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缓缓从地平线升起,原本热闹的特洛伊城因为昨天夜晚惨烈的厮杀,在此时显得尤为宁静。一夜血战,双方在城中留下血淋淋的一层尸骸,几乎铺满城中的主要街道,残兵断刃也散布城中,无不凸显出昨天战斗的残酷。尤其是死守城头攻城梯阵线的游骑兵先遣小分队,几乎全灭。
经过昨夜惨烈的厮杀,原本就疲惫不堪的游骑兵士兵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倦色,几乎个个都累得脱了力,连胳膊都抬不起来,甚至有的士兵睁着眼睛却打起了鼾声……马匹也喘着粗气,摇摇晃晃地走在街道上,但走着走着却支撑不住,前蹄不小心撅了一下跪倒在地,连人带马都摔倒在地上,人还能挣扎着爬起来,但经过长途跋涉的马匹,却只能跪在原地,无力爬起。
身为军队总指挥的杨天凌,不光要负责军队的总体战略规划,还一直拼杀在军队进攻冲锋的最前线,毕竟高级将领的带头冲锋是最容易激发下属士气,也最容易赢得军心的举措。
此时的杨天凌也和普通士兵一样面带倦色,身上的铠甲还带着因为昨夜厮杀留下的血污。虽然杨天凌看上去十分疲劳,但一直修习家传武功的他,体能上会比普通士兵强很多,因此也不会出现因为劳累而晕倒的现象。
“大人,您要不先去休息吧,都冲杀一夜。”张郃在一旁有些担忧,“毕竟攻克特洛伊只是开始,后续的战斗更加繁重。我们初入沙漠地带,若是太过劳累,很容易水土不服。”
“现在情况如何。”杨天凌没有回答张郃,只是询问现在的战况。张郃跟随杨天凌的日子也不短,知道杨天凌现在根本没心思休息,只好乖乖回答:“经过昨天一战,我们大体上控制了特洛伊城。不过城内还有部分土澳守军聚集在东部城区负隅顽抗,士兵们连夜鏖战,体力受限,不过仍在全力围剿,想必应该能在今天太阳落山前,城内将不会有一个手持武器的土澳士兵!”
看着张郃信心十足的表情,杨天凌只是默默叹气:“困兽必死斗,这些人求生无门,肯定会抱着必死的决心和我们死战,到时我军肯定伤亡惨重。我军缺乏后援,现在每个士兵都弥足珍贵,我军的目的本就是占领本城,现在目的已经达到,没必要再让士兵们做无畏的伤亡。传我命令,打开东部城门,放这些土澳残军一条生路。”
“是,大人,我这就让人去传达命令。”
“对了,张郃。荀彧他们什么时候能到,以信鸽的速度,现在我们应该收到他们的消息。”
“回禀大人,刚刚收到荀彧大人的消息。不过是想等你休息过后,再告诉你的,毕竟……”
“现在哪有什么时间休息,还是快说荀彧他们的情况吧。”
“是,大人。根据最新的情报,荀彧他们距离特洛伊城还有一天半左右的路程,最早明天中午应该能抵达。”
“不行!太慢了!时间不等人,现在时间对我们来说相当紧迫,他们必须在今天晚上到达特洛伊!”
“可是大人,我们劳师远征,从抵达西澳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好好休整过,能在明天抵达已经是极限。”
“他们累,我们更累!”杨天凌面色凝重,握住剑柄的手此时更是将剑柄攥得紧紧的,“这是死命令,容不得讨论,你也不用劝说,立即拟一份命令告诉荀彧,让他们今晚必须抵达特洛伊。现在城中的士兵各个都经过血战,但仍不能休息。城市新定,有一大堆事务需要处理,急需人手。城池防务需要重新整理,城中的百姓也需要安抚,夜间还要实施宵禁!”
张郃听后,面有难色:“大人,这是不是……”
“不是我不心疼士兵,只是现在军情似火,我不得不如此严苛。”杨天凌边说边看向东边,脸上的神色更加严肃:“你也知道,此次的计划有相当大的风险。我将那些残军悉数放回,就是为了让他们带回我们攻占特洛伊的消息,我们需要在此吸引西澳驻军的全部注意力,并趁此实现和西澳主力决战,达到削弱西澳的目的。这样马武和马成才有机会搅乱整个西澳的后方,让他们顾此失彼,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成功占领西澳。”
“可是,将扰乱后方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马武和马成,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
“哦,张郃?你有什么想法?”
“大人,不敢。”虽然平日里杨天凌和蔼可亲,但只要在战场上、工作中,杨天凌都显得十分严肃,即使年纪轻轻,气场却不怒自威,哪怕随便的一句话,都让下属感受到一股无名的压力,哪怕是跟随他最久的三张,甚至是荀彧在他面前也会不自觉有些束手束脚。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理由我已经在之前说过,我们是一个整体,此次出战是为了国家,因此我们必须保持团结,更何况两人都是游骑兵身经百战的名将,我们想要攻克西澳,少不了两人的帮助。”
“明白了,大人。”
“好了,我也不扯淡了。你等下告诉张任,让他抓紧时间带人稍微休整休整,等下还需要他带一部分斥候去前面侦查情况,毕竟我军新到,即使有地形图也不能掉以轻心,同时让他尽可能多往内陆深入,多收集西澳驻军反击的情况。”
“是!大人。”说完,张郃便先行退下。
张郃走后,杨天凌站在城头,远眺特洛伊东方,喃喃自语:“西线的战役能否成功,胜败在此一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