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建议,撤掉阵法,最后这一战,不再有任何限制,让两位小辈充分施展各自的手段,真正比上一场!”三长老云海道。
云海声音洪亮,传遍整个演武大厅,甚至连守门的家丁,都清晰的听到了他的声音,讨论声顿时四起。
云飞挣扎着走上演武台,虽然伤不致命,但每走一步,都会牵动腰间伤口,带起阵阵刺痛,这刚上台,脚还没站定,却听到云海的话,苦笑一声,心道:“这是要趁我伤,要我命啊!”
云岳此时脸色更加难看了,能够同意比赛现在进行,已经是极大的让步,若非云飞坚持,身为家主的他,想要换个时间,轻而易举,即便会让云海不满,却又能如何,此时见他得寸进尺,心下火起,怒斥道:“老三,说话要注意分寸!”
“大哥息怒,我也只是希望两人可以公平比一场,毕竟在阵法的限制下,两人都很难完全放开手脚,此战事关重大,有这么多朋友在场,相信没人敢乱来!”云海朝周围一抱拳,朗声说道。
“对!敞开了打!”
“三长老说的有道理,我觉着靠谱!”
台下有人起哄,一时间随着附和的人越来越多,听到众人一边倒的喧哗,退出演武台的古烈,一脸焦急,自言自语到:“这个三长老也退狠毒了,明知道云飞受伤了,还提出这样的要求,这是要……”话说了一半,觉着此时说‘死’不吉利,连忙住嘴,他与云飞虽然相识时间不长,却是一见如故,此时情况对云飞不利,心下十分担忧。
“这小子狂妄,这下有苦头吃了!”姜黎阳嗤笑一声,对身旁的大哥姜黎明说道,先前他与张玉民一战以失败告终,当时云飞便看出了他势弱,输的可能性更大,下场后,姜黎明便将云飞对他的评价一五一十的说一遍,此时正对云飞不爽,见他眼下形式不好,心下也是暗爽。
“不一定,我觉着云飞深不可测!”姜黎明面带疑惑,目光看向云飞,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端倪,却只是看到云飞一脸的哀叹,像是明知要输,已经自暴自弃了。
“他一个病秧子,虽然不知怎么有了些许修为,还真能赢了云不凡?”姜黎阳半信半疑,虽然不相信云飞实力有多强,但对于这个虽然只比自己年长一岁,却在修炼上超出自己甚多的兄长十分信服,‘深不可测’这个词能从他嘴里说出来,着实让他有些意外。
“顾文翰修为如何?在他手上走不过一招,这般修为,在年轻一代中,绝对是佼佼者,若说他还是病秧子,你信?”姜黎阳性子高傲,与他父亲姜九剑一般,说话时声音冰冷,虽然是对弟弟在说,话语中却也有着三分的不屑,让人听着有些不舒服。
姜黎明低着头没有再说话,却是悄悄的扯了扯嘴角,显然是对姜黎阳所言,不以为意。
演武大厅最外围,一老一小,站在一圈守卫把守之外,老人尽量将孩子举高,却依旧被前面的人挡住了视线,看不到台上的情况。
两人所站的位置实在太过偏僻,不仅在观战席之外,甚至连云府那些家丁仆人,位置都要比两人好上不少,里三层、外三层这么一堵,只能透过人群缝隙,看到些许台上的情况。
“小阿宝,让叔叔抱!”一个中年汉子,身着吏服,从远处走来,看到两人正不停的调整着位置,从缝隙中往台上瞧,上前从老汉手中抱起小阿宝。
老人顺势松手,不用去看,听声音便知是是谁来了,小阿宝显然对来人也不陌生,亲切的叫道:“曲奇叔叔!”
“乖!坐到叔叔脖子上,就能看到比赛了!”
汉子正是这神机城守卫,一等兵吏曲奇,虽然只是一等兵吏,却是兼着神机城巡防职位,原本这种家族演武,隶属朝廷的兵吏不会出面,但这一次不同,既有深受太后倚重的凌公公,又有丞相府的赵辉前来,神机城这边自然要派遣人前来护卫,虽然二人前来,已经带了贴身护从,该有的规矩却是不能少的,因此,曲奇也顺理成章的进入了云府,顺带着给这一对老少开了个后门。
来人是曲奇,这一老一小,正是茶馆老汉与孙子小阿宝,前两日云飞在茶摊喝茶,刚好被曲奇撞见,答应可以带两人到云府观战,今日便一起前来,只是他也是头一次进入这云府,没想到会是如此壮观,观战席位将演武台围的水泄不通,在外面很难看清比武台上的情景,无奈,只能再次走个后门,让二人走近些观战,不过如此,便是进入了守备范围以内,已经坏了守卫的职责。
“就在这瞧瞧就行,不用麻烦了!”老汉一脸的风霜之色,声音沙哑,看着神情有些木讷,却知道其中分寸,笑着拒绝。
“先前在王叔铺子上喝茶的少年,正是这云府外出历练的云飞少爷,王叔不想进去看看?”曲奇笑着说道。
“当真是那个少年?当时就看他不俗,想着最多就是寻常府上的少爷,没成想真是……”说着老人感慨一声。
“是送我糕点的大哥哥吗?”小阿宝高兴地问道。
“正是,我送你进去看看好不好!”曲奇笑着对小阿宝说道。
“好!”小阿宝脆生生的应道。
“这,不会给你惹麻烦吧。”眼见曲奇要带自己两人进去,老汉有些忧心的询问。
“没事,比演武台远着呢,就算进去也是在观战席外,不会有人注意。”曲奇出言安慰,打消老人疑虑。
在曲奇示意下,最近的两名守卫让出道路,任由三人进入,混入云家家丁与仆役之中,有人察觉到身后有人推搡,想要转头想要训斥,看到身着吏服的曲奇,便停住了嘴,但脸上神色却是始终带着不满,他们的身份虽然是家丁仆役,却因云府的地位而水涨船高,即便是面对身着吏服的曲奇,却也丝毫不怵。
曲奇这正犹豫着,怎么跟这些家丁打交道,就听不远处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道:“老伯,你们怎么来了!”
“姐姐!”不等老汉接话,小阿宝已经笑着叫了声姐姐。
出声的正是繁树,察觉到身后有脚步,转头来看,正巧看到曲奇与这一老一小,正被家丁堵着,进不来,曲奇她不认识,但对这一老一小却不陌生,尤其在茶铺得知小阿宝双腿瘫痪时,还流了不少同情的泪水。
“原来是繁树姑娘,本来是借着曲老弟的关系,来观看云府的演武比赛,没成想,在这遇到你,这么说来,那位小公子,当真是云府的小少爷了?”老汉朝繁树说道。
“是啊老伯,公子正在台上呢?只是他受了伤,这场比赛恐怕不太妙!”繁树眼圈微红,伸手一指云飞所在的方向,周围家丁一看几人与繁树相识,便纷纷让开一条道路,任由几人进入,虽然繁树到府上不久,但大家都知道她是与云飞少爷一同回到府上的,身份自然低不了,得罪不起。
“大哥哥流血了!”几人挤到云巧身旁,虽然依旧不是观战席,却已经是能够选择的最好位置,小宝儿眼尖,一眼便看到了云飞,却也看到了他腰间的一片鲜红。
老汉揉了揉双眼,虽年迈双眼有些昏沉,却还是看清了云飞的面容以及他腰间的鲜红,正想询问下繁树云飞伤势如何,却听台上费老宣布:
“撤掉阵法,比赛正式开始!”
原来,议论已经有了结果,真如云海所提议,比赛取消一切规则,只为所谓的公平公正。