观,待熊校长心情平复下来,缓缓开口:“开除陈婷,她是罪魁祸首。”
“什么?”熊校长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就激动了。
“你没听错,我说开除陈婷,因为她的到来,你几乎都要赔上整个圣爵了,你难道真的要她毁了你所有的心血才觉悟吗?”
“你为什么不说是因为你,我所有的心血都要毁了呢?”
“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如果你是这么想的,为什么还不开除我呢,你知道我的存在确实不会给这个学校带来任何好处。”
“这个不用你教训我,想走,你当这是菜市场吗,这是学校,是个神圣严肃的场地。”
“陆卓远的资质不必我差,与其开除一个听话的学生,不如开除一个惹是生非的学生,校长你说呢?”
“你给我滚蛋,不气死我你是不会甘心的。”熊校长气得将最心爱的被子都摔了,可见真是气得不一般。
安然失笑,第一次发现这个校长也有可爱的一面。
“那我就当你默许了我的建议,校长再见!”
“滚蛋!”
出了校长室,安然又在校园随意转了一圈,这一次她是真的要走了。
“安然?”一声温柔的声音自身后惊喜的响起。
安然转身,有点意外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但是很快将眼底的情绪敛去。
“安然,没想到再次回来见到的第一个是你。”张洋开心之余又忘记了安然的禁忌,拉着她的手欢喜的说道。
“既然走了,又何必回来,难道是又想给我几个巴掌,过过手瘾。”越过张洋,冷峻的眸直视张栋熙。
“如果你再敢伤害洋洋,我不会手软的。”张栋熙的回答结着一层厚厚的冰。
安然冷笑:“既然怕伤害就不要滚回来,更不要招惹我。张栋熙,上次算你走远,这次你若再动我分毫,我保证让你们全家给你陪葬。”
心慈手软只会让敌人有机可趁,虽然自己不是很在乎这条命,但是她在乎那些为她拼命的人的命。看着病床上的陆卓远,安然想通了一些事,真心为自己的人,自己是不可以辜负的。
“你在恐吓我吗?”
“你可以试试,我安然是不是在吓唬你。”
“哥,我们来是和解的不是吗,为什么又要吵架呢?”张洋急了。
“别人不稀罕,你又何必拿热脸贴人冷板凳呢。”
安然推开张洋的手:“不要再伪装了,你的柔弱让人看起来恶心。”
这个世界只有一个人配拥有柔弱,如果她都舍弃了,那么谁都没有资格。
“安然!”这一次张洋没有哭,经历那么多事后,她也学会了隐忍,学会了坚强。
安然冷冷瞄了她一眼,倔强的脸上泛着委屈的光,真的那么委屈就不要来靠近她,她不是慈善家,没有那么多的轻声细语。
“洋洋回来,这种人我们没必要和她有太多交集。”张栋熙虽然有点严厉,但是拉张洋的动作却很温柔,生怕劲一大,伤了她。
是不必有太多的交集,和自己太近乎的人最终都会倒霉的。
“哥,你不觉得安然变了吗?”张洋犹豫的说道。
张栋熙望着远去的安然,她的身影还是那么的孤寂冷傲,仿佛容不得别人的靠近。
“她会变,除非地球不在运转。”
“哥你也变了,以前你不会那么对安然的。”张洋有点不解,为什么一向偏袒安然的哥哥会在一夕之间厌恶起安然。
陈婷脸色苍白的坐在安然的对面,手捧着热巧克力,忐忑不安。
“退学!”
“什么?”陈婷瞪大眼睛望着安然,似乎不能反应她话的意思。
“我要你退学,离开圣爵。”
“凭什么?”陈婷激动,引来不少目光。
“凭我要你退学。”安然冷冷的语气不容置疑。
陈婷苦笑,她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第一眼醒来她就知道,但是她不会就范的,即使她做错了,也绝不会踏出圣爵一步。
“你死心吧,我爸爸妈妈是绝对不会让我转学的。”
安然第一次要了一杯苦咖啡,喝时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个我来解决。”
“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赶我走,是,我是不该给你下药,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你,我怎么把自己变得这么不择手段,这么卑鄙。你,安然,永远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眼中有过谁,你在乎过谁,可是为什么他们一个一个的围着你转,把你捧为天上的星月,我不服,不服。”
安然静静的听着陈婷的发泄,苦涩的咖啡在舌尖缠绕一直蔓延到心田。
“不服,你除了说不服,还会什么,你想知道你输在哪吗?草包一个,还恨不得全世界围着你转,若真如此世界不是太无趣了吗,自古都是能人居上,我安然高高在上,是因为我有那个资本,而你没有,所以你只能永远被我踩在脚下,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