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哥，你把千岁叫出来给我讲个笑话吧。”一个年纪约十七八岁的女孩子眼巴巴盯着孟毅的手机。
“好。”孟毅无可奈何，打开手机将千岁唤醒，“千岁，起来干活了！”
“我快闷死了，快给我讲个笑话听听。”女孩隔着屏幕戳着千岁的小肚皮。
“哈哈......别挠了。”一阵笑声从孟毅手机传来，“有一天，小蚊子问她的妈妈：妈妈我是不是很受欢迎呀？蚊子妈妈说：孩子，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
“难道小蚊子不叮人？”女孩绞尽脑汁只想出来这个答案。
“不对，你再猜猜。”
孟毅小心留意着四周，千岁是他手机里的人工智能。不过，别人家的人工智能最擅长的就是安排各种训练计划，而千岁，活脱脱像个人工智障，最擅长的就是讲冷笑话。
“小蚊子说：因为我出去一路上全是掌声。”千岁慢悠悠揭晓着答案。
女孩哈哈大笑起来。虽然没有惊动远处的监考老师，但是身后几个考场内的监考老师纷纷投来愤怒的目光。
“烛妹，别闹了，动静再大点咱们这个活就没了。”
“我不！”黄烛拽着手机死死不撒手，坚持片刻，看孟毅丝毫不为不动，才松开手机。
“不就是笑了两声嘛，略——”女孩向孟毅做着鬼脸。
“监考这个活也太无聊了。”赵斌走过来蹲在台阶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还是咱们上次的活有意思，那群狗日的官员们假惺惺去探望贫民窟，结果在第一个贫民窟拍完照就溜了，剩下的都是我们这些人和他们摆拍。”
孟毅回想起上次那个意外的兼职，当时赵斌和黄烛正在他家里做客。
千云城城主组织各个世家的总管去慰问困难的贫民，那些娇生惯养的总管们一辈子都没去过那种地方，颇有兴致去了孟毅所在的东城荒野。
到了之后，一行人绿着脸待在发霉潮湿的屋子里，听着一个八九十岁老大爷在大倒苦水。
一行人在接过老大爷递过的全是盐碱的水之后，终于忍受不了，纷纷客气道别。但是城主的任务还是要继续做的，旁边的城主府记者提议摆拍。
孟毅三人正在路边看热闹，没想到被总管们挑中，换衣服、化妆，在孟毅家里摆拍了一个下午，报酬是惊人的每人两千灵石。
“你做梦呢？上次那种零工可遇不可求。”
“无聊是无聊，但是每天在这里监考每天即使什么都不干都有两百灵石。”孟毅掰了掰手指头，“一共四天半，加上奖励就有一千灵石了，足够生活一个月了。”
“是不是学灵纹的长的都丑，我转了几个考场没看见几个漂亮的小姑娘。而且还有几个考场在疯狂抄试卷，你说就没人管吗？”
“你去管？”孟毅白了一眼赵斌。
“我也没法管，人家早就打通好关系了。我是说如果我能进去，我绝不抄袭，堂堂正正考试。”赵彬拍着胸口，一脸正气。
“得了吧，我估计你早就不及格，被扫地出门了。”孟毅笑着。
“还真不一定。再说了，即使我灵纹学得不咋地，但我肯定是里面比较帅的。”赵斌对于自己的相貌还是挺得意的，虽然比不上偶像小生，但是多年习武棱角分明，每次考试完站在校园里的时候都会有不少女生过来要联系方式。
孟毅和赵斌不再说下去，他们心里都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灵纹师不像武者，武者以实力为尊，而成为灵纹师有两条路。
第一条路，天赋，要求身体对灵气有极高的灵敏度。
第二条路，钱！即使灵敏度不高，但是拥有家族巨额的投资，无论是靠作弊还是靠行贿，只要进入这个圈子，以后就好说。
天赋、钱和权，他们一个也没有。
“这也太无聊了。”黄烛坐在台阶上紧紧抱住双膝，盯着远处高耸入云的千云山，千年的积雪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温柔的光芒。
黄烛小心翼翼汲取着温柔的阳光，她也想和那群人一样，无忧无虑在学校里学习，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想尽办法打着零工，维持生活。
远处十几万里的千云山直通云霄，大量的冰雪融水汇聚在一起汹涌而下，带动数万个巨大的水车，水车带动数万个铁锤重重落下，将岩石砸成粉碎，其中灵气浓郁的矿石被水流冲走，由下游的工人捡走送到精炼的部门。千云山上绿绿葱葱，大量的灵草被培育等待做成灵纹液。
发达的灵纹产业并没有给这个城市带来安稳和富足，贫富差距和歧视在这里急剧扩大。灵纹师成为这个城市最上层的阶级，武者的地位急剧衰弱，世家攥着这个城市几乎全部的财富。
......
“拜拜！明天见。”三人互相道别。
孟毅住在千云城东边的贫民窟中，赵斌和黄烛住在千云城的北边，三人是在几年前的一次兼职中认识的，因为意气相投，之后的几年里三人相约一起干一些零工。
在青元大陆，有两种最为权威的证书：武者等级考核证书和灵纹师考核证书，只有初曙境以上的武者才有资格去专门的武者协会进行认定，拥有证书的武者才有资格参加一些专业的招聘活动，而三人才仅仅是灵生境，只能在手机群里找一些门槛低的零工。
孟毅坐上破旧的公交，兜兜转转将近两个小时才到家。
“千岁，把灯打开。”孟毅扑到床上，大口呼吸着被子舒适的香气。
“呼呼。”孟毅吹散粥上的热气。
电视里放的则是箭术的基础教程，这档节目他从小看到大，看了不下几百遍，加上从网上学习到的一些箭术技巧，他的箭术颇为了得，在这片贫民窟里赫赫有名，和他一同练武的人还戏称他是“东城小李广”。
孟毅吃完饭后，拿上木弓和两筒箭矢，向荒野走去。千云城内正规的练功场地，一天至少需要数百下品灵石，孟毅今天挣的钱还不够修炼两个小时。也正是如此，贫穷的武者大多会去荒野修炼。
星空下，大约有三四十名武者在空地上练武，这些武者大多处在灵生境到初曙境前期，孟毅勤快地和正在休息的武者打着招呼。孟毅已经是灵生境后期了，在这群人里也算得上一个小高手。
“小孟来了，快帮我看看我的动作有哪里不对。”
“容叔，你这个穴位发力的时机不对，要在转弯的瞬间发力......”
灵气是武者力量的源泉，人体通过经络和穴位吸收天地之间的灵气。普通人的力气不过两三百斤，武者在灵气的加持下能发挥五六百斤的威力，极限情况甚至能超过数千斤。
孟毅走到旁边，一个接一个做着蛙跳，浑身微微冒汗之后又接着打了两套拳法。
炼体是成为武者最有效的手段，不断突破身体的极限，经络就会不断疏通，可以容纳更多的灵气。
从刚开始每天开始蛙跳的时候，浑身肌肉颤抖，拼尽全力维持体内那点可怜灵气的运转，稍微松松劲，寒风就要入骨了。到现在的游刃有余，这些简单的动作，孟毅花了足足十年的时间。
孟毅拿上弓箭，屏住呼吸，闭着眼睛，拿箭、搭箭、拉弦一气呵成，箭如流水般“刷刷”射出，笔直插入圆心，整个过程赏心悦目。
十环！十环！十环！
他在这里练了十年的箭术，每个靶子的方位都一清二楚。三年前练习箭术的时候，他还需要在箭靶旁边挂上几个灯泡，到现在仅凭感觉就能辨别方位。
三筒箭射完之后，孟毅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艰难地躺在草地上。身体慢慢运转着灵气，缓解着肌肉的酸痛感。
此时已经到了深夜，遥远深蓝的苍穹中，群星闪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