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候公公便将那本书送去了饕曦宫,交给了楚云廷,还嘱咐到:“陛下说让殿下多看看一个名叫王旭阳的学子写的文章。”
送来时,楚云廷正准备去千鹤楼赴约,便随手将书丢在了桌子上。
王旭阳——东楚王家嫡长子。王家虽是以经商为主,但到了王旭阳这一代,他这个嫡长子却更热衷于才学,他更是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卓尔不群。
等楚云廷赶到千鹤楼的时候,王旭阳也已经等了一小会了,他见到楚云廷,起身作揖,笑着说道:“见过五殿下。”
“想不到十年未见,旭阳君竟也如此注重世俗礼节了?”楚云廷也笑着回道,说着做坐到了他对面的座位上。
王旭阳伸手替他倒了一杯清茶,说道:“殿下尝尝,这是千鹤楼自北夷花重金收来的雪翠。”
楚云廷拿起那杯茶,轻轻喝上了一口,茶香四溢,还带着一股子清甜,丝毫没有苦涩之意。他不禁赞叹到:“好茶。”
“殿下喜欢就好。”
楚云廷想起昨天他拦路一事,问道:“你昨日拦我马车所谓何事?”
王旭阳挑眉,看向他手中的茶杯,笑道:“只是许久未曾见过殿下,甚是想念罢了。”
“想念?对了你说这雪翠是从北夷收来的,那你去过吗?”
“自然。半年前一批北夷的货物需要人去接,家父又病重,不得已我便去了,在出城关时,一个姑娘拿着这袋雪翠求我收了去,我见她实在可怜,便花了重金收了去。”
楚云廷压低了声音,问到:“可听说了什么?”
王旭阳腰间拿出一布条来,递给楚云廷,也低声说道:“这是在那袋雪翠里发现的,我回昌都后便听说殿下回来了,只是当时忙着科考,如今这东西理应交给殿下。”
楚云廷接过那布条,上面用血写着什么,却是北夷文字,他看不懂,只能收了起来,继而又问到:“你可听说过北夷皇室的事?”
王旭阳回道:“有一事,听闻几十年前北夷先帝将帝姬许配给西樊和亲,帝姬不愿受西樊野人的欺辱,在和亲途中和另一位和亲公主逃走了,至今未有音信,殿下问我此事做什么?”
两人正说笑着,便听见一女声在楼下响起。
“五哥哥!旭阳哥哥!”
他俩的位置是在靠窗处,很轻易就能被人瞧了去,楼下那人就是楚翎,她昨日听见五哥哥说要和旭阳哥哥在千鹤楼相约,她也想来看看旭阳哥哥,便一路打听着到了千鹤楼。
王旭阳看着楼下一身红衣,明眸皓齿的姑娘,问道:“这姑娘是翎公主吗?”
“不错。”楚云廷回到。
话语间,楚翎就已经上楼找到了他们,楚云廷特有眼力见的挪去了王旭阳那一边。只见她气喘吁吁的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拿起一个茶杯就给自己倒了一杯,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
“旭阳哥哥,好久不见。”楚翎招呼到。
王旭阳的耳朵尖可疑的红了,结结巴巴的回到:“翎,翎公主,好久不见。”
楚翎听他说话结结巴巴的,开始不满的向楚云廷申诉:“五哥我跟你说,自从你去西樊的那一日起,旭阳哥哥就不来找我玩了!”
楚云廷侧头瞧了他一眼,说道:“旭阳君是要做家主的人,要休一大堆功课的,自然是不能随时同你玩闹的。”
王旭阳尴尬的笑着,拿起茶杯一点一点呡着茶。他并非不想去找她玩,是自家父亲说,不能同宫里的人走的太近,会招来灭族之祸。还说他日后要继承家主,不能整日玩闹,他不得已才在家里潜心学习的。
楚云廷和楚翎回宫后,已是申时。楚翎欢欢喜喜的拿着王旭阳送她的玉簪子,一路回宫了。楚云廷看着她蹦蹦跳跳,欢喜的背影,心中不禁升起惆怅之情,他好像觉得一切都还没变,他们还在国教堂读书,到申时放学后还一起拉着手去玩,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它到底是回不来了。
楚云廷正这样想着,推开宫门回宫了,刚进屋里,就看见容霖和赵凡正坐在椅子上一起看着那本书。
“这什么书?”楚云廷坐下来问到:“你们两个到我饕曦宫来做什么?”还顺手抢过来那书。
赵凡说道:“这是今年参加科考那些学子写的文章,一起印出来的书,怎么殿下没有看过吗?”
“早上候公公送来时,我一心只想着同王旭阳赴约,便随意丢在了桌子上,到是你们两个,来我这做什么?”
赵凡同容霖相互看了一眼,赵凡说道:“我来是为了刺杀一事,至于他我就不知道了,我问他,他也不肯说。”
楚云廷揉了揉额头,问到:“查的怎么样了?”
赵凡回到:“我查到一件事,殿下回朝的前两月,皇后曾去了静安寺祈福,其实这事同刺杀一事本来没有太大的牵扯,当时我正准备离开静安寺时,有一个小童同我说了一句话,院里有很多怪人,我又偷偷调动了一些暗卫去守着,果不其然,这寺里的妙善主持到夜里便偷偷的训练死士。”
“小童?怕是别人的教他这样说的,昨日三哥也暗示我查查后宫,今日你就查出来皇后也牵扯其中,我怕是有人故意透给我们这些消息的。”
一旁默不作声的容霖此时也开口说道:“我也是这般觉得的,我们查这些事也未免太顺利了些,殿下那接下来怎么办?”
楚云廷闭上了眼睛,思索半天,开口说道:“那就查,查皇后。”
赵凡起身作揖到:“那就依殿下所言,我回去便开始查皇后,天色不早,我退下了。”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赵凡走后,楚云廷一脸好奇的看着容霖,问到:“你有什么事,竟连他都不肯说?”
容霖拿出来一本书,递给他,说道:“我今日在太医院整理一批去世嫔妃的脉案时,看见了秦娘娘的脉案。”
楚云廷接过来那本书,翻了翻,问到:“有何不妥?”
“殿下请看最后三次为秦娘娘诊脉,秦娘娘的脉象是很健康的,最后第二次为秦娘娘诊脉,秦娘娘体内有中毒征召,最后一次秦娘娘体内的毒就已经消失了许多,按理来说,秦娘娘应该不会死。”
楚云廷翻开最后那三次的脉案,果真是如容霖所说。
“还有一事,宫里的任何人去世,都会有死亡记档,我看了秦娘娘的脉案后也去查了查死亡记档,没有秦娘娘的记档。”容霖一字一句的说道。
楚云廷瞳孔蓦然放大,眼睛里掀起了惊天大浪,颤抖着声音问道:“她,还活着?”
容霖劝道:“殿下请冷静,现下的事应该就是要查清秦娘娘到底有没有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